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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天还没有黑下来,这个时候的百乐门相对要冷清许多。

      容洛泽的车一道门口就被眼见的门童看见了,立马转身去告诉了经理,经理出来时,看见云芷婳下了车,连忙堆了笑跑过去。

      “云小姐好,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百乐门这种地方,云芷婳很少踏足,即便有事也是派人通知。

      “阿姣呢?”

      经理脸上有些尴尬,小心地说道:“姣姣这几日身子不大舒服,来的一向很晚。”别说来得晚了,就是不来他这个经理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个莫姣姣可是云芷婳一手捧起来的。

      云芷婳不动声色的根本看不出喜怒,经理小心的问道:“要不我给姣姣打个电话,跟她说一声”

      “没关系,我等等她不要紧,你去忙你的。”说罢,转身向一旁的雅座走去。

      经理看着云芷婳走到雅座,急忙去打电话给莫姣姣。云芷婳说等等不要紧,他可不能当真。

      一个电话打了三遍都没人接,经理急的都出了汗,心里头默默念叨这个小祖宗。等到第四遍,莫姣姣终于接起了电话,声音慵懒低沉,显然是还没睡醒。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啊,你可算接了,你快收拾收拾赶紧过来,云小姐来了正等着呢。”

      “芷婳去了?行了我知道了,让她等着把。”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这边经理吓得半死,这个小姑奶奶说话简直要人命,只能默默地擦了汗,让人准备了上好的红酒和果盘点心送了过去。

      云芷婳轻易不去百乐门这点莫姣姣是知道的,所以她还是放弃了美容觉(....)换了衣服去了百乐门。

      莫姣姣到时,百乐门已经灯红酒绿,歌舞升平,来来往往的舞女和宾客已经在跳着舞喝着酒。她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坐在雅座的云芷婳。

      一身天水碧的旗袍,缠枝海棠蜿蜒附上,盛开的极好。发髻上的海水纹青玉簪和一对青玉耳坠相呼应,整个人说不出的清冷高贵。

      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却独有一股气场,那是上位者的气势。

      莫姣姣看着这样的云芷婳,已经不能和当年那个坐在江边哭哭啼啼的小女孩联系到一起了。当年的云芷婳失了双亲,坐在江边哭的撕心裂肺的,父亲将她带回家中,与她同吃同住,甚至一起上学堂,两个小女孩好的像是一个人。

      后来,她消失了三天,回来便说要去法国,拒绝了父亲的资助,只带了几身换洗的衣裳和首饰,独自一个人去了法国。

      这一去,就是十年。

      她回国那天天气极好,阳光温暖和煦,她就站在港口,身边带着一个男孩儿,已然是说不出的绝色倾城。那样的风姿绰约,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天真,笑意浅浅,当真是倾国佳人。

      她从未问过这些年她在法国经历了什么,两个人像是约定好了似得,绝口不提。

      只是,她终于有机会见识到她的雷霆手段,那样狠辣,那样冷漠,莫姣姣也终于知道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小芷婳了。

      再后来,父亲病重去世,她已经没有了牵挂,不顾云芷婳的劝阻,毅然决然的选择当舞女。

      于是,云芷婳亲自教导她,跳舞、打扮、品酒、防身术,甚至请了最好的舞娘教她怎么勾引男人,让她进了百乐门,无所顾忌的一手把她捧红,替她一个个地除掉了那些欺负她对她不客气的人。

      那个时候的云芷婳,已经是这上海滩不可动摇的第一人。

      直到现在,人人都知道她莫姣姣是云芷婳一手捧红的,知道她莫姣姣和云芷婳关系亲密地像亲姐妹,整个上海滩她如今可以横着走。

      云芷婳教她防身逃跑却从不教她杀人,她说:“姣姣,我不会教你杀人,你只需要会逃跑会防身就好,杀人的事情我来做。”

      她说的云淡风轻,平淡至极。她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的双手染上献血,于是她就替她收集情报,替她铺好后路。

      她终于如愿帮到了她的小芷婳,这才是当年她选择当舞女的目的,她不能让芷婳一个人战斗。
      无论她在做什么。

      思绪飘得太远,待她回过神来,云芷婳已经朝这边看了过来,莫姣姣敛了心神,缓步踏去。

      “你轻易不来这的,今天怎么突然来了。”莫姣姣自行倒了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

      “来请你出山啊。”

      莫姣姣挑了挑眉,眼中万种风情,笑道:“动作挺快啊,这才几天人就找好了。”

      云芷婳从包中拿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递了过去。

      莫姣姣打开后眼神也是亮了一下,很是惊喜:“这是前些日子法国巴黎拍卖会上的那枚十二钗宝石胸针,你怎么得到的?”

      云芷婳笑了笑,打趣道:“知道你会喜欢,叫人拍下来的,算是请你出山的定金好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这枚天价的宝石胸针送了出去。这枚十二钗宝石胸针是法国设计师设计的,做工精细的令人叫绝,形状是一朵红色的曼珠沙华,是由整颗凤血石雕刻而成,极为罕见,背后则是十二支极细小的钗环,故而以此命名。

      这枚十二钗宝石胸针有个名字叫天谕,上天的旨意。

      在日本,彼岸花为不祥之花,是传说中的引魂花,生在冥界三途河边。很多人唯恐避之不及,渐渐地传到中国,导致中国人也觉得它不祥。

      可云芷婳不觉得,曼珠沙华在古梵文佛经中的意思是天上之花,是四种天花之一,乃天界之花,寓意极好。而骄阳似血的妖艳,也像极了莫姣姣。

      “这枚胸针名字叫天谕,意为上天的旨意。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知道它一定很适合你。”

      莫姣姣耸了耸香肩,说道:“寓意不错,名字可不太好听。”随即,将胸针收了起来放入包中。
      这样天价的胸针,还是重要场合适合佩戴。

      “你这几天好好准备一下,等过几天我派人来接你。这批年龄小一些,都是我亲自选的,不会错。”

      莫姣姣点了点头,云芷婳亲自选的人,相必是好苗子了,便也放下心不再提。

      两人就这么闲扯着,喝着酒,竟也聊了一个多时辰。莫姣姣看得出来,云芷婳今天心情不错,平时她不会耐烦在这里呆这么久的。

      两人正聊着,予轩凑了过来附耳几句,云芷婳立马变了脸色,莫姣姣连忙问道:“怎么了?”

      云芷婳看了一眼莫姣姣,急声说道:“佑城出事了,我先走了。”

      莫姣姣心下一惊,云芷婳对于这个弟弟,看起来经常损他,可是却极为疼爱,从法国回来后但凡危险的事情她都不让他涉足,云佑城也逐渐做起各种生意,倒也是风生水起的。

      看见已经起身向外走的云芷婳,莫姣姣拎起手包跟了上去。

      “你别去了,好好回家待着。最近青帮的不安分。”莫姣姣摇了摇头,坚持要跟着去,云芷婳拗不过她,便让她上了车。

      “到底怎么回事?佑城今天不是去跑马场了么,怎么会受伤?”一上车云芷婳就问道。

      肖予轩坐在副驾驶回头说道:“来报信的人说今天少爷在跑马场看地皮,碰见了青帮的人,青帮的人要抢地皮,阻挠少爷和王老板谈事,两方争执了起来。”

      云芷婳眉头紧蹙,青帮的人敢明抢?肖予轩大抵是看出了云芷婳的疑惑,开口解释道:“去的人只是青帮下面一个小堂口的堂主,刚被提拔上来,并不认识少爷。”

      “哼!青帮养的一群废物么,一个堂口的堂主居然敢去抢跑马场的地皮,万顺昌这几年倒是越混越回去了。”莫姣姣在一旁讽刺道,万顺昌是青帮龙头,年轻的时候青帮也是上海滩的第一大帮,这几年也不知是老了还是怎么了,下面的人越来越混乱,已然没有了当年第一大帮的气魄。

      汽车很快开进了云宅,云芷婳下了车疾步走进去,老管家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见云芷婳和莫姣姣到了连忙开门:“小姐,姣姣小姐,少爷在楼上,医生已经到了,正在诊治。”

      云芷婳推开云佑城的房门,便看见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云佑城,医生已经取出了子弹缝合好了伤口,回头看见云芷婳,起身说道:“云小姐,少爷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休养几天便没事了。”

      肖医生是云家的家庭医生,自小研习中医,后来又留洋学习西医,外面都传云家的肖医生一双手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哦对了,肖医生还是云芷婳手下第一人肖予轩的表哥。

      “有劳肖医生了。”云芷婳现在并没有心情和他寒暄,到底是云家自家的医生,没什么见外的礼数,肖医生大抵也是知道云芷婳现在的心情,和莫姣姣点头打过招呼便出了门去看着煎药。

      “姐,我没事了,没打在要害不要紧。”云芷婳一进屋云佑城就看见了那张阴沉的有些吓人的脸,原本清冷温和的面容硬生生平添了几分杀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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