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的乌托邦》蒙溱

31、九月

　　暑假毕瑆兴跟着爸妈去苏州玩。
　　有一首歌，叫，咫尺相思。
　　百里屠苏对风晴雪说，有时候，不能不去相信所谓命运，但在此之前，我希望有个人和我一起走，去不同的地方，看不同的城镇村庄，或许还能帮上那些遇上困难的人。
　　我也是这样的，每一次的裹足不前，总是会一遍遍想念，一遍遍期望。
　　毕小瑆喜欢笑，笑起来露出小小的虎牙。盛夏的晚上，看花灯下相依偎的青年男女，也会羡慕，会思念。
　　临走前，爸妈带她去了杭州。她看着大大的校门，是快乐的，有点想笑，又很煽情地想哭。看呐毕瑆兴，两年后你就能来这了。
　　飞机延误了，他们坐在机舱内，毕瑆兴重新开机。窗外逐渐落下的夜幕，有灯火闪烁。她发了个信息给罗凡。
　　“以后想去哪个学校？”
　　清华还是北大。
　　罗凡看着手机，笑了，
　　“交大”。
　　毕瑆兴收起手机，靠在椅背上，又按了那个红色的键。他呢，他的梦想是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对那个陌生的国度一无所知，他说他要走了，她不知道也不敢问他走了没有。起飞的瞬间，眼眶瞬间泛红。
　　她突然很想他，发疯的想。

　　九月一号，开学。
　　毕瑆兴来的很早，六点四十五就到了学校。班里只有几个人，坐在前排，啃着包子看课文。昨夜毫无预兆地失眠了，心里不太平静。她看向右上角空空的座位，特别害怕发生了什么。啪嗒，眼泪滑出眼眶就掉了下来。
　　最喜欢的秋天差不多要到了，不到七点，晨曦很淡。她抬起手，想抹掉嘴角边的泪，可它总是拼命往下掉。毕瑆兴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转过头，却呆住了。
　　他就靠在门框上，逆着光，光线模糊了周身轮廓。
　　她回过神来，忙转过头，双手胡乱擦着眼泪。真是...丢脸呐，每次哭了总是被他看到，明明自己不是这样的。
　　身后脚步声逐渐靠近，毕瑆兴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不知为何他今天来的这么早。
　　眼前被高高的身影挡住，他剪短了发，露出白净的前额。一个暑假没见，又长好看了，毕瑆兴看得傻傻的。他弯腰，眼底温存，伸出右手揉了揉她脑袋。
　　“我都有点怀疑自己了，怎么看到我就哭？”
　　毕瑆兴想笑，可扁扁嘴，脸颊还挂着泪，看上去格外招人疼。他心里酸酸的，突然很想将小小的姑娘抱进怀里。
　　他们靠的那么近，近到毕瑆兴都不好意思抬头，她傻傻的说了句，“早”。
　　他笑，“早”。
　　面前的女孩依旧低着头，他方意识到自己靠的有点近，倒是唐突了。直起身，取下书包放在前面的桌上，
　　“肚子好饿”，语气无辜。
　　毕瑆兴抬头，他嘴角弯起，说着他从来没说过的话。毕小瑆脑袋很乱，赶紧将书包翻出来找吃的，可找来找去好像也没什么，她急了。今天出来的太早，妈妈好像还没将面包放进她包里。
　　头顶上方传来他低低的笑声，很是悦耳。女孩咬着唇，有些抱歉的仰头看他。入目处是他温柔的眉眼，他抬手看了下腕表，“还早，陪我去吃早餐吧。”她有点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眨眨眼，又眨眨眼。他失笑，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语气有些宠溺，
　　“卖萌”。
　　小姑娘脸刷的就红了，哗啦站起身往外跑，
　　“我去洗脸。”

　　毕瑆兴从洗手间出来，他站在台阶上，双手抄着裤袋靠在门框上出神。微微扬起的下颔，白皙的侧脸过分俊秀，毕小瑆看的心脏狂跳。
　　没刘海的男生果然最好看了。
　　他侧过头，微微一笑。
　　炫目而灿烂。
　　女孩头发又长长了些，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衬着大大的眼褐色的瞳，像极了动漫里的小公主。
　　他侧过身静静看着她，她脸红红的跑过来。大清早没什么人，目光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手指动了动，很想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他喜欢她，真的喜欢她。

　　毕瑆兴在他面前站定，有些羞涩地咬着下唇。他敛下眼里那些翻滚着的情意，笑了下，
　　“走吧。”

　　他身量颀长，毕小瑆有些跟不上，他放慢了脚步，转过身去看她，眼里满满的笑意。毕小瑆扁扁嘴，
　　“为什么要长那么高！”
　　他扑哧笑了，毕瑆兴很少看他这么笑，好像一下子天地间春暖花开。
　　他的眼神格外温柔，她招架不住，小脸红透低下头去。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呢。看不见的角落里，她的嘴角扬起了小小的弧度。

　　校道上偶尔走过几个学生，有的啃着早餐匆匆而过，有的也会慢下脚步悄悄往那对出色的少年男女瞄上一眼。

　　毕瑆兴第一次在早饭时间来的食堂，人好像有点多。
　　他们俩站在大门附近，次向熙看向熙熙攘攘的窗口，显然也是没有料到这么多人。他有点无奈，抬手撩了撩头发。
　　“吃了？”他低下头。
　　毕瑆兴点头。
　　“你先找个地方坐，我很快就来。”
　　她应了声，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刚好是饭点，有个男生端着豆浆油条走过来，“这里有人吗？”
　　她点头，“不好意思。”男生笑笑，“没事”，端着盘子往旁边走。
　　很快他走了过来，拎着个袋子。他坐下来将一盒巧克力维他放在她面前，她笑，露出小虎牙，“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他勾起嘴角，

　　“多喝点纯牛奶才会长高。”
　　“o(╥﹏╥)o”

　　她扁扁嘴，拿起桌上的豆奶。对面的手伸过来，她愣愣的，男生眉眼到鬓边的弧度缓而柔，他取过她手里棕褐色的盒子，指尖轻轻滑过她的手背。
　　女生瞬间烧红了脸。
　　故意的！
　　他弯弯嘴角，拆下吸管插进锡箔孔，再递给她。
　　扑通扑通。心跳的声音。
　　毕瑆兴耳后根热得厉害，她双手捧住豆奶，垂眸咬着吸管。
　　“谢谢。”

　　他们走后，坐在旁边的几个女孩子立马噪动起来。

　　“次向熙和他女朋友吗？！！”
　　“他是真的帅。”
　　“男友力max啊啊啊！”
　　“他女票长的好好看啊，声音太软了，刚刚一开口我的心都被萌化了。”
　　“感觉他好像变得更好看了，比罗凡还好看！”
　　“妹子，人家有主了。”
　　“我就yy一下嘿嘿。”

　　将近7点25分，教学区内来来往往的学生和老师，毕瑆兴还拿着那瓶豆奶，嘴里咬住吸管。她跟在他身旁，偶尔抬头偷瞄他一眼，甜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