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
博多的性子果真如药研说的那般，对金钱极为在意。来后不过两日光景，便掌控了本丸的财政大权，打理一切收支进取。
好在，虽是财迷，性子也还算可喜。
药研在交付任务时，便向审神者通报了在地下城遇到的诡异溯行军。
跟在以往战场上遇到的完全不同，行为异常，举止怪异。
仿佛，有意识的存在。
梓戮嗤笑一声，不可否置。
有意识的存在，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吗？
存在于历史中，妄图改变过去的溯行军，随之产生与其相对抗的付丧神，既然其中一方有思维，那么另一方又怎会是单纯的杀戮机器。
就是不知，其主导者，到底是谁了？
时之政府？还是另有其人？
既然一切都不明了，那就去查证好了。
为此，她特地进行了一个实验。
“主殿。”堀川敲响了审神者的房门，一向准时下来用膳的她迟到了些许，作为代表他被推上来查看情况，“晚餐已经准备好，您是否下来食用。”
以往也有因公务繁忙而将晚餐端上来的情况，堀川征求审神者的意见。
房门自动推开。
审神者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矮桌前处理公务，倚躺在被褥上，修长的身影倒映在屏风上，倒比平日显得有些单薄。
“主殿是身体不适吗？”堀川看到此景，焦急地问道，“需不需要我去把药研……”
“不必紧张，”梓戮打断了他的话，声音还算正常，只是略有疲惫，“我昨夜没睡好，今天想必有些乏了，你去与他们说一声，晚饭就不去吃了，也不用送上来。”
“真的没事吗？”审神者的声音听起来并无大碍，堀川心微微放下来，再度询问一遍。
“不用担心，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了。”梓戮声音里的倦意再添了两分，倒影中，能看出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是，若有情况，请您第一时间传唤。”堀川看审神者是真的累了，点头，恭敬告退。
当他合上障子门的那一瞬间，身体陡然一凉。
一阵阴风瑟瑟，侵袭肌体，堀川下意识看了眼二楼的窗户。
紧闭着，没有一丝缝隙。
他抖了抖身子，往楼下走去。
“主人真的无事吗？不需要送一份上去？”烛台切看到堀川身后并没有人影，担忧地问道。
“好担心主人……不吃饭身体会坏的。”五虎退摸着趴在腿上的小老虎，正舔舐着他的手指。
“还是不要去打扰大将，让她好好休息吧。”药研劝慰道，“既然如此，那大家起筷吧！”
所有刀或多或少都了解审神者的辛勤劳动，对这说法并没有多少怀疑，为了保险起见，烛台切还是在厨房多留了一份饭菜保温着，避免审神者半夜起来饿肚子。
加州清光正夹起一块秋刀鱼，手腕处暮地传来一股寒凉，激的他浑身一震，筷子一下没拿稳，掉在桌上。
“出什么事了？”刚才还好好的，同桌的大和守疑惑问道。
清光皱了皱眉头，刚才冰凉的感觉现在已经不存在，仿佛只是一个错觉，他耸了耸肩，重新拾起筷子，吹了吹：“没什么，没拿稳而已。”
“哎？”大和守的眼睛瞟了一下，怀疑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没有审神者的场合，大家也没心情争宠邀功，很快解决了晚饭，有内番的去做内番，没内番的洗澡休息，大堂很快就剩下轮勤的几把刀在收拾餐盘。
梓戮依靠在柱子上，静静看着他们。
果然，褪去了义骸的她，并不能被付丧神所看见。
纵使他们是因她的灵力所诞生，但是在她的刻意隐藏下，他们并没有任何感知，就连触碰，也只是觉得有寒风飘过而已。
是因为链接。
因为在和他们类似于契约的联系中，自己处于上位者的姿态，灵力的束缚，实力的压制，导致他们的生命在某一程度上，注定要被她所掌控。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既然如此，她也就可以放心去了。
这次没有带上任何的刀剑本体，梓戮独自一人，前往大阪地下城。
她的灵体腰间常年挂着一把木刀，隐藏在黑色长袍里，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忽视掉。
黑色的身影犹如鬼魅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在地上游荡，为了尽量在天亮之前赶回本丸，梓戮甚至动用了四枫院家的秘技空蝉，以求最快速度到达大阪城。
一路上竟有着诸多队伍，有些审神者眼睛里明明布满了血丝，却仍继续前进，倒让梓戮对这些同僚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居然有这么多人在晚上还继续出阵，其敬业精神让她这种一到晚上就只能坐着搞研究的老太婆万分敬佩。
#原来你们的战绩就是这样肝出来的#
#注意保养，小心以后头痛肝疼腰间盘突出#
#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老人家还是选择继续咸鱼躺尸吧#
本丸处于不同的空间这事梓戮是知道的，但大阪城也是这种设置就有些惊讶了，明明跨入的是同一个门口，梓戮却好像和那些队伍隔离了一样，处于大阪城之中，空空荡荡。
下至五十层，被药研他们清扫过的战场皆是如此，直至五十一层的门口，她才在门外，感受到了熟悉的，隐隐约约的暗堕气息。
“哐当！”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幽蓝袭击而来，险划过她的面颊，一把抽出木刀，格挡下来，一手抓住腰侧，使巧劲儿将他踢到一旁。
一个被她摔出去，其他几个应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寻找破绽，伺机而动。
背后，膝盖，手腕，脚踝。
虽然不明确，但被这么多溯行军围住，还是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所在处。
在多对一的情况下，会有意识地针对弱点进行攻击。
“破道之七十八，斩华轮。”
……
从五十一层开始逐渐下递，二十层后，还未看到药研所说刀剑身影。
“这些小判怎么带回去啊……”望着又一个金灿灿的小箱子，有些发愁地说道。
在经过的二十层里，都有这样的箱子扔在那里。
#背回家无法解释，不背又改善不了家计#
#心累，养一大群孩子就是心累#
#好怀念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
“所以说，”一个鬼道向身后甩去，束缚住物体的行动，“你早点出现不就好了。”
面目狰狞的溯行军离她不过一寸之隔，刀刃已近在眼前，身上长出的骨刺抵在她的手臂处，划穿了表层的皮肉。
“呜呜呜……”从喉咙里发出了类似幼犬的咕噜声，因被绑住了而显得十分生气，不断挣扎，试图逃脱。
一脚踹到了角落里。
这一踢的力度极大，还伴随着破坏身体的灵力，梓戮凑过去检查时，那家伙已经倒在地上抽搐不已了。
早就做好准备，他占不到什么便宜。
总算逮到了这个生物，梓戮往他身上再加了层缚道，确定不会逃跑之后，压平在地上，仔细研究着身体。
不与身体相容的灵力在身体里流窜显得他异常痛苦，“汪汪”的叫声一直虚弱地喊出，如同被折磨的犬类，期待着结局的到来。
他的头并没有被捆绑住，在梓戮仔细控制灵力的时候，使出全身的力气侧过头咬住了她的手，尖锐的牙齿刺穿皮肤，鲜红的血液流淌下来，梓戮没有理会，只是将手反转过来，轻轻地触碰他的额头。
随意的动作，看似抚慰和安哄。
暮然，他停了下来。
越深入，令人震惊的事实逐渐显现。
除了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之外，她从眼前这个东西的身上，感知到最多的，却是熟悉。
“事物因子的不同所造成的结果必然不同，这是本质原因。如果你要探究两种事物的关联性，纵使外表不同，只要深入其中，一定能察觉到他们的联系之处。”
“对于擅长控制灵力的你，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是浦原喜助对她说过的话，一直牢记在心，甚至造成了她现在的某些习惯。
溯行军的皮肤基本是成灰黑色，布满骨刺，然还是有血肉存在，在研究的时候，她能清楚感受到血液的涌动，还有刺激的痛苦。
躺在地上生物的声音越来越小，只留下些许呜咽声，他望着梓戮，嘴唇努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就算听清了，也听不懂。
肉眼浑浊，他望着梓戮，似在努力思考着什么东西，眼里倒映着她，却放射出另外一个人。
七十多层的地下层里一片灰暗，却仍有着几盏烛火，也不知道政府是怎样把它们放进来的。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想要死吗？”她突然问道。
躺在地上的刀剑虚弱点头，幅度微不可见。
她放下木刀，跪坐在一旁，伸出两根手指，轻微，而又坚定地按压在他的胸口前。
心脏的位置。
“破道之四，白雷。”
身体逐渐地崩溃，飘散成灰，从下身，逐渐蔓延其上，明明快要消亡于世间，他的脸上，却恍然浮现出轻松的神色。
看不出，却感受得到。
梓戮在消散前的最后一刻，握紧了他已成骷髅的手掌。
上面伤痕累累。
“主人！主人！！”
身为今日近侍的加州清光用力敲着审神者的门，她一反往常睡得太久，以至于他心里担心得要死，动作也有几分粗暴。
甚至在思考着，要不要再大声点。
门被推开，一身蓝色浴衣的审神者从里面走出来，对他温柔轻笑。
“你可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我这不是担心嘛！”清光撒娇打诨，他就知道梓戮不会怪他，在规定的范围内努力放肆，“您睡了那么久，想不担心也难！”
“真是抱歉。”梓戮再次歉意笑笑，目光落在他倚在门上的手掌，有些微微出神。
见到审神者注意力停在了自己的手上，清光得意地举起，微微晃晃：“万屋新出的深红色，好看吗？”
像是讨要赞美的孩子。
“好看。”梓戮再度重复了一遍，
“很好看。”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