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神仙又如何》泽耳

30、情愫初开

　　阿琅一顿，“算了，反正我心宽体胖，我现在只想恳求你帮我保守秘密就好。”
　　“你心宽体胖不代表我。”天珏淡淡斜睨着她。
　　“那你想怎么样？”阿琅颇为无辜地盯着他，“我已被烧了仙身，难道你还要对我赶尽杀绝么？”
　　天珏伸手拍了拍阿琅的脑袋，“放心，我会帮你以牙还牙的。”
　　阿琅忙摇了摇头，“不不，你可别那么做，我简直要受不起。”
　　“有仇必报是我的个人原则，不管你受不受得起。”天珏向她拂了拂袖，“明日再约。”
　　“天珏！”阿琅见他转身便腾云消失的身影，不由担忧，他想干嘛？
　　“仙长。”锦璧端了茶走来，又左右望了望，“天珏呢？”
　　“他刚走。”
　　“哦。”锦璧眼里不禁掠过一道失望，然后给阿琅斟了杯茶，好奇追问道，“仙长，你和天珏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阿琅干笑了一声，然后打着哈哈，“我自打进这宫里以后，天珏就常来找天君把酒下棋，一来二去，我便也和他混了个脸熟。”阿琅说完后向锦璧眨了眨眼，“我看得出，芳主仍然心系天珏，等他明日再来的时候，我便会借机闪人，让你们能独处。”
　　锦璧一听，忙道，“仙长，莫要说笑了，我是奉旨来玉清宫的，怎么可以借此与天珏独处呢？”
　　阿琅拉了锦璧的手坐下，“你们本来就是一对，天珏只是失去了记忆，才会不记得你。”阿琅不禁托着腮叹道，“芳主，你说为什么神仙谈个恋爱，总要这么磨人呢？”
　　“仙长，不止我们神仙，凡人也一样啊。爱情本来就是这样曲曲绕绕，即使有缘相爱，也不一定能长相厮守，路途波折得很啊。”
　　阿琅不由追问，“芳主，你说情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是见了思念，不见了也要思念，想一直陪伴左右，幸福、甜蜜而又揪心的感觉。”
　　阿琅闻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天君的身影，不由得微微一怔，然后兀自失神道，“那不就是我对天君的感觉吗？”
　　锦璧微笑着点头，“所以仙长和天君才成了一对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啊。”
　　阿琅浑身一颤，讷讷地转脸看向锦璧，然后蓦地立起身来，有些失魂地退后了几步。
　　“仙长，你怎么了？”锦璧察觉到她突然的异样。
　　“哦......我，我突然觉得有些犯困，芳主，你今日先回去吧，我想去睡一会儿。”
　　阿琅匆匆告辞后回了房间，转身关上门，小蓝一脸欢快地正要从窗外飞进来，却被阿琅拦在了外面，“小蓝，你自个儿去树上待会儿吧。”然后蓦地关上了窗户。
　　阿琅走到铜镜前，有些怅然若失地望着镜中倒映出来的身影，伸手抚了抚这张属于罗裳的脸，静默了良久，然后喃喃出声，“仙主，怎么办？阿琅好像......好像喜欢上天君了。”
　　阿琅说完后，手心颤了颤，失魂般地走到桌边坐下，掏出那珍藏的木雕，一脸迷茫地盯着看。
　　阿琅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关于云鄞的画面，每想起一幕，都才恍然发现，原来与天君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已经牢牢刻进了心里，并悄无声息地滋长出了情愫的种子。
　　阿琅捏着木偶的手心越收越紧，然后又突然松开了手，眼里倒映出了泪光，兀自摇着头，“不行，阿琅，你怎么可以喜欢上他，绝对不可以......”
　　翌日天色刚破晓，云鄞便起了榻，梳洗后便要赶去凌霄殿议事，刚一迈出殿门，便看见阿琅正独自立在殿外长廊上。
　　云鄞迈步上去，“阿琅，你在这儿做什么？”
　　阿琅转脸看见他后，眼里掠过一丝踯躅，然后道，“天君，阿琅......阿琅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云鄞看出了她眼里的一丝促狭。
　　阿琅突然在他面前跪了下来，“等天君和罗裳成婚以后，阿琅请求天君将女几山赐予我，让我此生能替仙主职守在那儿。”
　　云鄞沉默了一瞬，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阿琅，“为什么要突然做这样的决定？”
　　阿琅垂着眼帘，没有抬眼看他，下颌微颤了颤，“阿琅在九重天上待了些时日，可也渐渐明白，天宫虽好，却终究不是阿琅的归处，阿琅还是想回女几山去。我保证，回去以后，会好好照顾山上的一草一木，永远......永远不会再出女几山半步。”
　　云鄞颀长的身影背着光，沉默了良久。
　　阿琅没有得到他的回复，不由得攥紧了手心，心里道，天君，原谅我竟然对你动了情，只求能远离你和仙主身边，绝不能够破坏了你们的情缘。
　　“好吧，阿琅，若是罗裳能醒来和我成婚，我便把女几山给你。”云鄞开口时声音清清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阿琅始终低着头，听到他应承以后，心口一窒，然后向他行了大礼，“谢天君。”
　　“你起来吧。”云鄞伸手欲扶她起身，阿琅却忙侧了侧身，自行站起来，退后了一步。
　　云鄞眼里掠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然后道，“我先去议事了。”
　　阿琅低头向他福了福身，“好的，天君。”
　　云鄞迈步离开以后，阿琅不禁抬头，望着他长身玉立的身影，眸光不由变黯。
　　破晓以后，天空万里无云，阿琅独自靠坐在凉亭里，呆呆望着池塘边已舒了新芽的绿柳。
　　阿琅望着望着，突然起身，翻上池边最高的那棵凤凰树上，她斜躺在高高的树梢枝头，葳蕤枝叶剪下几缕阳光散落在她的脸上，彼时花满枝头，凤凰花飘落，纷纷繁繁。
　　她的视线专注地望着远处，心里知道凌霄殿离玉清宫很远，她望了许久，都望不到一点它的影子。
　　阿琅终是叹息一声，“别再望了，阿琅，莫要再对不起仙主了。”
　　阿琅一跃跳下树梢，坐回了亭子里。
　　“怎么了？一脸失了魂的模样？”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阿琅转脸过去，望着天珏踏着满地凤凰花而来的身影。
　　阿琅朝他勉强扯出了一丝笑意，“没事儿，你倒是来得早。”
　　天珏走近后，突然扬起只手，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阿琅拍掉他的手，撇了撇嘴，“那你就莫要再来逗我了。”
　　“这么不待见我？我可是帮你报了仇的恩人。”
　　阿琅一愣，反应过来，“你把青玄怎么了？”
　　“她有六道鬼火，而我是火神一族，不过就是和她比比谁家的火更胜一筹罢了。”
　　青玄虽然烧了她仙身，但她从没有打算要把青玄怎么样，不由追问他，“你不会是放火把她烧成了灰吧？”
　　天珏摇头道，“我不过是奉行以牙还牙罢了，她现在也和你一样，成了这六界中的一抹孤魂。”
　　阿琅顿觉不安，“青玄是魔道中人，手段决绝，况且又痴心于你，你这样做，她定不会罢休的。”
　　天珏一脸的不以为意，“这世道只讲一个因果，她要是没种下恶因，也不会得如今这果。”天珏话音刚落，眉梢突然一挑，“谁在那儿？出来！”
　　阿琅闻言一愣，忙四处看了看，然后望见从不远处的紫杉树下走出一个身影，原来是一个小仙娥，那仙娥慌忙跪在地上，“二位仙长，我是刚从人间飞升上来的仙娥玉儿，因初来乍到不识路，误闯进宫中，还望仙长赎罪。”
　　天珏狐疑地打量着她，然后冷冷发问，“你说你是刚刚飞升的仙娥，那么你是被指到何处当差的？”
　　小仙娥立即从袖间掏出了接旨的轴柄，“回仙长，玉儿被钦点到凌霄殿侍奉帝妃，方才见到这座宫宇四周紫气笼烟，光烛九霄，便误认作了凌霄宝殿。”
　　阿琅开口道，“出宫门左拐，直走三十里，位于九重天上最高的那一处宫阙，便是凌霄殿。”
　　“是，玉儿知道了，多谢仙长提醒，玉儿这就赶去复命。”
　　那小仙娥匆匆离开后，阿琅一手支着腮，不由道，“方才听这玉儿提及帝妃，我来这儿有些时日了，都未曾有幸见到天君的母妃一面。”
　　天珏却道，“帝妃并不是云鄞的生母。”
　　阿琅闻言一震，“九天之上，帝君就只有这么一个帝妃，又怎么会不是天君的生母？”
　　“你修行尚浅，这天宫上的许多事你都还不知道。帝妃这一生只诞下了两个孩子，便是云鄞如今那两个不成器的兄长。”
　　阿琅忙急急追问道，“可天君若不是帝妃的孩子，那是谁的孩子？”
　　天珏顿了顿，然后道出了当年的实情，“云鄞是帝君与帝妃的坐前红莲生下的孩子。那红莲唤帝妃一声仙主，可却私下与帝君诞下一子，所以云鄞刚一生下来，便受尽了天庭的非议。众仙皆认为其母血统不正，不能赐予封号。而那红莲，觉得愧对于自己的仙主，刚诞下云鄞不久后便自我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