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谋》薇亦柔芷

10、第 10 章

　　白梨扶我到椅子上坐好，我的头上还绑着绷带，就没有绾发，头发随意披散在脑后。
　　皇帝亲自试菜，我默默的看着他的举动。
　　“好了，吃吧。”皇帝放下银筷，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我并不言语，也许是头晕的缘故，我没有什么胃口，只是有一箸没一箸的吃着。
　　“白衣先生墨离，天玄老人唯一的徒弟，继承了天玄老人的武功、医术，一身琴艺独孤求败。十五年前天玄老人被暗害身亡，墨离遂从江湖上消失，又现身于桐国王室，成为公主白慕萱有实无名的师父。”皇帝忽然出声，吓了我一跳。
　　我心一惊，果然如墨先生所料，他不过见墨离一次，就认出了他。
　　他有意只说了一般，就是想我接他的话，既是如此，我也就认了：“确是先生。”
　　皇帝面上没有任何反应，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说：“那你确实是早就醒了。”
　　“啊？”我愣了，他难道并不是为了试探我，而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在装睡？
　　“御医离寞是不是墨离，朕见到他时只是有所猜测，还未经证实，如今却不必了，皇后已经亲自为朕解惑了。”
　　我真想一锥子再锤昏自己，他不过短短数句，就从我嘴里知道了他想知道的，我还不如一直睡着呢。
　　“墨离千里追寻皇后来到煜国，甘愿只做一个一个小小的御医，可见你们师徒二人着实情深。”皇帝磁性的声线中多了一丝我听不懂的情感。
　　我与墨先生间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也就照实说了：“先生视我如女，我视先生如父。”
　　皇帝笑笑，明显未信，我也不需要多解释什么。
　　“传闻，若得墨离相助，天下就已在掌握之中。如今因为皇后，墨离得以留在煜国，皇后可认为这是朕的福气？”他眼中锋芒乍现，不是对天下的势在必得，而是在我这个徒弟面前，对先生名声的挑战。
　　我并不在意他是否认为先生配得起他的名声，却不想因为我而给先生带去麻烦，只说：“先生是先生，我是我。”
　　“臣妾当初并不想先生来，先生却仍然来了。皇上若是想留下先生，当亲自与先生说。”我避开他的视线，既不愿意看他眼中的自信，也不想让他看清我心中所想。
　　我一直有种感觉，先生来这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帮助我，他还有他要完成的事。他也并不愿意让我知道是什么事，这让我感到有些不舒服。
　　“皇后似乎对自己有些不信任，认为自己在墨离心目中并不是最重要的。”
　　我从来没有觉得我在先生心目中是最重要的，但不知什么原因，他这样一说我感觉被他看穿了心思。
　　“那在皇上心中什么是最重要的？”我不答反问，笑意然然：“是江山，还是美人？”
　　他一脸的傲气：“朕要江山，但绝不弃美人。”
　　我本就是随意问的，他这样回答我我也觉得没什么，只觉着他有着君主的雄心壮志。
　　这时，李公公进来，对我们行礼，然后说：“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方才紫霞宫的宫人来报，贤妃娘娘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我听闻这个消息，不等自己心中会有怎样的感觉，马上向皇帝道喜：“臣妾恭贺皇上。”
　　皇帝可能因为这个好消息而欣喜过了头，愣愣的没有反应，李公公轻声提醒了一下才反过神来：“御医怎么说？”
　　“御医说贤妃娘娘身体欠佳，还需要多多休息。”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朕明日去看她。”他的声音完全没有喜悦，反倒冷静的让我诧异。
　　李公公不解为何皇帝不立刻前去，犹豫了一下看向了我，我清楚地看到了鄙夷。
　　我苦笑，他该不会认为是我狐媚惑主，让皇帝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了。
　　殿中静的可怕，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皇上的表情让我感到可怕，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神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我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想什么我完全知道。
　　“皇上身上的血蛊，也许会让贤妃流产或者生下一个不健全的孩子，或许这也是贤妃的身子欠佳的原因。”或许，他很多很多的孩子，不都是因为宫斗权谋，只是因为他身上的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