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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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上一回，吴小哲初登场就让袁狐狸栽了n个大跟头，她交代完接人的任务，从狐狸那里拿了材料准备回驻地。
车子开过老A食堂的时候，吴小哲好奇地朝这个传说中吃多少也不胖人的地方扫了一眼，忽然一个熟悉牌照跳入眼帘，小哲不禁会心一笑，“师傅，麻烦您把我放这儿就行了。谢谢！”说着，便跳下了车。
“又见面了！”吴小哲踱步出现在正埋头于挑鱼刺的成小才面前，自信、干练的职业气场，一如F日那天在561工厂的首次相见。
F日，地点：561工厂
暮色四合，厂区内华灯点点。道路两旁的水银灯透过树木茂盛的枝叶投射出清冷的白光，虽然照不清远处，但灯光中规划整齐的布局，俨然是一座井然有序的军营。
由于事先没有预约，又是第一次来拜访，进门登记后便由一名保安负责给老七他们引路。高老七推了推佯睡的成小才，小才抬眼望见了那个娃娃脸的小保安，起身简单地整理了下衣装。
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园区内仍不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匆匆而过。车子在一座庞大的深色建筑前停下，建筑物内的玻璃窗灯火通明，而门口早就有人在候着了，来人一见高城便主动迎上前来。成小才跟在高城后面，一边礼貌安静地保持低调，一边悄悄地打量着接待的人群。
为首的是一个带着无框镜片、略显清癯却十分精明的便装男子，目测身高在1米76至1米78之间，成小才目测高度的偏差一般在2%以下，尤其对帅哥美女等特殊目标格外精准。围在便装男身边的人群中，虽不乏气质各异的西装男与制服女，但都可以统一理解为围观群众，因为他们都是在高城出现后才三五成群地加入迎接队伍的。
很快，到了电梯口群众们就都被排除在接待队伍之外，只留下便装男和几个“顺路”的西装制服陪着老七和小才。不过他们都不是成小才的观察对象，因为自打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是561工厂时起，成小才的心中的目标便只有一个：伍六一。
餐饮品牌“田鼠连锁”的创始人、带领乡亲共同致富后无偿转让股份的民营企业家；创立退伍军人创业基金“不抛弃不放弃”、资助退伍军人奖励自主创业；获得核心技术与科技创新杰出贡献奖、眼前这个世界级机械研发制造企业“561工厂”的CEO；当年人称“□□”、钢七连最生猛的第4900个兵……这些光辉响亮的名头对于伍六一而言，他最看重的，或者说唯一看重的只有最后一个。伍六一从来不印名片，他的企业，那些刻着特殊字体“561”标志的产品，就是他的名片。
相比之下，全军越野全能、打赌一口气做了二百多个腹部绕杠、负重比赛把后腰累秃了一层皮、参加老A选拔跑断了一条腿的这些经历，仿佛都湮没在其他盛名的光芒后面，就像当初一个瘸子是如何一趟又一趟地进城跑专利局，独自往返于工商、税务以及各色目光之间的艰难起步一样，如今已很少被人提及。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从小就有英雄主义情结的成小才来说，无疑都充满着巨大的魅力，“伍六一”的名字时刻就如磁石一般深深地吸引着她的每根神经。
对见到六一忐忑不安的还有一个，就是自打进了厂区就一直心不在焉的高城。自从六一复原后，他们就再没有见过面，不是高城不想，而是六一主动切断了一切可能的联系。
伍六一当初能拒绝老七为他找的司务长职位，就打定了不走关系、自食其力的主意。对于这次意料之外的相见，高城的心里实则五味杂陈。他用不可质疑的语气婉拒了便装男热情的吃饭邀请，一路上任便装男眉飞色舞地娓娓介绍，高老七的目光始终炯炯地直奔前方，仿佛早已知道有什么要找的东西，就待在走廊的尽头或者下一个转角。
当便装男带着高城一行参观到三楼的第三间电话同步会议室的时候，高老七终于忍不住了。
“是伍六一派你来专门扛我几个的吗？”老七这话一出口就有点冲。
“呵呵，”便装男笑着摊开双手，“Of course not. 伍总知道您的脾气，怎么会派人来搪塞几位呢？——”忽然便装男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从兜里掏出闪着五彩信号的手机看了一看，诡异的笑容又浮到了脸上，得意之情丝毫也不掩饰。“Well，我的任务完成了，除了没有请成几位吃饭。伍总不在公司，也并不知道几位要来，所以这笔帐就不要算到伍总的身上了。”
“另外，”便装男推了推眼镜，“后边的那位小姐也请不要拍照了，我们这里有干扰，回去什么也看不清。”成小才诧异地看着便装男露出的八颗牙齿，红着脸狠狠地按下了藏在兜里开关。
说实话，当时老七真有一拳把这个瘦眼镜打飞的心思，不过这毕竟是在伍六一的公司，而且还当着成小才的面，高城只得把拳头攥得咔咔作响，面无表情地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趁着高城在前面下楼的当儿，便装男凑到成小才的身边，古龙水的味道熏得饥肠辘辘的成小才有些反胃。便装男对着依然红着番茄脸的成小才吹了一下额前的头发，“晚上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吃个饭。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call me。……没关系的，想要我照片的话我现在手机里就有，可以随时传给你，而且像素很高。”
“你是561工厂的？”
“我不是伍总他们公司的，伍总他不要呀，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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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话。”老七坐在车里，嘴上虽然说得硬梆梆的，但看着都出了厂区二里地了还在不停揉手的成小才还是“哼”地笑了出来。
车子在路上急速行驶，因为有了跟踪信号的引导，比来时少走了不少弯路。
“轻点儿！”成小才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吱儿”地叫了起来。
“下回出手不要那么狠，”老七托起成小才的小爪子，“没戴手套就别学人家耍帅，这次是个教训，幸亏是打到鼻梁子上了，要是磕到脑门儿这些硬骨头就更有你受的了。”说着使劲地攥了攥成小才的小手腕。“小姑娘家的别动不动就上手。下回直接用脚踢，你不是经常穿鞋的吗？”
小才同志没编制，踢了也不算部队的。
听着成小才这一系列遭遇，坐在对面的吴小哲早就笑得眼泪横飞了。
“不过话说回来，和着我一上车，就被你们给盯上了？”吴小哲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多少觉得自己这卧底当的有些失败。
“嗯！”成小才似乎还没有从刚才拳打镇关西的痛快中恢复，全然没有注意到那声肯定的“嗯”对小哲的打击。“你一上来老高就让我在你身上安了发射器！”
“就是这个？”吴小哲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有了新的兴奋点，之前的小郁郁立马没了踪影。她迅速地从手边的文件盒里拿出一个纸袋，稀里哗啦地往食堂油乎乎地桌面上一倒，纸片、曲别针、磁铁、橡皮、透明胶……蹦得那儿都是。成小才连忙舔舔食指，心疼地从里面粘出一个透明的小薄片，“待会儿和桌面混为一体就不好找了。”
“我本来还合计是谁弄的最新隐形摄像头呢，原来只是个发射器啊。”吴小哲有些失望，她和那几个变脸大王不一样，什么情绪就直接写在脸上，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她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摄像头让我安那家伙身上了原本。”成小才把发射器递给吴小哲。两人一边收拾桌面上那些小零碎儿，一边唠，“谁知那家伙只是个摆设，白瞎了我那么上赶着找机会接近，结果被发现了兜里的机关不说还被误会……”
吴小哲哈哈大笑：“那个家伙是太自我感觉良好了。但也怪你，谁叫你就在这么个花痴的年纪呢？一双十字星眼巴巴地瞅谁谁不想入非非啊？我头次见你瞅我那眼神儿都忍不住荡漾了呢！”
老七开完会，在老A这里也没多转就到食堂来接成小才，正撞见小才和小哲在讨论减肥吃海鱼比河鱼效果好。
“哟，这不是小保安吗？”老七上下打量着小哲的这身戎装，“怎么跑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值班了？这里工资高啊？”
“高营长好！”吴小哲起身“啪”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憋着笑，眼睛撇向那边慢腾腾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成小才。吴小哲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高城，况且她也从来不是什么腼腆的性格，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开朗的人，越是和某些人，或者说是和某种类型的人不知道如何相处，高城显然就是吴小哲“弄不明白”的那类人，倒不是说高城有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或是有多么高深城府的错觉（他的名字也不是这么来的），总之吴小哲就是有点怕高城，否则她这个情报学硕士高材生也不会疏忽到被安装了跟踪器那么久也浑然不觉。
这种微妙的感觉，此时的老七是不可能察觉的，他心里只是挺愿意看到成小才和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在一起，讨论着那些他根本无法理解也不感兴趣的话题。
其实被称为“神童”的孩子很可怜，从小就生长在大人堆里，没有了自己的生活，童年里唯一能做就是去表现如何的“神童”。所以当年成小才的测试成绩首次出现下滑，全家乃至周围所有有关无关的人都在烦恼叹息的时候，唯有老七一人兴高采烈地把成小才从研究院偷出来，带着她第一次在白天去了游乐园，和小朋友们，和许多比成小才还小的小朋友们一起坐旋转木马，吃没有营养的棉花糖和不卫生吹糖人。成小才第一次知道了原来跳绳是可以几个人站成排跑着玩的，第一次知道剪子是可以剪出漂亮窗花的工具而不是不能触碰的凶器，第一次知道快乐是可以因分享而呈几何倍数增长，第一次知道了有些笑话就是笑话，而不必分析小猪反应慢的背后是否隐含着更深的寓意，……
“走啦，”成小才向吴小哲挥了挥手，“再见面可能又是对手了。”
吴小哲点点头。
作别了小才和老七，吴小哲一边收拾了材料一边寻思着是否要去和老哥打声招呼，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于是抄起材料转身追出了食堂。
“喂！”吴小哲跑到成小才的车窗边，老七停住了车子。
“你们，你们当初是怎么知道我是老A的人的呢？”小哲喘着粗气问道。
“我们不知道。”成小才看着小哲那双因惊讶而睁大的眸子，如琉璃般清澈碧绿，然后十分不厚道地接着说道，“是你的眼睛出卖了你的心。”
（BY：小希的天空）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