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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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池水水到教室的时候，早读课还有几分钟才下。
走廊上有人拿着政治书在读，有人拿着语文书在背，还有人抱着本单词书在记单词。
班主任舒语则端庄大方地站在门口等着池水水这个又迟到了的人。
一见她出现，就扬了扬手中的试卷，脸上笑得温婉动人。
对于迟到的人，舒语采取的做法不是罚他们扫地或者写检讨，而是罚写试卷。
写多少张试卷取决于迟到的次数，两者成正比，偶尔还有试卷赠送活动。而写什么试卷，则是根据“怕什么来什么”的定律来定的。
比如池水水就特别怕写语文和数学试卷，前者是作文特别不好写，后者是她特别不擅长。所以给她的试卷往往就是语文和数学。
池水水头皮一阵发麻。
她慢吞吞地挪过去，不情不愿地接过那几张试卷，从头发丝儿到脚趾甲盖儿都在说着拒绝。
一翻，三张语文试卷，三张数学试卷。
怕不是要逼她跳楼吧？
她前两天才交了五张试卷上去诶。
她巴巴地看着舒语，“太多了，写不完……”
“时间多着呢，你只要下周一之前交给我就好。四天写六张试卷，绝对是来得及的。”
说完，还鼓励性地对她笑笑。
池水水挤出一个苦笑，转身进了教室，心里面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啊啊啊——以后再也不迟到了！哪怕是早起，甚至是不吃早餐，她也绝对不迟到了！
她刚一坐下，前桌张涵就凑了过来，一把扯过试卷，幸灾乐祸地道，“你又被罚写试卷了？啧啧啧，六张试卷，怕是要开夜工才写得完吧。”
池水水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夺下试卷铺在桌上，一张张抚平。
“你懂什么？这是我成功的秘诀，一方面我可以赖床多睡会儿觉，补充体力，另一方面我又用试卷来巩固了知识，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她说得一本正经，眉毛微微上挑，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居然还笑了，嘴角下旋出两个小梨涡。
其实，她有一点说得没错，写试卷的确巩固了知识，这也是舒语采取这种惩罚方式的原因——与其做一些形式上的无用行动，不如把这些时间省下来写几张试卷。
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抽走了她刚叠好的试卷，接着便传来了一道非常欠揍的声音。
“乐？我记得你上次写数学试卷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他记得上次她快写哭了，眼角泛红，可怜巴巴地拉住他要他帮忙解题。
“……”
要不是以后在数学方面还有求于他，池水水真想把白晨一巴掌拍到墙上去，抠都抠不下来。
……
吃完午饭后，池水水趴在桌上睡午觉，恍惚间梦到了那几张数学试卷拔了几撮毛吹向空中，然后头顶上就刷刷刷地开始落试卷，一会儿就把她埋住了。
她陷在试卷里面，怎么也出不来，最后竟像是进了沼泽地一样，慢慢地沉了下去。
一阵绝望的窒息。
池水水猛地醒过来，心脏咚咚咚地乱跳，像是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腔一样。
她喘了几口气，转头恶狠狠地盯着白晨，眼神愤怒又略带委屈。
都怪他，非要提醒自己上次写数学试卷有多么绝望。
“？”
白晨不明所以地回望，看见她的眼角泛着点点泪光，额上还有手压出来的红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有点好笑，又有点……
他咳了一声，移开眼，心里莫名其妙地有点酥麻。
“哼！”
池水水鼓着脸哼了一声，一把把他堆在桌上的书推开，用细白的手指点了点，“你的书都不许放这儿，这边全是我的位置！”
“……”
哪根筋又搭错了？
幼稚。
对刚刚的噩梦心有余悸，池水水也不打算接着睡了，索性拿了试卷开始写。
不是有句话叫早死早超生么。
写了没一会儿，就被班里的八卦小公主赵童童喊的一句“重磅消息”给吸引了。
她放下笔，在白晨鄙视的目光中加入了以赵童童为中心的八卦阵，支着耳朵，目光炯炯地看着赵童童。
上一次她说的重磅消息是文4班的语文老师和理3班的数学老师的恋爱史。
温柔的语文老师和理性的数学老师在高中就开始恋爱，后来被学校发现，告诉了家长，两人被迫分开。高中毕业后两人就又在一起了，尽管大学四年都是异地恋，但两个人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后来大学毕业，两个人都到了一中来当老师。数学老师本来想一毕业就求婚，但语文老师还记着当时被家长生生拆开的事情，怕家里又不同意，就打算过两年再说。
于是两人又谈了好几年的恋爱，直到前一阵，两人才对家里面公开，之后便领了证，结了婚。
池水水看见过他们一起下班的样子，特别甜蜜，特别般配。
不知道这次又会是什么消息呢？
赵童童清了清喉咙，声音不由自主地就带了八卦的气息，“今天理1班来了个转学生，男的，目测一米八五，长得特别帅，而且听说成绩也好。我刚刚过去看了，穿着件红黑撞色短袖，搭着条深色牛仔，脚上是一双黑色板鞋，往那儿一站，帅到我鼻血差点就出来了。”
池水水抿抿嘴，想起了早上遇见的男生，他似乎说了他是理1班的转学生？
原来真的很帅啊。
“但这都不是重点！”赵童童用手扇了扇风，用更八卦的语气开始往下讲，“我刚刚去看他的时候，顺便也问了他的名字，叫叶戈。这才发现原来很早之前我就听说过这个名字的！你们还记得两年前十二中那场群架不？”
她顿了顿，见居然没人想起来，于是拍了拍桌子急道，“就是十二中有三十几名学生被带到了警察局拘留了几天，市晚间新闻都报道了的！”
她这么一说，就都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他们正是初三下学期，都忙着冲刺中考，这件事还是老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警醒自己，不要惹事。
至于内情，他们却不清楚。
“叶戈就是带头打架的那个人！”说到这里，赵童童的眼里突然冒出了点崇拜的感觉，“你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我来给你们讲讲，这还是我在十二中的堂姐说的，她说根本就不是报道的什么坏学生聚众打架。”
“我堂姐说，十二中很乱，有很多学生和社会上的小混混走在一起。当时的情况就是，有几个学生不知道怎么就和那些小混混闹掰了，那些人就放话说要堵在十二中门口打他们。刚开始都没当回事儿，毕竟是在学校，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但有一天下了晚自习，有几个晚回家的，其中还有两个女生，就被堵在门口打了。打完之后那些小混混还放话说，要是那几个学生不出来的话，就见一个十二中的打一个。这么一说，十二中的肯定就都不干了。他们其中也有狠角色，比如叶戈，就找了学校一些比较混的，下了晚自习后到那些小混混常出没的地方打了场群架，没见血，但是有好几个人被打得住院了，叶戈他们也因此被带到了警察局。”
池水水和其他听八卦的人都睁圆了眼睛，被这其中的内情惊到了。
记得当时老师都讲的是他们不学好，自以为很厉害地想要用打架来证明自己，想要来个什么放荡不羁的青春，到头来却是害人害己。
原来根本不是那样。
他们是冲动了些，但却是为了自己学校的人。像是古时候仗剑天涯的侠士，哪怕会受伤，甚至会危及生命，但他们为了道义，还是会奋然迎战。
这种世界对于池水水这类人来说，是遥不可及的。而今突然听闻，池水水觉得自己心里有一角轰然塌陷，冒出些滚烫的热血。
“然后呢？”
“后来啊，小混混被打了肯定不甘心啊，集结了人还准备去找麻烦。叶戈也明白如果这件事不能彻底解决的话，那么这些小混混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嚣张。于是他又去打了一架，只不过不是找的学校的人，而是花钱找了另外一股已经有了组织且比较有势力的小混混，打了一架后他们把那些小混混的原来地盘占了，把他们收编后又分了新的地盘，之后就没有再闹了。不过，听说那之后叶戈就被家里人教训了一顿，转去另外一个市的封闭学校上了一年学，成绩突飞猛进得像开了外挂似的。”
赵童童说得有点喉咙有点干，喝了口水后做了个总结，“反正啊，我挺佩服他的，长得帅，有义气，人狠，成绩还好，简直没得挑。对了，他坐在靠走廊的窗边最后一排，一过去就能看见。”
理科1、2、3班和文科1、2班在同一层楼，过去倒是很方便。有好几个人在赵童童讲完后就跑去理1班了，池水水却是回了自己的座位。
她还没完全回神，脑子里面居然开始脑补他们深夜打群架的画面。
那双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攥起拳头来应该也很好看，青筋暴起，充满力量。
“池水水，你怎么了？”
白晨也听见了赵童童讲的，看见池水水那表情就觉得不太对，上一次看见这个表情还是她把某本小说里的男主奉为男神的时候。
“嗯？”
池水水转过头，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子，白生生的脸上透着点淡淡的粉色，像软糯糯的糖心糯米糍。
白晨一阵心悸。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