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命，破长空》白昼密雨

47、局中局1

　　司空蕴不晓得这个妙栀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想起他出现在朱雀坊，设计机甲的技术有这么高超。
　　她很难不将他同那个人联系起来.......
　　但很奇怪，她感觉不到公孙妙栀的恶意。
　　“妙栀。我得快些出去。你可有什么办法？”司空蕴着实赶时间，毕竟接到了卓然频率，大家都已经聚齐，就差她一人了，自己还是团长，不抓紧点着实说不过去。
　　公孙妙栀用他那纤长的手指勾起一缕发丝，别在耳后，真真是撩人心神，思索片刻，道：“也不是没有法子，至少得先回到中央云盘。”
　　那就回啊！司空蕴满眼期待。
　　“若想回去，只能走阿星你走的那一条路，但.....”走完就会自毁......
　　司空蕴抿紧双唇，也是，这个宅邸是妙栀的家，若是通道自毁.....妙栀就再也无法回来了。她不能那么自私，要求妙栀跟她一起冒险。
　　“妙栀，我回去！你留在这里！”司空蕴坚定道。
　　听闻这话，只见公孙妙栀哭笑不得回道：“阿星，你脑子坏掉啦？你去找中央云盘，公孙居与盘蛇青云洞的唯一一条通道会随你走过而会自毁，那我岂不是就被困在这里了？我自然要跟你一同走啊！”
　　这番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司空蕴总感觉哪里不对。
　　不管了！有妙栀陪在身边，找到中央云盘的几率会大大增加，危险也会减少。
　　“那我们明日出发？”司空蕴挑眉询问。
　　妙栀表示赞同，虽说公孙妙栀的宅邸看不出白昼黑夜，但司空蕴依旧觉得困倦。她昨晚基本没睡，自打离开霍琛就一直紧绷着一根弦，现在放松下来，的确是有些乏了。
　　公孙妙栀像是看出了司空蕴的倦意，体贴入微的给她安排了一处房间。让她好好睡了一觉。
　　这一觉，她再一次被卷入梦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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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叔叔！你就带我去星际飞船去看看嘛！”她央求着，扮可爱的样子。
　　叔叔的小胡子一抖，摇了摇头惋惜道：“不行不行，我要是带你去了，你爸爸会找我算账的！”
　　她很委屈，爸爸不理自己，小乔又忙着做作业，只有她一个人无所事事，想让叔叔带自己出去玩。可叔叔总是那么害怕爸爸。
　　的确，妈妈背叛爸爸后，爸爸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差，越来越差。差到他身边的人都不敢靠近他。
　　可是她知道，她的父亲，每晚都会望着天边的星子发呆。会在她入睡后坐在她的床边默默流泪。
　　“老夏！你究竟在搞些什么？一个小小的防护层都出现这么多漏洞？我怎么把A级基地交给你管理？”父亲暴怒的声音传来，司空蕴识相的赶紧跑路，要知道，爸爸发起火来是会波及旁人的！
　　老夏，就是那位叔叔。他比爸爸小不了几岁，看起来却比爸爸年轻多了。妈妈在时，他总是来家里吃饭，抱着自己和小乔，带着他俩满城乱转。
　　听爸爸说，叔叔虽笨，却很努力用心。爸爸就是看中他的这份执着，才把他带入空研团，他们一起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叔叔俨然成了爸爸的左膀右臂，可他还是笨笨的......但依旧很努力。
　　可近两年来，她也察觉到，爸爸对这个笨笨的叔叔越来越严厉，越来越过分。她有心提醒父亲，却不知道该怎么下口，因为不仅仅是对叔叔，爸爸对谁都越来越刻薄。
　　包括她。
　　梦中，她看不清叔叔的脸。
　　当司空蕴逐渐清醒过来时，梦中的人和事都会变得模糊。仅仅成了轮廓，隐约能记得几处家具的摆设，大约有几个人，身份大概是什么，可梦中发生的事情细节，清醒的时间越长，她忘得越快。
　　跟常人做梦一样，梦醒后大多都记不得梦见了什么。有人偶尔记得个大概，可过了几天便什么也想不起了。
　　可当司空蕴闭上眼睛睡去，那些曾经做过的梦又会被不自觉的唤起，连接到新的梦境中去。
　　这种现象，不可谓不奇怪。
　　睡了大约两个时辰。司空蕴觉得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知不觉她想到了霍琛，不知道此时此刻的霍琛究竟在做些什么？
　　妙栀听见司空蕴房中传来声音，遂寻问道：“阿星？”
　　司空蕴穿好衣服，伸了个懒腰推门而出，只见妙栀一袭玉袍，合衣规整，到不像是昨日那般松松垮垮。可就算是衣着规整，依旧掩盖不住他身上的邪气。妖魅流目盼若夕，撩心欲焚魂飘离。
　　那张脸，真是上苍特别关照的产物。
　　司空蕴咽了一口口水：“准备出发了？”
　　妙栀勾唇点头：“早些动身。”
　　司空蕴不是磨蹭人，洗了把脸跟着妙栀离开了宅邸。
　　外面是无尽黑夜，天空中缀着几颗星子。月亮被乌云遮住了一半，颇有朦胧美感。
　　“轰隆隆！”
　　司空蕴和公孙妙栀刚出来，就听见一声巨响，吓得司空蕴一激灵。
　　引来的是妙栀的脆笑：“矮山阳坡通道的另一支也塌了，看来有人经过。”
　　那还藏有流民的死尸通道。司空蕴记得，炸开罗盘阵后，他们走了很久，遇到了一个V型岔口，她和霍琛听见了庄捷的声音，遂选了左边那条路，出来就是阳坡洞口，然后那一条路就坍塌了。至于右边那条路通向哪里.......这就得问问妙栀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右边这条也塌了。
　　司空蕴将此事讲给了妙栀听，不过她并未提到霍琛，妙栀听后坏坏道：“竟然是阿星你走过那条路？这么看来我的暗室和玉萧窟也是你的杰作了吧？”
　　司空蕴做了一个鬼脸，强词夺理回道：“那你得去怪改你装置的那个混蛋！”
　　“阿星，你这叫推卸责任！”妙栀的语气中还有些撒娇之意，听着一个大男人撒娇，司空蕴深感脑皮发麻。
　　“话说，那个岔口的另一条道通向哪？”司空蕴疑问道。
　　“那一条路可是我精心设计的，也是盘蛇青云洞通往公孙居的另一条路。”
　　“从十八号石窟启动木桥机关，就可以进入右边通道，之后会遇见你所说的V型岔口，此时不能沿通道笔直而走，因为是死路，需要转进另一支岔道，这样就会从阳坡洞口出来。
　　如果人沿右边通道从盘蛇青云洞往公孙居来，那么只能从十八号窟木桥机关进入。但若是选择沿右边通道从公孙居回到盘蛇青云洞，那回到哪个石窟就不好说了，甚至有可能回道中央云盘，但绝对不会是十八号石窟。
　　自公孙居通往盘蛇青云洞的右边通道，我在它的末端设置了一个移轴机关。使其可以随机选择与任一石窟的机关相连接，除了十八号石窟。对于别人来讲，那是随机不可控的。对于我而言，其实我只需自行调整移轴机关，选择想要去的石窟。
　　然而自从这个地方被那个神秘人改造，通道就变成了单向的。从盘蛇青云洞来公孙居，通道不会自毁。但是从公孙居回到盘蛇青云洞，通道会立刻崩塌。
　　不过神秘人对这个通道进行了一点更改。在我的设计下，进来只有十八号石窟一个入口，可那个神秘人又开通了一个新入口，就是中央云盘。然中央云盘那个入口真是够恶心，竟然连通了瀛籍江的江水，直接把人沿通道冲出来。”公孙妙栀一点点为司空蕴解释，仿佛这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司空蕴越听越惊讶，这里竟然会有如此高明的机关设置。
　　右边通道就想表盘上的分针，盘蛇青云洞的十八个石窟就像是表盘上的刻度。分针一点点移动，对应到每一个刻度上。仅有的区别是，分针是顺时针有规律的转动，而这个通道是无规律的转动，非机关设计者根本无法掌握自己下一秒会进入到哪一个石窟。
　　实在是太过于精彩，也太过于变态。
　　听妙栀这样将来，司空蕴明白了。连接阳坡洞口的左边通道已经由于她和霍琛坍塌。
　　但现在右边的也坍塌了。也就说明有人走进了右边通道。
　　这样想来，定是有人开启了十八号石窟的木桥机关，或者是中央云盘的江水机关。进入了右边通道，随后发现前方是死路，所以又折回了盘蛇青云洞。回去之后，由于通道的单向自毁性，这才发生了这么大的声响。
　　由于妙栀的话，也可以解释那些流民究竟是怎么进入到通道中去。流民死在中央云盘的机关下，然后云盘的江水机关启动，流民被瀛籍江的江水沿着右边通道冲进了主通道中。
　　不过？妙栀是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神秘人究竟更改了他哪些机关？
　　意识到司空蕴的怀疑，妙栀一撇嘴，道：“因为我就是这么来的。我本想打开云盘通向十八号窟或者九号窟的机关，两号石窟均有通向公孙居的暗道。然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非我所创的机关，好奇之下我打开了它，然后就被瀛籍江水冲进了通道中，幸亏我关键时刻机智，岔道口处我借着水力攀住了石顶，本想闪进左边通道，从那里进入公孙居，没想到左边通道坍塌了。我没办法，只好待到江水退去，只好沿着右边通道回去，在移轴机关处选择了十一号窟。因为十一号窟与十八号相连，然后你就都明白了，我从十八号窟的草地机关进入到阴坡通道中。”
　　司空蕴思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既然如此......
　　“妙栀......你说你沿着右边通道回到盘蛇青云洞？”那为什么这条通道没有自毁？这......说不过去。
　　公孙妙栀摇摇头，也是一脸不解的样子，回道：“这也是我一直诧异的。难不成是因为我调整了移轴机关？此前我并不知道公孙居的机关具有自毁性。不过我来之后发现，公孙居基本全部崩塌。我有仔细的勘察过，发现了火药残渣，对比之下我可以肯定，就是瀛籍江支流江底的火药。”
　　司空蕴的脑海中忽然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假如那个神秘人更改过的机关不是自动。而是......人为控制！
　　那是否意味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个神秘人的眼皮底下？
　　是否意味着......龙涎盏是有人故意让他们拿到手？
　　霍琛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不惜下如此陷阱引他入洞？
　　跟着妙栀回到十八号窟,司空蕴又忆起来霍琛与花漾，心中不免烦躁。身后轰塌声传来，司空蕴知道她再回不去公孙居了。公孙居与盘蛇青云洞之间的所有通道，都已毁灭。
　　妙栀很轻松的打开了十八号石窟的第三处机关。
　　“十八号石窟是继中央云盘之后，最重要的石窟，共设有三处机关，一处连接阳坡洞口，一处连接阴坡洞口。还有一处则是连接十二号石窟。”妙栀一边开启机关，一边解释。
　　诚然，阴阳坡两处通道自毁，现在的十八号窟也只剩下一处机关可使了。
　　跟着妙栀穿过了一阵黑暗，再看到光亮时，司空蕴才意识到，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针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