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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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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做完这些事,远处的唢呐声就传来了。也由不得柳桂花啰嗦,只得马上将柳琴扶着出了柴房,坐到了堂屋里。
唢呐声近了,果然如柳发所说那样,他的儿子成婚,要体面。虽说卢家只是贴了几个“囍”字,挂了旧的红绸,但柳家,却是在这两天,邀请了村里人吃酒席,据说这做饭的人,还是柳发从外面请进来的。
这面子,可大发了。
迎亲的新郎官柳宝一身红色喜服,那料子一看就很值钱,穿在这白白胖胖的柳宝身上,居然还有几分可爱。只可惜那柳宝一看就是个傻子,一路上只知道痴笑,口中还咬着一根棒棒糖。
只不过这一路而来,倒也没人敢当面乱说话。
卢大富见来人之中没有柳发,当下心中打鼓。却又在柳宝身边看到了那日的两个彪形大汉,其中一彪形大汉再次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柳宝。
柳宝将钱拿出递给卢大富,众人一见这模样,似乎这柳宝也不傻呀。
却又听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好、好好好数数,数、数完签、签字!!”
卢大富接过钱,数了一遍,正好两万。卢志又数了一遍,确实是两万,那大汉拿出一张字据让卢志签好。这卢家人的心,才算是落地。
一直坐在堂屋里的柳琴,一时之间,竟然无人问津。
“把、把我老婆送出来!”这句话,柳宝说得竟极为顺溜。
众人大笑,这傻子居然也知道要老婆?
有人进屋要去拉柳琴,卢大富怕让人看出柳琴此刻气息微弱,立刻跑过去道:“好歹也是我卢家嫁女,理当让哥哥背妹妹出门口。卢志,快过来,把勤丫头送上轿。”
卢志一听,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居然要他背丑女?!但马上就想起来柳琴现在的状况,脸上虽然不情愿,却也不再说什么,三两步走了过去,将柳琴背起,这人很轻,倒也不妨事。只是想着他居然背了一个这么丑的女的,心中膈应得慌。
“我、我爸说、说、你们、你们就不、不用去我、我、我家吃吃饭了!”柳宝见柳琴已经坐上了轿子,当下又将他爸爸教他说的话,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那卢家的人脸色各异,周遭的人也不知是谁“噗呲”笑了出声,这笑声如有毒,很快就感染了一片,如果忽略其中含义,到也热闹。
“走、走吧!”柳宝也是笑嘻嘻的喊道。
“起轿~~~”媒婆扯着嗓子一喊,唢呐声响起,一路热热闹闹,出了卢家院门。
柳琴坐在轿子内,内心百感交集,最终化为狂喜,只恨现在脸部不听使唤,手脚也无力动弹,不能表现出她狂喜之情。所幸这一路无需她行走,待到出轿的时候,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冷静了下来。
出轿的时候,柳琴因为腿脚发软,一个酿跄差点儿摔跤,还是站在一旁一直盯着她看的柳宝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小姐姐,你没事吧?”柳宝这话,居然一点儿也不结巴,惊得众人下巴掉了一地。
柳琴一愣,摇了摇头。
“我来扶新娘子进新房吧。”媒婆见到喜服之下,柳琴那粗糙带伤的手,心中不忍,将卢家人问候了一遍之后,扶着柳琴的身子,走进了柳发家。
柳发回家后,也修了新房子,但还没有完工,所以干脆就在这边老房子里住着了。新房,当然也在这边。
席面也都摆在了外面的空地之上。炮竹声不断响起,着实热闹非凡。
柳琴被媒婆送进了新房,不一会儿卢大婶居然来了,还给她端来了一碗热乎乎的桂圆红枣鸡蛋。
“你这孩子这些年,受苦了。到了婶子家,就绝不会亏待你。”卢大婶见柳琴被人扶着进了屋,脚步有些不稳,只当是这些天估计又被卢家那伙子黑心人折磨了,于是撇开宾客特别给柳琴送了这么一碗吃食来,“我家宝儿虽说神志不清,却一直记得你的好,我们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却也会对你好。你先吃着,如果饿了,屋里还有零食,可以拿着吃。我嫁给柳发那会儿,我娘给我塞了个白馒头,到了晚上,饿得我不行。好了,你先吃吧,我出去招呼人了。”
见柳琴微微点头,卢大婶脸上笑意不减,出了门。
柳琴确实饿得不行,偷偷将盖头掀开,见屋内果然没人,立刻走到桌子旁坐下,舀了一勺热乎乎的糖水,轻轻吹了一吹,慢慢喝下。
这冰凉的身子似暖和了许多。
柳琴吃得仔细,她喝了一勺甜汤,吃一颗红枣,又吃一颗桂圆,再挑起那白白的鸡蛋,轻轻咬一口,鸡蛋的芬芳混着口中甜甜的味道,还有泪水特有的苦涩的味道……
吃完之后,柳琴又将盖头盖上,静静的坐到了床边。
如果她没有得到这“木玄訣”,只怕会就这样认命,就这样嫁给柳宝过一生。可如今,她却不想就这样过一生。
她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该过怎样的生活,该做怎样的事情,这些,都应该由她自己做主。而这一切,都需要建立在她自己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上!
柳琴定下心神,闭目观看脑中玉书。
细细观看,那翠绿色带又有变换,约莫过了一分钟,那白玉书上浮现出一个身着古袍的人,虽看不清人脸,但手势坐姿,却是让柳琴看得一清二楚,待看清这姿势之后,又浮现出一句口诀。
待柳琴想再继续之时,却被敲门声打断了。
柳琴睁眼却发现这个时候屋内已经亮起了灯,居然已经到了晚上?
“小姐姐?”屋外柳宝又敲了敲门。身边他的爸妈正鼓励的看着他,看得他白白胖胖的脸上,都红了,“我进来啦。”
“小宝,我和你说的话,你记住了吗?”柳发忍不住拉住儿子。
“嗯,记、记、记住。”柳宝结巴的回应。
“你紧张什么?”卢大婶拍开柳发的手,对儿子笑道,“宝宝最厉害,”
“嗯嗯。”柳宝立刻笑得开心,再推门而入。
柳发和卢大婶对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选择躲在门外听墙根。
“小姐姐。”柳宝又喊了一句,踌躇的走到柳琴前面,“我帮你把盖头拿下来好不好?”
柳琴没照镜子,却也知道她现在这副模样令人害怕,如果是个坏人,那也就算了,但偏偏这家人不坏。“我长得丑,怕吓到你。”声音沙哑,却吐字清晰。
“不丑不丑。”柳宝似乎急了,立刻摆手反对。
柳琴无奈叹了口气,自己将盖头掀开,低着头说道:“我的脸被人打肿了,很难看。”
“打人很痛的,我不打人。”柳宝别的不懂,却听懂了“打”这个字。然后又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开心的打开一个旧旧的小木箱,木箱里装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还有一叠晶莹的糖纸。柳宝将糖纸拿起来,献宝似的拿到柳琴的面前,“小姐姐,你看。”
柳琴接过糖纸,顿时泪如雨下。先是无声的哭泣,到后来,居然是嚎啕大哭,听得外面的柳发一头雾水,要不是被卢大婶拉着,他只怕是破门而入了。
“你你你别别哭,我我我给给你糖吃!”柳宝吓了一跳,当下跑到桌上,将桌上装糖果的盘子一股脑的端到柳琴的面前,“小姐姐,吃糖糖,就不疼了。”
见柳琴依旧哭得伤心,又伸出他胖乎乎的手,学着平日他妈妈的样子,轻轻拍了一下柳琴的头,“痛痛飞走了,痛痛飞走了……”
柳琴听着听着,这心中的苦痛似乎都随着这眼泪一起流了出来,此刻内心之中,只有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谢谢你,果然不痛了。”柳琴的声音更加沙哑。
“不痛就好、不痛就好。”柳宝说了几句,开心极了。
外面卢大婶和柳发二人相视一笑,终于不再听墙根了。
而柳宝见自己哄好柳琴之后,又要柳琴吃糖,柳琴一直没抬头他却也毫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开心。在他的心中,无论柳琴现在是什么样子,他始终是那个帮助他给他糖吃的小姐姐。
今天他一天都跟着父母在外面走动,到了这会儿,也累了。见柳琴吃了糖,开心之后,居然就那样斜靠在床边睡着了。
柳琴这才抬起头,也许是吃了一些东西,她现在的手脚已经有了些力气了。见睡得香甜的柳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帮柳宝脱了鞋,将人扶好躺在床上,再帮他把肚子盖上,柳琴这才走到门口,低着头将门打开。
屋外没有人,这让她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将门关上,插上插销。环视屋内,居然被她找到了纸笔,于是,她给卢大婶和柳宝留了一行歪斜的字:卢大婶、小宝,很感谢你们对我这么好,我将来会报答你们的。
写完之后,压在桌上。
然后又把红盖头拿着,把屋里的糖果、饼干带走了一些,打包成一个小小的包袱,藏在床底下后,关灯,等午夜。
夜深人静,柳发和卢大婶今夜都喝了点儿酒,睡得很熟。柳琴提着小包袱一路从小门走出去,都没遇到一个人。她左右观看,连最黑暗的地方都不放过,确定没看到卢艳之后,直接从柳发家后山爬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