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重头再来》考试专用铅笔

8、第八章

　　“王哥，这怎么办？”张起满脸愁苦道，“这什么鬼地方啊！”

　　王亿瞧着陆羽双，显然是让她来拿主意：“我们人数不多，一道同行。”

　　陆羽双怀中的开阳已经果断传音她道：“走左边。”

　　陆羽双不知道开阳是看出了门道有意为之，还是随意选择的，在她眼里走哪边都差不多，自然没有异议，便对其他人说：“贫道也不知如何走是出口，我们不如一条道走到黑，遇到岔路便往左边行如何？”

　　“好。”王亿四人还未及思考，楼珂先应了一声。

　　四人相互之间对望一阵，终是点头同意。

　　甬道既不狭窄也不低矮，却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六人的脚步声在其中清晰地奏出一首不成调的曲儿，又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用他沙哑的嗓音在警告着闯入者。让置身其中的人有一种也许永远都走不出的错觉。

　　在甬道里，行走，只有行走，无休止的行走，枯燥而乏味。楼珂心中暗暗记着步数，因为他觉得，发现自己已经慢慢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只能用步数来估算他们走了多久。

　　在楼珂数到五千步出头的时候，他前面的那人停住了脚步，害他险险没撞上去。

　　这次与之前不同，没有了岔路，同时，却连通路也没有了。

　　光秃秃的石壁和两边的颜色一样，将他们前进的路堵得密不透风，王亿上前推了推，石壁纹丝不动。王亿的眼神渐趋冰冷，从多宝袋中拿出铁锹奋力一击，“砰”地一声巨响之后，连石屑都未扬起分毫。

　　王亿已经是四人中修为最高之人，连他都无法撼动这石壁，其他人连试没必要试了。至于陆羽双和楼珂，一个道修，一个刚断奶，四人都默契地不指望他们有本事撼动石壁。当然，陆羽双怀中抱着的黑猫开阳根本不被他们看在眼中。

　　看到这样的结果，性格冲动的刘全武，一个健步冲上前就揪住了陆羽双，怒道：“你敢骗你老子！活腻了吧你！”

　　陆羽双看着他的手，冷淡道：“贫道早就言明，我并不知离开此地的方法。”

　　“王哥……”刘全武回头看向王亿，似乎是等王亿一个发话，就把陆羽双好好收拾一顿。

　　“刘子放手！”王亿朝陆羽双抱拳道，“失礼了，仙子对不住！我们既然说好结伴，自当同进同退。此处不通，我们换别的路便是。”

　　刘全武愣一下，心有不甘地哼了一声放开了陆羽双，回到王亿身边。

　　重新出发，六人不再是陆羽双打头的阵势。王亿走在陆羽双身侧，身后跟着三个兄弟，而楼珂仍旧跟在陆羽双身后，两队人马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

　　“呵，还留着一层脸皮，本座看你们什么时候撕破。”开阳喜闻乐见。

　　陆羽双不置可否，整了整被刘全武扯皱的衣服。

　　唯有一直沉默的楼珂在思索一会儿后，忽然靠近陆羽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对她做了一个“小心”的口型。

　　陆羽双看着楼珂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明白。

　　像是很不习惯这样与人交流，少年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窘迫，然后迅速恢复正常。

　　开阳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画着圈，他只听说过楼珂此人因为年少时家中变故，为人刚冷脾气古怪，每年只为外人做三件法宝。求宝者除了要支付高昂的十块极品灵石之外，楼珂还会在年初列出一张清单，只有能找到其中十件材料之人，才可以向其要求锻造一件法宝，先到者得。以楼珂炼器宗师的实力，且对自己的要求也极为严苛，一旦出现瑕疵立刻销毁。因此所锻造之物都是极品法宝，任何一件都天价难求，又令众修士趋之若鹜。

　　楼珂虽极不容易与人亲近，但是沈星辰却是例外。但凡是沈星辰的请托，无论是想要多少法宝他都愿意无偿锻造，甚至还自己贴补材料。因而众人传言二人是识于微时，有过过命的交情。

　　现在一看，至少此时的少年楼珂只是有些木讷腼腆，并没有以后脾气冷硬刚烈的影子。

　　开阳眯着眼睛，梳理着前世听到过的各种关于楼珂的传闻，猜想着这其中还发生了什么。

　　和来时一样，六个人都没有人说话，同样的一段路，回来时的两队人马间，充斥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当又回到岔路口时，王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陆羽双和楼珂二人：“我们走中间。”

　　这个“我们”，并没有征求过陆羽双和楼珂的想法，便将二人也计算在内。

　　在火光映照下，王亿说话时带着笑音，眉目间却显现出一种凶悍，显然是不接受拒绝的回答。

　　“那便走中间。”陆羽双的表情依旧温润，镇定地接受了王亿的安排。回答时，她右手手腕习惯性地翻转，做出了一个抬手挥动拂尘的动作，随即又止住了动作。因为她意识到自己此时手中握住的是长剑，而非跟着自己几百年已经用惯了的春芳歇。

　　她的反应也是快，马上打住了动作，若是真照着挥拂尘的方式挥剑，别人还以为她是想要开打了。陆羽双自嘲地想。她微微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不再是过去那双翻云覆雨等闲中的手。

　　她的心头忽然升起一种可笑又可叹的情绪。

　　千百年来，她一步一个脚印的修行，何曾有过这样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正思绪万千间，陆羽双听见开阳从鼻子里轻轻的发出一个“哼”声，心头好笑：这开阳说话间颐指气使占尽便宜，但实际上却并不如何干涉她的行动。

　　开阳并没有传音给陆羽双让她与这些人分开，他心中对王亿的态度十足的厌烦，若是他能作壁上观，倒是不介意陆羽双直接和王亿斗起来，他在一旁加个油喝个彩。然而现在陆羽双命运与自己相连，虽然她并不知情，一旦真斗起来，自己必然不能袖手旁观。

　　而且就算前世两人再如何叱咤风云，此时也不过是一个筑基期弟子和一个刚刚化成人形的妖兽，还要护着一个楼柯。虽然和这四人硬碰硬不是没有胜算，但是也少不得费些功夫又留下些伤来。

　　因此开阳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除了陆羽双之外，并没有人发觉。

　　这条路是王亿选的，在一行六人再次走到死胡同时，王亿四人的脸色比先前更加难看。

　　刘全武站在陆羽双身边，眼睛的余光看见她怀中的猫正用一种不屑的目光看着他们。顿时好似被点了引线的震天雷，对着陆羽双怒目道：“管教好你的猫！”

　　说着，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对开阳作出警告，又像是在发泄心中的郁气一般。刘全武一双铁拳对着石壁连击十数下后，吹吹拳头示威道：“不然……呵！”

　　整个甬道都被砸得嗡嗡作响，只是震耳欲聋的响声散去后，面前的石壁却连个印子都不曾留下来。

　　这就很尴尬了。

　　“怎么会这样？”刘全武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石壁，惊讶混合着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忍不住小声咒骂道，“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破石头？怎么这么硬？”

　　王亿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在四人中修为最高，用尽全力抡铁锹砸都没办成的事，哪是他随随便便几掌就打开的。

　　他咳嗽一声掀过此事，上前拍了拍一发急就脸涨得通红的刘全武，道：“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往好里想，三个里排除了两个，还剩下那条总归是对的。”

　　倘若往坏里想呢？

　　最后一条通道如果还是死胡同，那这扇门背后就彻底是死路。

　　后半句话王亿没有说，因为他不方便说。他悄悄地对着刘全武指了指自己腰间的传音令牌，又比了个往外走的手势。

　　刘全武原本又是急又是羞窘，待在这幽冷的甬道里都把他热出了一头细汗。现在看到王亿的暗示倒是放下心来，只是还有点愤愤不平。王亿见他会意，也不管他剩下的那点情绪，招呼着自家四个兄弟一起回头，往最后一条通路走去。

　　陆羽双察觉那四人中的两人一直盯着自己这边的动静。索性也不先走，十分有耐心地等他们明晃晃又小心防备地商讨完毕，跟着他们后面进入最后一条甬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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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这……”

　　“这”了半晌，冲在最前面的刘全武终于爆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这他娘的怎么又是三条岔路！”

　　就算是做好撤退的准备，看到眼前的情景，他仍然是原地蹦得三尺高。

　　确实如刘全武所说，眼前又是三条岔路，和之前的分岔口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好像走了很久之后，又再次走回了原点。

　　此时，有一个问题萦绕在众人心头：如果继续前进，是不是依旧会如此，不是死路便是岔道？

　　光是想象着这种可能性都让人从心间生出绝望来，再强悍的意志在无休止地行走中无疑都会被消磨至崩溃。

　　张起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道：“王哥我们撤吧？”

　　王亿像是在考虑他的话，沉默片刻后，对陆羽双道：“仙子怎么打算？”

　　陆羽双思索了一下道：“贫道想再向前看看，若是前面三条还是老样子，贫道再离开。”

　　陆羽双的说法没有什么问题，确实，就在这三个岔口间会有一条路通向出口也说不定。

　　问题是，他们是否还要跟？

　　王亿在内心笃定，如果走下去，依然会是现在这个死样子——死路或者岔路。之所以会选择这扇门，无外乎是看在陆羽双可能知道怎么走出去的份上，现在女修明显也是一头雾水。她想像个傻子似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地走下去是她的事，他们大可不必奉陪。

　　他们只是没有了捷径而已，他们还有退路。

　　王亿四人同陆羽双辞行后，甬道内变回最初的情景，只余下陆羽双、楼珂和开阳。

　　楼珂对眼下的处境，他心中不是不打鼓，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陆羽双身前的火球把她的身影照得温暖而柔和。她微笑着看向楼珂，像是一个长者看向自己欣赏的晚辈，道：“不如，这次由道友来选。”

　　楼珂侧头望向三条同样幽黑不见底的，想了想道：“就左边吧！”

　　就在左边的尽头，又是被石壁堵住的死路。

　　尽管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没有什么奇迹发生，楼珂心中还是隐隐有些失落。

　　他忽然想起以前不知从哪里听到过的说法，对陆羽双道：“这是不是遇到了凡间传说的鬼打墙？”

　　“鬼打墙？”陆羽双轻轻重复一声，双手抚摸着石壁，并没有马上离开，连她的猫都饶有架势地摸着石壁像是在探查着什么。

　　当发现又是死路的时候，开阳的一双猫眼中难得流露出一丝兴趣，他从陆羽双的怀中一跃而起。他自诩阵法造诣高绝，多少年没遇到这么个能将他困住的阵了。

　　“不是鬼打墙。”开阳传音时的嗓音中带着棋逢对手的兴奋，“这里的阵法比鬼打墙复杂很多，我们再换一条路，本座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陆羽双低头看一眼脚边异常兴奋打转的开阳，双手继续摩挲着石壁，感受着它的纹路：“不必了，我知道怎么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