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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拉个屁的大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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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早晨起来饭也没吃就要走。
但是当司机将车子开往市区时,他又突然让掉头。
他要去夏言家。
昨天他家那种情况,不太好意思说辞职,更何况后来一直都没看见女主人,也没法说。想着今天算是过了一夜,昨天的尴尬气氛应该是散了一些。
可巧,才一进门,就看见女主人在花园呆坐着。
一手扶额,一手抓紧些许面巾,腮边有泪,眉间凝愁,楚楚,却无人怜。
林越正想着撞见这景象似乎不太好而想悄悄溜走时,却见她突然抬了头,看见自己,匆忙擦擦眼泪,说了句:“夏言在楼上呢。”
“好。”林越目光不敢斜的一路冲到二楼。
夏言居然也在发呆。
只不过跟他母亲不同的是,她对着草地发呆,他则是对着棋盘发呆。
林越说:“你还有心思下棋呢。”
夏言抬头:“没有,只是发呆的时候摆个棋盘就看起来不那么傻了。”
“这个想法有意思。”林越笑笑。
夏言又低头摆弄棋子,过一会儿拿起皇后研究研究,问林越道:“你知道她为什么权力这么大吗?”
林越喝口茶回头:“不知道,你又没跟我讲过。”
“哎,你回去不预习的啊?”
“那算加班吗?不算的话我干嘛没事找事?”
“怪不得你的棋下的那么烂!”夏言吐槽。
“名师才能出高徒嘛。”林越轻巧的回击。
夏言被噎住半晌,才憋了一句:“你资质愚钝,累死名师也成不了高徒!”
“那你还要教我。”林越坐下来,在夏言脸上过不去眼看就要发飙时,又赶紧道:“她为什么权力那么大?”
“因为联姻啊。”夏言捏住棋子摆在林越面前:“据说是皇后代表着另一个国家的力量。”
“哦。”林越表情寡淡,似乎没什么兴趣。
“你有没有在听啊?”夏言对此很受伤,又把棋子收回来道:“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吗?他们两个的婚姻就是为了某种目的而结合的。只不过,开始的时候女的确实很厉害,男的很弱,像这个皇帝似的。”
林越垂着睫毛看棋盘,夏言继续说:“可是现在,你也看见了……情况不一样了。”
“听说一开始就是互相欺骗,男的为了富贵瞒住自己不爱的事实,女的为了嫁人也瞒住自己不育的事实。结婚后,我妈假说是去别处养胎,到了月份带回来一个婴儿,就是我。这事情当然骗不过我爸了,他那么精明,只不过他心里清楚嘴上不说,渐渐的自己有了钱也有了势,才表露了出来,然后在外面找女人给他生。听说已经生了三个了,不过都是女儿,现在终于生了一个儿子。”
夏言说完,沉默看着林越,却见他只管喝茶一副我没长耳朵的样子,顿时生气的夺了他茶杯,“说话!”
“说什么啊!”林越扯了纸巾去擦晃在腿上的茶水,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该湿的还是湿了,从大腿到□□,看起来很像是尿急而找不到厕所然后——哔——的情景。
“你昨天不是挺能说的吗?我今天就把事情全都告诉你,结果你一句也没有?”
“有。”
“什么?”
林越抬头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真假有几分?”
“昨天吵架你也看见了,他们都懒得避开我。还有外面人也议论,小时候他们带我出门社交,那些大人以为我小不懂事,口无遮拦什么都说!”
“……”林越不禁投去同情的眼神,“所以你干脆躲在家里不出去了?”
夏言沉默几秒,有些无可奈何的回答:“这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当你知道自己的存在原来只是帮助别人达到目的时,那种心灰意冷,你是不能体会的。”
“还好吧。”林越拍拍他肩膀表示安慰:“她对你也没有多坏啊。”
“因为她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也只能这样啊。”夏言叹气。
“其实,亲生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子,很多也都是带着很自私的目的的。”林越说。
“怎么可能?”夏言无限向往的说:“亲生父母的爱都是无私的,他们相爱而结婚生子,才不会拿我当工具,到现在,她努力的培养我,也只是因为我名义上是她的儿子,不能表现的太差而丢她的脸而已。”
“哈……”林越边笑边摇头:“自私是人之本性,父母也不例外,他们生孩子难道真的没有带着目的?传宗接代、养儿防老的目的?试问哪个父母是征求过孩子的意见而把它们生下来的?并没有!你看看外面那些望子成龙的家长们,他们给孩子强加自己未实现的梦想和抱负时,真的没有一丁点自私在内?你看看那些因为孩子给自己丢脸而打骂相向的,真的是大爱无私的吗?夏言,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有时候血缘的亲情未必就比非血缘的亲情要好。新闻上,卖子卖女的你没听过吗?奉子成婚的你没听过吗?这些孩子也都被当作工具的啊!还有拿子女抵押贷款,让孩子一辈子都在为父还债的,你真的都没有听过吗?”
夏言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一字没有。
“我妈从小就告诉我,她养我多辛苦,以后等她老了我可得好好伺候她。”林越道:“虽然这不是她养育我的全部目的,但也是包含在内的,她希望老了有个依靠。你妈妈也是,她因为不能生育,现在你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十几年,她养着你,到现在你这么任性,她也没有放弃,即使养条宠物也该有点感情知道感恩了,你却还在嫌弃人家利用你!你就不能换个角度想问题?”
夏言不语,林越又趁机补上:“因为你还是自私啊,来来去去就考虑自己是不是被利用了,就考虑自己失去了多少。你都自私,就不允许别人自私啊,这也太违反自然规律了吧。”
夏言转过脸,生气的喝茶。
林越知道他不想听了,便自己放台阶自己滚,“你嫌我不说话,结果这一说又不小心说多了,反正以后也再没见面的日子了,你就当我在放屁吧。”
“干嘛?”夏言回头盯住他。
“不干嘛,今天来是跟你说我要辞职的。其实昨天就想说的,谁知道你们家……所以今天来说。”
“不行!”夏言猛的站起来堵在林越前面,“我不答应!”
“你不答应也没用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还能绑住我的脚不成?”
话刚说完,林越就后悔了。
果然,夏言一把甩上门,又堵在那里愤怒道:“你刚听完别人的秘密,就要跑,你也太无情了吧?!”
“无情是你,与其跟我在这里拉大磨,不如下楼去安慰下你妈妈,她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夏言歪头想了想,然后摸出手机喊话:“给我拿把锁!”
“干嘛?”林越惊的心都跳到嘴里。
“不干嘛!”夏言出去,又迅速把门关上,在外面一边上锁一边道:“先去安慰妈妈,回来再跟你拉大磨!”
“拉你屁的大磨!你给我回来!”林越在里面把门的拍的震天响,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夏言匆匆跑远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