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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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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有一面古城墙,建于光绪年间,城墙将城市一分为二,一边是高楼耸立的新城,一边是保留清朝建筑的旧城,每年吸引着许多游客,是著名的旅游景点。
上河居位于旧城的西面,四星级酒楼,楼外楼内,古色古香,共四层楼,店里的服务生穿着古代的小二服饰,一声声吆喝,让人有一种时光交错的感觉。
三人进了门,向店小二说明来意之后,他们被带着径直向二楼走去。
二楼的走廊,红毯铺地,灯光璀璨,走到最末尾的会议室,门前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签到处”。
白漾走到签到处,拿起笔在本子上龙飞凤舞地写下“白漾”二字,随即抬脚走进。
会议室里十分宽敞,呈梯田状,白漾看了一眼邀请函,眉头微皱,收回口袋里:“最后一排。”
“上面写的不是第一排吗?”
白漾没有回答,抬脚往最后一排走去,方慕双手环胸,站在原地道:“你们先走,我待会儿过来。”
白漾回过头,眸光忽明忽暗地看着她,最终什么都没说,抬脚离开。
“方慕?”两人离开不久,一个穿着红色深V长裙的女人走了过来。
方慕倚着门框笑了起来:“好久不见,赵深深。”
仔细算算,差不多十年了吧?这些年,彼此变化都很大,但还是立刻认出了对方。
赵深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浑身透着一股虚张声势的冷傲:“我和楚霖结婚了。”
“意料之中。”方慕站直身子,正视着她,“恭喜你,得偿所愿。”
赵深深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企图从方慕的脸上看见一丝别样的情绪,可是她的唇角除了浅而疏离的笑意,再无其他。
“方慕,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变。”赵深深冷笑一声,“说话永远那么难听。”
“可你男人就喜欢我这股劲儿。”她眼角的笑意更深了,“赵深深,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变,永远是一个备胎。”
“闭嘴!”赵深深声音尖锐,扬起手向方慕的脸挥去。
方慕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拉,凑近她的耳边道:“赵深深,我如果是你,我会躲得远远的,省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赵深深喘着粗气,一双眼睛瞪得通红。
方慕推开她,掀开面前的红色帘布,往最后一排走去。
她前脚离开,后脚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便站在赵深深的身后:“深深,我不是叫你进去等我吗?你在这里干什么?”
赵深深咬着唇,抱着腹部,泪眼婆娑地看向身后的男人:“楚霖,我肚子疼,可能孩子保不住了……”
楚霖脸色大变,弯腰抱起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双手搂着楚霖的脖子,一个劲地摇头:“好疼,好疼……”
“乖,不哭,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赵深深咬着唇点了点头,在低头的瞬间,眼睛里的哀求化作满满的恨意:方慕,你从小就骂我蠢,的确,我考试考不过你,打架打不过你,就连钓男人也不如你,可是,我从小比你会装可怜,比你懂得如何去讨好男人。不管他曾经有多爱你,哪怕你现在依旧是他心中的一颗朱砂痣,但如今,我才是他的妻子。只要他不知道你的存在,那么我永远都会是他的妻子。
方慕,只要我在,你就永远别想见到他。
方慕走进会议室,目光在会议室扫了一遍,便看见白漾正坐在最后一排,眸光深邃地看着她。
她抬脚,白漾站起身,在她发怔之时,他已经跨过层层阶梯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像一座山,让人不得不抬头仰望。
他俯视着她,乌黑的眼珠看不出情绪。
“碰见一个故人。”
他明明都没有问,但方慕就是知道,他在等她的解释。
他从兜里掏出烟,刚刚塞进嘴里,会场的工作人员已经上前:“先生,这里不能抽烟。”
白漾微微挑眉:“那能干什么?”
“我们这里是拍卖……”
“能睡这个女人吗?”他开口打断道。
方慕被呛得不轻。
“不能。”工作人员一丝不苟地伸出手,“住宿在三楼。”
白漾笑了起来。
他长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像七月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跳跃在眼前。
方慕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往前一拉:“谁睡谁还不知道呢。”
她的脚尖轻踮,眼神里带着意味深长的挑衅。
“别急,来日方长。”她松开手。
白漾一把抱住她的细腰,使得她不得不一直踮着脚尖看他。
突然会议室里传来一声惊呼:“那不是白老六吗?”
会场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向此处投来,眼睛一亮,肆无忌惮地议论起来。
“没想到白六会来,这个拍卖会真是来对了。”
“也不知道白六是买什么,千万别和我喜欢的一样。”
有人掏出电话,开始向上面汇报情况。
“楚小爷,你到哪儿了?白六来了,怀里抱了个女人……好像是……方慕……”
“表哥,你猜谁来了?我靠,白六居然来了,这拍卖会到底卖什么宝贝?居然连白六都炸出来了。”
方慕将脸埋进白漾的胸口,躲开了那些肆无忌惮打量着她的目光。
“方慕。”他似乎没听见周围的喧嚣,低头凑近她的耳边道,“你在害怕什么?”
她有种预感,这个男人知道她在怕什么。
他将她放回地上,强迫她从自己的怀中抬起头:“信不信我?”
不信。将近十年的颠沛流离,再也让她无法轻易相信任何人。
她没有回答。
“不信也没关系。”他笑了起来,“反正,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你男人。”
她的男人,那个对她不闻不问却让她牵肠挂肚的男人,明明都快想不起他的脸了,可他留下的承诺和心跳却还是那么清晰。
她的眼底浮起一抹自嘲。
“有什么,我给你担着。”他平视着她的眼睛,目光柔和却又深邃有力。
方慕低下头,耳垂染得通红:“什么男人,充其量就是一个约炮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