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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失忆 ...


  •   青年陡然从梦中惊醒。

      入眼的是个宽阔的庭院,屋檐下的灯笼闪烁着莹莹火光,巨大的樱花树满载芬芳,而他就睡在树下。风吹过,有花瓣袅袅婷婷飘摇,轻轻落入他的掌心,颜色却并非全然的粉,中心处有些微微泛黑。

      我是谁?我在哪?

      他失忆了。

      意识到这件事,青年有些慌张,但很快平静下来,进屋找镜子。

      镜子很清晰。

      “……”

      比头还长的帽子暂且不说了,这吓死人的眼妆是什么鬼?不对,不仅仅是眼睛,这紫色的妆几乎占了脸的三分之一,连嘴唇都是这个色……莫非他脸上有什么不能被人看见的伤疤?

      既然化成这样,应该是有理由的吧。

      在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影,青年想了想,终究抑制不住好奇,打了盆水洗脸。

      清澈的水随着搓洗的动作变成黑灰色,换水洗了好几次才终于看见清水,青年迫不及待地拿起镜子,入眼的是一张极为俊秀的脸庞。

      说满室生辉亦不为过。

      淡扫的眉、挺秀的鼻、薄薄的唇,最吸引人的,是那双黑得剔透的眸子,仿佛深沉夜色下风平浪静的大海,广博幽深,却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夺魄追魂。

      青年的视线最终停留在深紫色的发上,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起了一个念头。

      等他洗完头以后,发现自己果然是黑发。

      “……”

      在失忆前他的审美到底是遭遇了怎样的重创啊?还是说那是特殊情况下的妆容?尽管这样想,但青年隐隐觉得,他应该是长年累月都维持着那个模样的。目的似乎是……不和某人搞混?

      至于某人是谁,则想不起来了。

      但他有预感,那是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屋子里还有食物,青年动手做了几个寿司填饱肚子,然后将这个栖身之所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发现这里除了他,应该还住了两个人。

      进入第一个有人气的房间,他找到了紫色的长发,内里的布置也很熟悉,多半是自己的;而另外两个有人气的房间,其中一个住的大概是女人,他在房间里找到了冰蓝色的长长发丝,还闻到了奇妙的幽香;另一个住的或许是男人,他在房间里找到了银色的短发,还有……黑色的羽毛。

      大概是有只宠物乌鸦吧。

      青年这样想着。

      可惜的是,房门上没有名帖,这让他无从推测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室友什么时候回来。

      青年望天。

      彩云翩跹,月如玉盘时隐时现,夜深了,依然没有人归来,而外面是荒芜的山野,没有活物的踪迹……看样子只能先睡觉了,说不定能梦见点什么?抱着这个美好的愿望,青年和衣而卧。

      一夜无梦。

      青年抱着被子,瞪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并不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即使知道外面可能会有线索,但作为一个失忆的、没有安全感的人类,他拒绝出门。

      发了好半晌的呆,青年才磨磨蹭蹭地爬起来,又搜了一遍自己的房间,发现了些符纸。

      对,符纸。

      阴阳师特有的、可以召唤式神的符纸。

      原来他是阴阳师吗?

      青年看着眼前蓝色符纸上的五芒星桔梗印,陷入了沉思。

      零零散散、细细碎碎的记忆从脑海中浮现,恍惚间,他仿佛抓住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抓住。

      唔,要召唤式神吗?

      符纸有灰色的和蓝色的,蓝色的数量比较少,似乎更珍贵,那先试一张灰色的应该不要紧吧?实在止不住蠢蠢欲动的欲望,青年将刚刚想起来使用方式的灵力注入符纸之中,眼睛紧紧盯着那发光之处。

      光芒消失,原地出现了一只有两个大眼睛的扫帚。

      “……”

      扫帚很开心的样子,眼睛好奇地转动着,像个刚来到这世上的小孩子一样:“阴阳师大人!我是帚神,请问有什么吩咐?”

      “……打扫一下院子吧。”

      “好的大人!”

      青年扶额。

      没有原因,他就是知道这是很不入流的妖怪……好吧,看卖相也能猜得出。

      青年觉得手很痒。

      他顺应内心的需求,又消耗了五张灰符和一张蓝符,然后看着眼前整齐划一的五只扫帚和格格不入的一只三尾狐,开始思考关于天地命理、阴阳交替、生老病死的严肃哲学问题。

      “好俊的阴阳师大人啊~”妩媚的女子衣着清凉,露出小半□□,笑吟吟地晃着三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涂着艳丽丹寇的手指在青年裸-露的脖颈间轻抚,“奴家三尾狐,可否告知您的名字呢?”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

      青年面无表情地想。

      他这样吩咐:“帚神负责打扫,三尾狐负责监督。”

      三尾狐舔了舔唇,举止之间尽显魅惑:“主人您呢?”

      青年正经脸:“我有事出门一趟。”

      不等三尾狐继续询问细节,他便急急出去了。

      自己房里只能找到狩衣,一件轻便些的都没有,青年随意穿了件,没有戴帽子,对了,他还顺手拿起了桌上的扇子。

      似乎很顺手。

      以前经常拿吗?

      扇子上并没有什么线索呢。

      日照山野,一片灿金。

      青年站在高处俯瞰,选了个有人烟的地方继续走。

      他的速度不疾不徐,迈步的姿态优雅而清贵,气质如高悬明月,皎洁万分。

      远处的雪女驻足看了半晌,眼露疑虑,直到那身影即将从视线中消失,才追了上去:“黑晴明大人!”

      青年停下脚步。

      他静静打量起眼前的女人来。

      或者说,女妖。

      深蓝泛青的发和眼、同色的和服、出场自带冰雪降温,青年意识到这是妖怪中的雪女。不可否认,他忘记了很多东西,可也还记得不少,尤其是不久前的推论——

      这发色,是他的室友之一?

      雪女见他不说话,面上带了几分焦急,再次呼唤:“黑晴明大人!”

      啧,这种肯定的语气,认错人的可能性太小了。

      ***

      黑晴明日记:

      ……所以我姓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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