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遇见你》陆程

7、暧昧，理还乱

　　东兴的天气和南宁差不多，所以带的衣服也没有多少，一个小小的皮箱，一个随身的背包，和禤小燕踏上了去东兴的客车。
　　“各位乘客请注意，南宁开往东兴的汽车即将发车……”广播再次响起。
　　汽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时而有小车忽闪而过，两边的矮山重重叠叠，连绵不断。
　　“怎么现在去看你外婆。都准备过年了？”禤小燕有点迷惑。
　　简念微微一笑，“就是想去看看她，顺便玩几天。你要陪我啊～”
　　“切，你又不是失恋，又不是不熟悉，要我陪也行，先说服我爸这个寒假不要奴役我，毕竟雇佣未成年少女是违法的。阿念，，”这撒娇得那叫个鸡皮疙瘩掉一地。
　　简念不敢相信地打量她，“就你还未成年？都快晚婚晚育了。我想呀，叔叔带你出去，或许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相亲呀！”
　　“怎么可能嘛？我是需要去相亲的人吗？”
　　“那你男朋友呢？”
　　……
　　“我就一女汉子，没男朋友就算了。你怎么也没男朋友？”
　　“缘分天注定！”感叹完，又转头看窗外，看山，看云。而禤小燕则愤愤然地闭目养神。
　　外婆住在的地方是当地的一条老街，十分有特色的三层小楼，古朴而安静，因为舅舅一家买了和工作地方很近的套房，已经不在这里住了，外婆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显得十分的孤寂。不过还好，周末时候，舅舅一家都会回来陪外婆。
　　禤小燕家就在隔壁，家里有钱，也没有搬离这个充满两代人回忆的街区。
　　外婆已经很老了，听力下降的十分厉害，一起聊天都是需要吼出来。
　　“小念回来看外婆啦，诶呦喂，瘦了，也长高了！”外婆抓着简念的双手，打量着这个好久不见的外孙女。
　　看着这个步入风烛残年的老人，回想到小时候，不由地有种想哭的冲动，“我想外婆了！”两人抱在一起。
　　舅舅舅妈在一旁，笑着，看着这一幕。只有那个十一二岁的表弟，也跑过来，要一起抱抱。
　　“过来坐吧，好好聊。你舅舅去买菜了，我先去铺床给你！”舅妈招呼着，拿过简念的背包，又对那个牛皮癣一样的唐旌阳喊道：“去，给表姐倒水。”
　　那委屈脸，做得叫可爱，却不得不屈服在自己老妈的淫贼下，斟茶倒水。
　　外婆的慈祥，表弟的人小鬼大，舅妈的温柔贤惠，让简念沉溺。
　　手机这时候却响了起来，看到‘思我’这个备注，居然想不起到底什么时候有这号人。
　　犹犹豫豫，接听，那边的人欢快。
　　“国贸同学吗？”不用看也可以想象他的脸。
　　“恩，我是简念。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现在在东兴？”
　　“啊，是呀！”切，又想找我做什么？幸好我去了东兴，不在南宁，简念心里暗爽着。
　　那边估计在隐忍着，偷笑。“正好，我也在这边。不过我迷路了，钱包被无良小偷拿去贡献给国家GDP了。你看，，，”
　　活该，被偷，让你欺负我。但是又不得不想到他的吃住问题，：
　　“那你怎么办？”
　　“你方便出来吗？我在的位置是大润发超市旁边。好冷啊！”瑟瑟发抖的声音，成功俘获某人同情心。
　　真是个不省心的，虽然这般想着，行动却出卖了她。
　　看到简念穿衣服，出门，舅舅唐震问道：“准备可以吃饭了。你去哪儿？”
　　“一个朋友，他迷路了，钱又没了。给他送点钱过去！你们先吃，我很快回来。”连简念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说是朋友，而不是教授，也不是雷玦的同学。
　　“大冷天的，叫过来一起吃吧，就在咱们家里住得了，那么多房间，省钱，又和你有伴。”舅妈这般‘善解人意’，另简念都不好拒绝，这真是引狼入室啊！
　　若干年后的教授，知道这个内情，真是对这位舅妈好得没话说，让唐震都吃醋了去。当然这是后话。
　　傅棋好整以暇倚着车子，看着那个风一样的女子跑过来。自顾自地打开副驾驶车门，“走吧，去我外婆家住。”
　　眼睛瞬间散发光彩，本来想好的一套说辞已经派不上用场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想去就算了，我还要回去吃饭呢！”那个叫兽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这样最好。说着又要将刚刚打开的车门关上，离开。
　　“唉唉，上车，刚刚不是太兴奋了嘛！走吧，指路！”阻止着简念，自己也利索坐上驾驶座，还讨好地帮简念系好安全带。笑得春光灿烂，根本不像丢钱的人啊！
　　刚刚出门，就留了门，没关，所以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的说话声音，闻到阵阵香味。
　　“恩，真香！”深深嗅一口，又继续跟在黑着脸的简念身后进去。
　　“这是傅棋，我外婆，舅舅，舅妈，还有表弟唐旌阳。”简念介绍着。
　　“我是傅棋，很高兴见到大家。不过，请问可以和阿念一样称呼您们吗？感觉这样比较亲切呢！”这副俏皮做派。
　　“你叫奶奶，叔叔，阿姨，不就好了嘛！”某人低声反抗着。
　　“没事，没事，就和小念叫一样的就可以了！”既然外婆都出声了，也没什么好反对。
　　“外婆您好，舅舅好，漂亮舅妈好，小家伙也可爱啊！”这称呼，居然从这里开始，而且也一直都没改过。
　　今晚吃的是当地的特色炒菜，很多肉和海鲜，鱼生，蒸螃蟹，炸沙虫.... 另外有几个小菜。
　　两个男人一边喝点小酒，一边聊天。外婆吃了点，就去旁边坐了会，然后回房间休息去了。唐旌阳小朋友，嘴巴根本停不下来，螃蟹，鱼，整个碗都装满了。而舅妈和简念两个人也说着自己的悄悄话。
　　“这小伙子，舅妈看着真不错。你们是不是在一起啊？”
　　“没有，怎么可能啊？”简念嗔道。
　　“怎么不可能？依我看呀，就算现在没在一起，但是也快了。”舅妈笃定的语气，又让简念想起那个吻，脸颊慢慢发红。
　　“表姐，刚刚奶奶说要给你介绍男朋友。好像是隔壁家的禤哥哥。”唐旌阳小朋友，不甘寂寞，插上一嘴，让再坐几人不由一愣。
　　唐震毕竟是男人，很快镇定，打笑着，：“嗨，你外婆见你现在都没男朋友，你爸妈也不着急，所以呀，想把你和隔壁家那个禤小子凑一块。”
　　“也就是说说而已，吃吧！”舅妈附和着。
　　“缘分来了，就会找上门。不急！来，我们碰一杯！”简念知道大家的心意。
　　几个红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教授的话，大家都听得不是很清楚。以为是祝福语，就不大在意。
　　晚饭过后，看了会电视，各自回房洗漱休息。
　　外婆在一楼的房间。舅舅舅妈，还有小朋友，在二楼。简念和傅棋的房间都在三楼。每楼只有一个卫生间。
　　二楼，舅舅已经喝醉了，舅妈照顾一个醉醺醺的人，“不能喝，就不喝那么多嘛，这是家里，又不是应酬。”
　　“今天高兴，这个年轻人，我喜欢！哈哈”然后，又是一阵呕吐声。
　　“喜欢也不是这个喝法……”
　　简念边上楼边看着前面这个，只有脸红和微微酒气的人，怎么同样喝那么多，都不醉？千万别让我照顾啊！
　　“一点小酒，还难不倒我。”嗤笑着，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简念拿衣服去一楼洗澡，让那个微醺的人就近，也算是对待客人的礼貌吧。
　　这个澡，洗了很久，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端详着。怎么带这套睡衣来？肯定会被鄙视。某人懊悔着，许久才慢慢吞吞走回三楼。祈祷教授已经洗好回房去了，千万不要给他看到了。
　　轻声走上去，在楼梯口没听到水声不由松了一口气，想悄悄溜回房间。
　　那么亮，教授怎么不关灯？还开着门？好奇心使然，反方向去瞧瞧。
　　有时候真的就是好奇心害死猫。这是简念事后对于这件事所得到的经验教训。不过，有时候又是命中注定，躲也躲不过。
　　趴在门框边沿，偷窥里面。教授穿着薄薄的长袖睡衣，平躺在床上，居然连被子都没有盖。居然还说自己没醉？真是死要面子。
　　蹑手蹑脚走过去，轻轻跪在床上，伸手把里边的被子扯出来，为教授盖上。整个过程，就像是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完成。
　　鬼使神差地坐在床沿，盯着教授的五官，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嘴巴居然也那么诱惑力十足，就是不知道吻过了多少人，，，，，
　　“那么好看，肯定很多女孩子喜欢。”简念不小心把心里话嘀咕了出来。
　　突然床上的人扑上来，将自己困在了他的双臂下面，背部抵着床，还有他的温度，和味道。
　　“喜欢我的女孩，包括你吗？”很认真地注视着简念。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成了笼中之兽，被床咚。“你干嘛？”
　　傅棋并不理会她的拍打，反抗。继续说着，“今晚喝酒我说过，我喜欢简念。我当着家长的面表白了，可以当做你害羞，没回答了。那现在呢？我喜欢你。”
　　听着这霸道的表白，简念心里一动，很想像大部分情侣那样娇羞答应。可是她的内心不允许。
　　“今天不是愚人节吧？还有，你喜欢我什么？一个认识不久的学生。”理智的思维，询问着。
　　“我是认真的。就是喜欢你，纯喜欢你。”低沉的嗓音。谁能告诉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喜欢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晓，却在不知不觉中爱上。
　　“够了，你醉了。以后就别说了。”简念别过脸，不敢看着对方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多多少少有点心虚，却不敢直视，不敢相信。
　　“你回去吧，晚了。”傅棋松了束缚，回到被窝，侧过身去，“顺便帮关灯关门，谢谢。”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简念不由愣了愣。这个人搞什么？想一出来一出。关灯，关门，一步一回头。而那个人却并没有转身，也没有出声。
　　晚上特别安静，月光撒在窗台，简念想着某人的话。“喜欢你。”那炽热的目光。还有那个冰冷的“你走吧。”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还是他喝醉了而已？
　　第二天起来，某人却像没事的人一样，打招呼，吃早餐。
　　可能昨晚真的是喝醉了而已吧！简念安慰自己。内心却是有点不是滋味。
　　本来是约上禤小燕一起去玩的，谁知道她那么快就被她爸带去越南了，真是没能过一天寒假啊！她却体贴地把她哥哥安排来了。
　　去了海边，跟船出海捕鱼了。看了海上日出。也去了大清第一界碑。还逛了很多街市，买了些小玩意回去，打算开学送给舍友。
　　“阿念，这个手链不错，很配你。”在一个小摊前面，禤羽阕拿着一串蓝色的手链，看着旁边的女生。
　　这是玛瑙石，蓝色的确很少见，还打磨的很精致。绕在手上四圈，显得手特别白皙小巧。“恩，真的很好看哎！”
　　“老板，这手串我要了”另外一个高大点的男人，把钱丢给老板。当然，这个钱是从简念包包拿出来的。又转过头：“就当我送你的，钱，刚刚通过支付宝打进你的帐号了。”
　　这人，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明明是禤哥哥发现的，居然这么明目张胆抢过来。看了看，两个人居然都不在意，只是在笑。简念真心不知道他们都在笑什么。
　　回去一路沉默。到家的时候，两个男人让简念先回去，他们有事聊。坐在客厅，盯着时钟，大概半个小时，傅棋才回来，只见嘴角有点淤青，安慰说没事就回房了。
　　后来又玩了几天，陪伴的人，从禤家哥哥，变成了禤小燕和放假了的表弟唐旌阳。
　　禤小燕明显是心不在焉，走着走着就出神了。反而是表弟最开心，玩这个，买那个。傅棋还真心小孩心性大发，孩子王一样投入到玩耍中来。
　　居然还顺便用支付宝的方式买了些东西，送给外婆。舅舅舅妈和小家伙，另外，连禤小燕也送了。
　　简念同学暗想，或许根本不用帮忙救助，某教授就用支付宝就可以生存了的。
　　快乐时光过去很快，又是离开的时候。外婆一家送自己出门，坐着傅棋的车，走了一百多米，他们还站在门口。
　　“不用伤心。想回来就回来。我载你。”傅棋安慰着身边离愁别绪的人。
　　车在马路上疾驰，某司机却总是偷瞄那个睡着了的国贸同学，不亦乐乎，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厌。
　　直到把她送到家楼下，还在沉睡。此刻真的好想就这样天荒地老！没有情敌，也没有吵闹，就那么静谧相处。她怎么对我不动心吗？还是需要加点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