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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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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你就跑到镜湖来找我江湖救急来了?”端木蓉冷笑一声抓着盖聂的一条胳膊翻来覆去地检查,那眼神儿跟肉联厂的检疫员看着等待盖章的猪肉时的没啥区别。
“别无他法,有劳端木姑娘了。”盖聂正襟危坐,假装没注意端木蓉手上瞬间加大的力道。
“呵呵,好说,诊金翻倍就行。”端木蓉扔下了手中的这条胳膊,又抓起另一个手腕子接着检查,手上仔细分辨,口中却是不停:“作为一个有了伴侣,需要面对我大FFF团愤怒火焰的脱单龙族,你的这位伴侣曾经怀疑我和你之间有什么超出医患之外的不正当关系,对我的名誉造成了损失不说,上次跑到我这里来,一言不合几拳头下去轰平了我半个山包,毁坏药草无数。你说你不考虑避嫌,现在又到我这里来,孤公寡母共处一室……盖聂,盖先生,盖大剑圣,你是心大呢还是心大呢还是心大呢?”
“……”盖·真心大·聂低头不语,安静听着端木蓉念叨,存在感低得像是一只缩着脖子躲在草丛里的鹌鹑。他也知道端木蓉只是在开玩笑,每次来这里诊治,不管有伤没伤都要被这么念上一通。更何况跟自己的主治医生顶嘴?呵呵,他可没伤到脑子。
眼见盖聂不搭话,端木蓉心里那点些微的火气也就散了,本来她就不是真的生气。盖聂的状况只能说不算太坏,五脏六腑多少都有些暗伤。相比之下,魔力空虚简直就不算个事儿——自己先补充一点救救急,等到与他家那位回合,一副补药灌下去,关门上床盖棉被并不纯聊天,睡一觉起来又是一条精力充沛的好龙。
温和的魔力反复试探着那些暗伤,端木蓉的眉头越皱越紧。她不清楚盖聂在来镜湖之前都做了些什么,但是按照日子推算,受这些暗伤的时间绝对要早于残月谷一战,恐怕还是和他在大秦佣兵团那边的经历有关。眼前这位同族的能力很强,不是一般的强,可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医者父母心,盖聂担在自己肩上的责任真的让端木蓉感觉有些心疼。
端木蓉表情严肃,盖聂心底也是在微微苦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方才说“别无他法”真的不是一句玩笑。昨天战斗结束出了残月谷的时候,他就已经通过龙鳞给卫庄留了消息,告知还有两到三天就会到达墨家佣兵团的大本营机关城,只不过瞒下了自己魔力空虚而且受了暗伤的事情。卫庄正率领着流沙佣兵团清缴越过边境流窜到南方的一股恶魔,等到任务结束转身北上,应该正好比自己晚上个两天。
不过就凭他们之间那比较微妙的感应,卫庄肯定也感受到了自己忽高忽低异常波动的身体状况,提前动身前去回合半点不奇怪。虽说依靠龙鳞传递消息有一定的滞后性,但是一晚上过去,那边的回复再怎么慢肯定也应该受到了,只是盖聂心底有点儿发虚,根本没敢看卫庄的回复。他现在只希望端木蓉能像之前每次一样妙手回春,最起码见到卫庄的时候不要那么……嗯,被动。
嘴上说得再狠,端木蓉本质上还是个心软的,眼见盖聂真心思过,就算是坚决不改她也没有法子,只能叹息一声列出药方,喊来专门负责此事的小龙去煎药。来做杂役的小龙亲眼见到了剑圣,眼睛亮得仿佛里面掉进了星星的碎屑——啊剑圣大人居然对我点头,啊啊居然还对我笑了一下,啊啊啊今天晚上不睡觉了我要去练剑我要去跑圈!
端木蓉被幸福地嘤嘤嘤着跑出去的小龙逗得直乐,握住盖聂修长微凉的手,一缕缕温和的魔力在精准的控制下没有丝毫浪费,被近乎干涸的血脉吸收得干干净净。抬手指了指自家小院入口的那个牌子,端木蓉有些无奈地说道:“聂哥,看到那上面写着什么没?随便玩命的不救,没事找死的不救,你是不是还要逼我加一条姓盖名聂的不救啊?”
盖聂微笑着摇头,知道端木蓉这就算是放过他了。从他们所处的位置向外看,正好将整个小院尽收眼中。像端木蓉这种级别的杏林高手,随便放到哪个佣兵团都是要捧着供着好好伺候的,墨家派来镜湖专门帮着打下手的龙族不少,以少年居多,毕竟多认识认识草药,真到了战场上也是有用处的。小家伙们勤快懂事聪明能干,把镜湖打理得井井有条,但是唯有端木蓉居住的这个小院一般杂役是进不来的,这里储存的草药更加珍贵,除了端木蓉自己,也只有高月会帮忙细加打理。
荆天明到达镜湖之前一直想着,这一趟一定要和小月儿好好玩儿几天,可是一见面才发现高月竟然扭伤了,脚踝上缠着绷带,走路一扭一扭的。端木蓉让她好好养伤别管院子里的事情,自己有空了随手再整理也来得及。高月却闲不住,只是放满了速度接着整理手头的活计,遇到不认识的草药,拿不准的药性,便随时去找端木蓉指点。
不过现在荆天明一到,情况立刻不一样了,小风龙撸胳膊挽袖子自告奋勇要帮忙,高月自然不跟他客气。变回了幼龙的形态,舒舒服服趴在荆天明毛茸茸的脑袋上不断下达指令,一会儿说这个要阴干那个要暴晒,一会儿又说那个要通气这个要密封。荆天明被指挥得像陀螺一样在院子里乱转,明明累得满头大汗,偏生笑得春光灿烂。高月偶尔拍打着小翅膀给他扇风降温,荆天明立刻像是吃了一大碗龙晶果一样又是干劲儿十足。
端木蓉估摸着魔力输送得差不多便放开了盖聂的手,一起看向了院子里的两个孩子,幼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七彩的光芒——高月是一条幻龙,变成龙形时,皮肤表面会有一层几乎透明的结晶,太阳一照闪闪发光非常漂亮——明明是那么无忧无虑的美好景象,旁观的两位成年白龙却不由得有些难过。
“荆兄和燕团长的事情……”沉默了一会儿,盖聂还是开口问道,若非端木蓉坐得近,只怕也听不到这细弱蚊蚋的问话。
“听小高和阿雪的意思,现在还不是时候,暂时不要告诉两个孩子。”端木蓉看了一眼盖聂,回答的声音同样是低到不能再低,“据说班大师和徐夫子也是同样的想法。”
盖聂再度沉默下去,阳光明媚的午后,一声叹息化入风中,转眼没了踪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