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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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放下横梁上即将倒霉的李辉不提。沈风说话间看见掀开门帘进来一个驼背，穿着黑色衣服的小老头，身后跟着一个面白高挑的少年，眯了眯眼睛，碰碰韩青：“看见没，詹耳朵。”
韩青无奈看他，沈风笑眯眯。可不说的，韩青平日日理万机的，看天机阁呈上来的情报，都是只看结论，消息是怎么来的哪里关心的过来？平时深居宫中，对江湖名号也不甚了解，沈风这么问他，很明显是在跟他闹着玩。
“詹耳朵这个称号是因为但凡是江湖事，他都能从别人那儿听来一耳朵，是江湖有名的包打听，原名没人知道，自己一个人干，虽然不如像天机阁这样的组织收集情报范围广，但是总有特殊的门道能获知消息。他身后的是他几年前新收的徒弟，据说是从九连城人贩子窝里抢出来的，别看学功夫晚，但是天分极高，叫樊黎君。”
从人贩子手中救出来，姓樊，还是在九连城……韩青若有所思的看看沈风，沈风点点头。
沈风冲两人招招手，詹耳朵看见是沈风，欢天喜地的要小跑过来，但是余光一下子看见了韩青，愣了愣，让后一下子蹦起来，推着身后的樊黎君就往外跑，边走还边嘀咕：“倒霉啊倒霉，小君啊都怪你，要不是想让你历练历练我也不至于到这里凑这个热闹，造孽啊造孽……”
樊黎君个子高啊，被师父推的向外走，但还是扭着脸往回看：“怎么了，师父，看见仇人了？我给您解决了他去。”
詹耳朵气得跳起来一个大巴掌打他头上：“人家也是你能惹得？快走快走！”
沈风三两下绕过人群，拽住老头儿衣袖，拉回自己呆的桌子：“诶，老爷子，坐会儿坐会儿，我们还能吃了你和你徒弟不成？”
詹耳朵还是不放心，把比自个儿大很多的徒弟拼命往身后塞，樊黎君也不敢反抗，一脸茫然地缩在凳子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头儿冲韩青拱了拱手，擦擦汗，老实的低头坐着不动，也真难为老爷子，大冬天里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全是冷汗。
沈风摆摆手笑着跟他打趣：“詹老，在我面前紧张什么，前几年间不是直接往身上扑吗还？”
老头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作下的毛病，看见有才能的青年后生就往身上扑，还喜欢各种逗人，跟年轻一辈关系都非常好，在江湖上出了名的好相处。可不嘛，也不看老头儿靠什么吃饭。
詹耳朵摆摆手：“不敢不敢，交朋友也得看能不能活命啊，我今天能和小徒走出这个门就是万幸了。”
韩青把茶杯放下，轻轻地“嗑嗒”一声，吓得詹耳朵一个哆嗦。
“别怕，老爷子，我只想打听打听这雁门关的事，以前的事我现在不感兴趣。”
沈风心里翻了个白眼，都说不感兴趣了，还加个现在的时间限制，这不是提醒他不一定以后不感兴趣吗。
詹耳朵见他现在不打算追究，也放了放心，脸色好看了些，决定这次回去后就开始带着徒弟闭关，没个十年八年不出来了。
“您是想问这里有宝藏的事是谁传出来的？”詹耳朵冷静下来，思路也开始清晰了，“这我可不知道。”
沈风啧啧两声：“你最早听到的跟这里有关的消息是什么？”
詹耳朵和他身后的樊黎君一脸赞叹的看着他，心想不愧是专业搞情报的，问到点子上了！
要知道，凡是消息，不管是市井小民还是武林豪杰或者是达官贵人，在互相传播的时候都不免加进自己的理解和演绎，以讹传讹到最后说不一定跟一开始放消息的人想要的目的差了多远去。因此，在不知道放消息的人是谁的时候，尽可能早的了解最初消息的内容就变得至关重要，在获得足够信息量的情况下甚至可以推算出幕后人所属的势力和他的目的。
詹耳朵往前凑了凑：“这要分两部分说……”
他说的实在太小声了，沈风和韩青都不由自主的往前趴着，脑袋挨在一块儿，樊黎君左看看右看看，他也不是傻子，他师父看见这个气度非凡的年轻人后那么紧张，他的身份也能猜出个一二，但是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跟一个人这么亲密？摸摸头，樊黎君最终把涌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第一个传言果然是说沙漠深处有一座巨大的宫殿，是几百年前一个暴虐的皇帝建造的。那个皇帝是有名的暴君，邻国大军压境，本来镇守边关的将领有充足的兵力可以打退敌人，但是皇帝把朝廷筹措的军费挪用到建造这座宫殿的工厂上面。传说这座宫殿以金砖铺地，群星为顶，装满了从世界各地搜刮来的奇珍异宝，里面的随便一件东西都是无价之宝。
沈风和韩青对视一眼，几百年前没准是一千年前，暴虐的皇帝可能指的是称王的土匪，跟上古十大宝地勉强能扯得上关系。
第二个传言则是跟雁门关有关。
雁门关自古就是边境的第一道防线，无论哪个国家，凡是以此作为国境的，都会在此地驻扎一定的军队，但是沙漠修路极为困难，即便几百年来一直在加宽官道，从国家腹地到雁门关的官道仍然只有有数的几条，朝廷运送的军用物资极易被沙匪劫持，沙匪用这些物资装备自己，实力更加强大，多余的就转手卖给黑市，往往能大赚一笔。沙匪社会封闭，不吸纳外人进入，喜敛财，几百年间肯定有数不清的财宝。
“宫殿在沙漠，雁门关及官道沿线也深入沙漠，所以最后两个传言合二为一，变成了沙漠里有宝贝，找到了就可以富可敌国？”韩青最后总结道。
“没错。”詹耳朵点点头，觉得如果年轻人如果不是皇帝，最起码不是卞国的皇帝，自己都能扑一扑，可惜可惜。
沈风好奇：“虽说找到了宝藏确实有可能富可敌国，但是那些江湖门派，尤其是二十一大派的人可不傻，他们会妄想能守住这么多财宝？先不提门派之间的恩怨，就算整个江湖联合起来，也抵挡不住九大国一起出动百万大军啊。”
詹耳朵摆摆手：“诶，沈阁主你多虑了，现在太平盛世，国泰民安，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江湖人光是自己内斗都斗不过来呢，自己门派的资源都花不完，谁有空去根据什么传言找财宝啊，更别说跟军队对抗了，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散户，没依没靠，想大发一笔的投机者，找着了就彻底改变命运，找不着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沈风看着詹耳朵在韩青面前一个劲儿夸朝廷好，冲樊黎君挑了挑眉。
樊黎君的脸早就红了，他师父一个人闯江湖几十年，怕过谁啊，给谁说过好话啊，我行我素，从来不看人脸色，今天好听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冒，不全是为了自己吗，为了让韩青欠自己个人情，以后不会一见面就翻脸。越想，樊黎君心里越不是滋味儿。
韩青却不领情，敲敲杯子盖，沉思一会儿说：“老爷子，实话跟您说，樊家的事我一直在查，如果是先皇冤枉了樊家，那我立刻颁发圣旨澄清并尽我所能作出赔偿，若是证据确凿，即便是您挡在面前，我也要把您的徒弟处死。”说到这里，韩青脸色缓了缓，“但是，我可以保证，在查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不抓樊黎君。”
詹耳朵叹了口气，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老头子我敢保证，樊谢肯定不会犯谋逆之罪的。”
“老爷子，您那儿是不是有什么证据啊，关系到你心爱徒弟的生死，可不能藏着掖着。”沈风觉得老头儿是不是知道什么，要不然非亲非故的，怎么可能对樊家家主没有谋逆那么肯定。
老头儿狠了狠心：“行，我回去拿一趟，就让小君跟着你们吧，我知道的消息他也知道，没准还能帮上忙。”说完，老头儿就运转轻功，跑走了，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沈风喃喃道：“我觉得你很难跟达虏解释，怎么在大堂里坐了一会儿就多了个人。”
韩青再一次扶着额头，他这次出门一定是没算风水，怎么净遇见麻烦事儿。
“决定了！”韩青一拍桌子，对樊黎君说，“楼上左边尽头有一个姑娘，是猭国公主，这几天你负责跟着她，不让她乱跑，逗她开心。”
樊黎君张大了嘴：“公……公主……”
“没错，”沈风拍拍他的肩膀，替李辉松了口气，“好好招待，使者来的，怠慢了引发两国交战，你可是谋逆之罪。”
樊黎君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事情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他明明是跟着师父来眼界来着，而且，自己家怎么就跟谋逆之罪杠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