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唐之晋阳公主》诺茗

110、牡丹真国色

　　四月份一个很是明媚的季节，长安的牡丹开得正是妍丽的时候，柳絮也慵懒而多情地弥漫了整个长安城的天空。
　　也是在如此缠绵的春光中，高阳承受完那神圣的疼痛后，生下了一个胖乎乎的男婴，卢氏得知忙去楠木雕的观音像前叩拜感谢神灵。
　　乳母将男婴抱至已经面无血色的高阳面前，高阳看着眼前皮肤干皱的婴孩一点都不漂亮心中顿时失望，这时男婴的小手略动了动，多么可爱的小手，高阳的心却一下子充满了浓浓的爱意。这就是自己怀胎十月而孕育出来的一条鲜活的生命，更是她和辩机的生命的延续，想到辩机，高阳想到孩子不能见到亲生父亲，心中又是一阵心酸，眼泪便滚落下来，刚刚再疼的时候她都没有落泪。
　　一个多月后，男婴已经长得很是白嫩，那明朗的五官简直就是辩机的翻版，只不过他的眼角更像他的母亲略微上挑带着一丝倨傲。
　　这日清早高阳正在梳妆，回头看云澈——云澈是高阳为她和辩机的孩子起的名字，她希望自己的儿子以后更多地像他的父亲超然如云，恬静澄澈。
　　小云澈正安稳地睡着，高阳微微一笑仍旧回过头来，往自己的鬓间别了一朵粉色的牡丹花，生产过后的高阳比以往丰腴了一些，肤色更是白里透红赛过桃花，配上着浅粉的牡丹花更是雍容华贵，倾国倾城。
　　银瓶也不禁一脸羡慕说道：“殿下怎么装扮怎么好看。”高阳笑了笑没有答话，却听闻人报道夫人来了，高阳因起身来相迎，卢夫人已经满面春风地进来了。
　　卢夫人先是看了看正在安睡的孙子，又拉高阳到外室来说道：“本打算，明日初十去弘福寺还愿的，可今天是玄奘法师挑选译经的缀文大德日子，到时候来自全国各地名寺的高僧都会来真是难得的盛事，所以我便想带上云澈也一起去祈祈福，本来老头子也该去的可他抽不出时间来，我去也算是尽了份心了。就是不知道你身子怎样能去吗？”
　　高阳听了不置可否，说道：“玄奘大师？”
　　不待高阳说完，卢氏这个近乎狂热的信徒就忙说道：“是啊，别的人不见还可，独独这玄奘大师是绝不能不见的，真是让人惊奇这世间竟还有这样的人物，听他的事迹真是不得不让人敬服，怪不得陛下一直不信什么神佛见了玄奘大师都一下子说要支持弘扬佛法，可惜他回长安那次长安百姓举城出来相迎人太多了我也没看真切，这次有机会可得好好看看。”
　　高阳听了不禁笑了说道：“我的身体早恢复了，自然是可以去的，况且这是佛家难得的盛事，云澈能去也是积福的。”卢氏一听脸上更是堆开笑来。
　　那日慕名而去的信众实在太多，本来极为宽阔的长安的大街在那日竟也有些显得局促。
　　高阳终于来到了弘福寺，她抱着云澈虔诚地拜了三拜，房夫人笑着道：“我的孙子可真是乖巧，这么久一点也不闹，以后一定又聪明又孝顺。”
　　讲经台早已被信众围得水泄不通，但是信众们都很安静，竟一点不显得喧闹。高阳不经意往那讲经台远远望了一眼，目光却不禁定格在那个白色的身影上，那台上的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两位施主，可以从南辉堂那过去，已经预备下席位了。”她们身边的僧人躬身说道。卢氏微微颔首，高阳不知不觉中随着她们一起走，她只想离辩机更近些,可是当她恍惚中越走越近时，忽然听到卢氏问那僧人道：“这个小师父虽年轻，讲得却很好，不知道法号是什么？”
　　“辩机。”高阳轻声呢喃道。
　　“辩机？”卢氏先是疑惑又是一笑没再说话。可高阳的心里翻江倒海，再次相见却隔着这么多人，高阳一下子只觉得他们隔的是天涯海角，眼泪便不禁在眼圈里打转。
　　“公主，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卢氏见着说道。高阳捂着胸口点点头没说话，眼泪扑哧扑哧地滴下来，卢氏一见便有些着慌。
　　转脸对仆从道：“快去请秦御医，快送公主回府。”
　　北方的五月正是生机勃勃的时候，这片大地也披上了希望的绿色，鲜花点缀其间别有一番美丽。晋阳正慢慢地欣赏着自然赋予大地的美丽，墨香陪在旁边。
　　晋阳看完一封信笑道：“书香生了对龙凤胎。”
　　“一下子儿女双全，她是有福之人。”墨香答道。
　　晋阳笑了笑：“你也不小了。”墨香听了红了脸没说话。晋阳扇了扇子说道：“我不是和你说玩话，花无百日红，我得为你早做打算了。”
　　墨香急忙跪下道：“奴婢只愿意永远跟随在殿下身边，求殿下成全。”
　　晋阳听了叹道：“你这是何苦呢，我是不会逼你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的，只是在大唐你的年纪再不嫁人就晚了，这可事关你的终身幸福啊。”一面说一面扶起墨香替她拭泪。
　　墨香仍旧抽泣着，晋阳只得不说了拍拍她说道：“好了好了，先不提了，别哭了，好吗？”
　　正说着，晋阳见着马周和李治一块来了，墨香连忙止住哭。
　　马周李治两人笑着上前，晋阳说道：“九哥，今日倒难得上我这来。”
　　李治笑道：“可是你怪罪我了，我一直想来看看你，可真是无法抽身，说起来也是因为你啊，要不是宾王一心里只想着来陪你，我也许还能偷偷闲。”
　　晋阳听了只是微笑：“我说不过你。”因又问道：“父亲那边可有什么新消息，我听说辽泽一带都是泥沼人马无法通过。”
　　李治道：“将作大匠阎立德运来干土铺了一层路，父亲一行已经过了沼泽，就要和英国公等人的军队合兵一路。高丽派骑兵步卒共四万救援辽东城，江夏王和三哥帅兵四千迎击，虽然兵力悬殊，但以少胜多打了个漂亮仗。”
　　晋阳道：“兵力如此悬殊，岂不危险。”
　　马周道：“听人报说前期形势确实不利，行军总管张君后退，我军被冲散，但江夏王和吴王见高丽军队队形已乱便亲率精锐数十人奋勇杀敌鼓舞了士气，后来李世绩率军支援结果大胜。”
　　“那伤亡呢，伤亡大不大。”晋阳急忙问道。
　　马周一愣知道妻子此时最想问的是吴王受伤与否，一时没有作答。李治答道：“伤亡不大，不到百人。”
　　晋阳听了放了心，以李恪的身份要受了伤不是小事，这么看定然没有受伤。轻叹了口气道：“大唐这么多年各种战争没停过，这次父亲御驾亲征，虽然必胜无疑，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总是让人悬心。”
　　李治道：“你放心吧，父亲和我飞骑传书，有什么消息我就告诉你，昨日父亲的信里还问你好不好，还说一定少杀戮。”
　　李治和晋阳马周一起吃过午饭后便匆匆去了。
　　晋阳和马周道：“九哥来去匆匆的，这些天可忙着他了，他为人单纯，很多事都不懂，你私下里多提点他一些。”
　　马周点点头道：“我知道。”又搂住了晋阳闭目养神。“这些日子真是累得慌，让我抱着你休息会。”
　　晋阳听了推马周说道：“我知道你泪累，可你刚吃完饭哪能睡呢。”
　　马周听了睁开眼来一笑说道：“看我，可是糊涂了都忘了这一点。”又笑道：“你的头发好香，让我闻闻。”说着便凑在晋阳肩后，半响也不说话。
　　晋阳抽开身道：“好了，够了吧。”
　　马周笑道：“嗯，真是香连困意也无了。”说着又坐近来要抱晋阳，晋阳推他道：“有件正经事和你商量。”
　　马周见她说得郑重，因道：“什么事？”
　　晋阳说道：“墨香是我的好姐妹，年华易逝，我希望能尽快帮她找一个能给她幸福的人，让她的终生有个依靠，你认识的人多，且比我会看人，所以想托你多留心。”
　　马周听了略皱眉道：“不知道墨香心里喜欢什么样的人。”
　　晋阳道：“想是得有些才华，重要的是肯一心一意待她好。”马周点点头。
　　晋阳笑道：“你这么忙，我倒又给你多了件烦心事，这事不急，你不要着急。对了，你以后不用回来陪我吃午饭的，我最近胃口好多了，况且我也会为咱们的孩子保重的，你不用太担心。”
　　马周点点头，抚了抚晋阳的脸颊说道：“好吧，不过你可要多吃些。”
　　“到时候吃成肥猪，你不要嫌我丑。”
　　正这时墨香端着茶进来了，马周略端详了一下墨香方抬手端茶杯，细品了一下说道：“倒真是清凉，一下子神清气爽了不少。”墨香含笑答道：“这是冷泉水，是从附近的山上取来的。”
　　晋阳笑道：“她最是细心，可就是细心太过可苦了我，这个不能吃那样不能做的，那些嬷嬷我不怕，可真是怕了她。”墨香也没说话，晋阳笑了笑：“我一会便要午休了，你回去休息吧。”墨香听了退下了。
　　晋阳正要拉帘子说道：“我困了，你回你房间休息去吧。”
　　马周笑道：“我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下午的空闲，你倒忍心赶我。”说着便过来在晋阳耳边说了几句话，弄得晋阳一脸羞红，只说道：“不正经。”便别过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