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如水》周旋

3、第 3 章

　　我这个样子走在街上实在是不好看。拖着脚，一拐一拐地向前挪动着，身后粘粘的，濡湿着贴着下身，我不知道血迹是不是已经渗了出来，如果真的渗在了衣裤上，那确实有点丢脸的样子。
　　路人的眼光挺热烈的，我虽然没怎么抬头，但是还是能感觉到投注到我身上的视线，还好，没有什么人上前询问，我可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他们也知道我的事情，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缓缓地向前移动着，一边也在思考今后该怎么办。手伸进衣袋摸了摸，被带走关进牢里之前，还好有先见之明，揣了点钱出来。不过周清本就是穷书生，前往京城，准备考试，已经花去了不少费用，虽然后来考上了第一，也被相爷视为奇货，招到家中居住，但是暂时还无什么钱款上的资助。身边有的也不过是那叶家小姐给他的。昨晚为了这个板子挨得轻一点，公公那里也多少塞了点，否则现在自己哪能还走着出来呢！
　　还是先找家小客栈店住下吧！便宜一点的，歇息个几天，等伤口愈合了再找件事情做做，赚点钱养活自己。还要买件干净的衣服……酒菜……

　　我盘算定，就向着进城后一直借住的小客栈挪去。往日从客栈到这条繁华的街道也不觉得要花多少时间，但是今天走来却觉得分外的长。青石板路看起来异常单调，而且看久了，总觉得有点眼花。我尽量不去注意自己每一步都要牵扯着伤口的事，尽量不去算还有多少时间才能到客栈，而是仔细倾听着，看着街两旁的小滩儿。虽然有些记忆，但是周清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就想着他的仕途，他的功名……
　　布店，玉器店，酒堂，茶楼，小的卖饼铺子，挑着担子卖菜的人……我就这样一路看去，听去，倒也不知不觉地又坚持下来了。看到路边，有马拉的车子出租，不看不看，钱还是省着点花吧！那样的客栈开销也不小啊！也不知道客栈愿不愿意让我住进去，还得找个大夫，或者出来卖卖字画，新科状元卖字画不知道像不像个样子？或者，好了以后，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免得曾经的岳父大人又生什么事出来对付我……

　　正想着入神，却没有注意到，交通要道上，有公子王孙当街骑马，肆意奔驰。等低着头的我发现马时，却也听到周围人发出的惊呼声。我只来得及闪过一念：被马撞到的经历倒确实还没有过。然后就呆楞在当场，没有反应。
　　突然，腰部一紧，整个人被带着倒向道路一旁，耳边还清晰地听到健马飞驰而过的风声。千钧一发。
　　“我果然应该算是个很幸运的人吧！”我喃喃自语。
　　“你找死啊！”一阵咆哮声，“居然在街中心发呆，看到马，也不知道躲，你傻了啊！”
　　果然是那个少年，我捂着胸口，看着他一时也没有什么反应。
　　“怎么，不认识我了，状元郎？”
　　“不是，我胸口的伤也裂了，还有，我好象真的要晕了。”昏之前，好象有看到这个装成熟的小孩子脸上略显出惊惶的样子。
　　终于安心地可以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