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恩断义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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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收拾东西真的是费时又费力，当林莞把家中打扫干净，物归原位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本想睡一个午觉，却想到答应Steve的设计稿还有一半没有完成，只有打起精神来工作。
Steve是一个特别挑剔的客户，在美国的时候，曾经因为设计稿的问题骂走了很多设计师，无奈之下，Kyle只能让林莞接手。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在服装界有名的挑刺狂，看到林莞的设计后竟第一次夸赞了句“perfect”，这差点让刚刚出师的林莞昏了过去。从此以后，林莞在服装设计界名声大噪，而Steve也成了她的长期客户，从美国追到了中国。这次找她设计的服装，就是用来参加法国第十三届服装盛典的作品，不容小觑。
周一，Steve如约来找林莞，拿着拟好的合同。看了设计稿后，不仅咂舌，“viola，你真的让我惊艳！”Steve操着浓重的美国口音，能说出惊艳这个词真的为难他了。“thank you Steve.I think you can win this time.””I’m sure.”两人攀谈了一会儿，“viola，中国有个公司叫启越，you know？他想和我们合作，你知道的，我刚来中国发展，需要一些合作对象。“启越，这个基本上国人都知道的公司，涉足电子，医疗，服装等多个方面的领域。致力以极简作为产品的设计理念，常常登报，一下就占大半个版面。
”所以说？”“所以，如果我们和其他两家公司竞标取胜，不仅启越会出优秀的t台策划团队，还会为我们解决资金问题。并且如果我们打着他们的名号参展，获胜的几率更大。”“那需要我做什么？”林莞还是不解，这样的事情他自己做主不就好了？“我的设计团队都来自美国，对中文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所以，你能不能准备一下，帮我们演讲？”“可以啊，不过”林莞指了指合同上的一个数字，“再增加15个点。”“Steve，成交！”
接下来就是准备设计理念，ppt和一系列的讲解，对于林莞来说可以说是小菜一碟。在帕森斯设计学院上学时，就已经做了无数次简报，套路已经在心中无比清晰。据Steve说，竞标的两家公司中只有一家pop－fashion可以和他的公司媲美，pop－fashion走在中国服装设计的前沿，Steve则是美国服装设计的风向标，林莞对这次考验信心十足。
竞标定在本周四，林莞和Steve赶到的时候，另两家公司的代表已经就位。十点，竞标正式开始。但当启越派出的代表入座时，林莞的眼睛都直了。大哥，苏皓，三哥，四哥，还有颜陌。林莞小声的问着菲菲：“启越的老总不是个外国人的吗？”“前两年就被那个叫苏皓的并购了，姐，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那剩下的人呢？”“都是和苏皓关系特别好的几个老总，都是一跺脚，地球抖三抖的人物。不过启越应该是挺重视这次竞标的，要不苏皓能把各路神仙都拉来吗？”
几个人入座后，就看到了林莞，颜陌朝她会心一笑，林莞对她撇撇嘴。主持会议的秘书进来后，先是往纸杯里倒了几杯咖啡，分给在座的人。又客套了一番，接下来就是各代表展示。“先由Steve开始吧。”
“加油！”Steve把资料递给林莞，在耳边小声对她说。林莞走到大屏幕前，端端正正地鞠了一躬，余光瞥见几个人都把目光汇聚在她身上。
“大家好，此次我设计的是“融合”系列，今年的主题我以嬉皮感的元素为主，流苏与鲜明的色彩会大量运用在新的设计里。除轮廓和装饰角度外，我将大衣领融入到紧身裙的设计中，又以金属拉链装饰。除此之外，白色也会是我今年的主打款，编织、流苏、蕾丝、针织、卫衣面料、皮革等不同材质、不同风格的面料碰撞，会赋予造型更丰富的表达。较之黑色的廓形，一身白更多地在廓形的纵向发展，拉长线条的同时……”林莞一边用翻页器转换着ppt，一遍讲解着。Steve很自信的微笑着，压根没把pop－fashion放在眼里。
当林莞走下台时，Steve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让林莞受宠若惊，完全没看到苏皓变黑的脸。那个男人，是她的谁？骆俊彦用手肘碰了碰苏皓，“哥，媳妇要被人抢走了。”颜陌和墨曜辰在一旁憋笑。
接下来的讲解相比于林莞，索然无味起来，pop－fashion更是一度因为幻灯片播放的问题出了乱子。Steve的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对面的几个人早已经把目光聚集到林莞身上，以至于对方讲完下台连掌声都没有。
“结果，显而易见了。Steve，我们留下商讨一下法国服装盛典的事。”墨曜辰发话，自然是要送客了，林莞想到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便也想离开。不料，Steve非要林莞留下给他助阵，让林莞汗颜，越来越得寸进尺，但是看在15个点的份上，就送佛送到西吧。
Steve和苏皓热情地攀谈着相关事宜，林莞却像个花瓶一样坐在桌边喝着咖啡。菲菲突然进了会议室，小跑到林莞身边：“姐，Kyle刚刚来电了，打了好几遍，还挺急的，你用不用给他回一个？”
Steve还聊在兴头上，没自己什么事，索性结果手机低声联系了Kyle，“对不起，我刚刚在开会。有什么事吗？”那边的Kyle不知道在哪，吵吵闹闹的，“viola，Dave有些发烧了，我带他来医院，想告诉你一声。”“我马上回去。”“啊？”还没等Kyle说完，林莞这边已经匆匆挂了电话，站起身来，几个人被她的动作一惊。“不好意思，各位，我有些急事，先走了。”说着，胡乱拿起墨镜和手提包“菲菲，马上订回美国的机票，最早一班。”“姐，出什么事了？”菲菲边帮她收拾桌子上的资料，边解释道：“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哎，姐，等等我。”
“如果有任何附加条件，直接写在合同里就好了，今天先到这里。”苏皓匆匆拿着车钥匙，去追林莞。等到林莞已经坐进车里的时候，苏皓才刚刚跑出大堂。眼睁睁地看着白色奥迪窜了出去，苏皓马上开着车跟上，但这个女人像疯了一样，一路鸣笛飞奔，看的苏皓心惊肉跳。
“姐，你别开那么快，姐，出什么事了？”菲菲死死地拽住安全带，面色灰白，看着道路上的车就像过电影一般一辆接一辆“嗖”的消失，整个人都不好了。“Dave发烧了。”“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这两天真的是忙昏了头，把那个小家伙忘的一干二净。本想着一周后工作室稳定了，就让Kyle把他送回来，结果全忘了。菲菲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那他现在没事吧？”“不知道，别说话，打扰我开车。”“哦。”
会议室内
“曜辰，莞莞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颜陌紧张兮兮地问。墨曜辰蹙了蹙眉，看林莞刚刚方寸大乱的样子，应该是出了不小的事，但又不想让颜陌当心，只好安慰道：”没事，老二在呢。你下午不是还约了朋友吗？快去吧，注意安全。“
送走颜陌后，骆俊彦开口道：“大哥，你是不是怀疑莞莞有事情瞒着我们？”“她在美国的四年，大部分的信息我都清楚，但她刚刚去的那一年，有关她的消息我什么都查不到，没有一般实力的人绝不会把保密工作做的如此滴水不漏。”“是的，并且那一年她好像并没有读书，也没有工作。凭她的经济实力什么都不做在纽约那样的都市生活倒不是难事，但依照她的性格，她并不是安于现状，喜欢享受的人。还有就是，我们几个除了苏皓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一声不响的离开。”林斐然其实也很奇怪，到底是谁在默默的帮助她。“不会是Kyle也不会是Steve，他们和林莞有交集都是在她读书工作后。但我想，既然莞莞刻意的隐藏这一段，一定有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小两口的事就让小两口解决吧。咱们不要掺合了。”“嗯，倒也是。我们急也没有用，查出来说不定把人又给逼走了。”斐然在一旁点头附和，墨曜辰也点了点头，便一语不发。
机场
“几点的飞机？”“还有一个小时登机，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吧。”两个人换了登机牌以后，准备去一家咖啡厅坐坐，林莞突然被拽住，猛地回头，看见了微喘的苏皓。“苏总，你。”菲菲惊讶的不知所云。“菲菲，去咖啡厅等我。”“哦，好。”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一步三回头。“你有什么事？”林莞看见他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忡，但马上恢复正常。“你出什么事了？车开得那么快，你以为拍好莱坞动作大片炫技呢，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林莞被他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一跳，加上自己本身心情的糟糕，顿时觉得很委屈：“你是谁啊？你凭什么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苏皓冷笑一声，松开了握住林莞的手，“对，我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林莞，你就不应该从美国回来。从今天开始，你的死活都与我无关！”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林莞顿觉他的背影十分刺目。憋了很久的眼泪已然夺眶而出，苏皖，你从来都只留给我一个背影，连一次回头都不屑于给我。也许我真的错了，是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就是老死不相往来。我的一厢情愿你永远都看不见，永远都是你的负担。苏皓，我不该打扰你的。也许我早该明白你的吻含义浅薄，早该明白其实我爱的和现在的你早已经不是一个人，早该清楚有些人注定你如何努力也是徒劳，你永远也得不到。
此刻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你曾想一生一世信仰的人虽完完整整的存在于这个世界，可他已然不是你最初爱时的样子，如今爱的不过是你自己杜撰出来的躯壳加灵魂罢。
菲菲从咖啡店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莞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人群中，格格不入，满脸泪痕的样子。“姐，你没事吧。”林莞抬手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收回了目光，“菲菲，咱们直接去候机厅吧。”“哦，好。”进入候机厅后，林莞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呆呆的握着手机，目光呆滞。“菲菲，等我们把Steve的设计做好了，还是回美国吧。”“啊？姐，你不是说想回大陆发展吗？”林莞抬手将挡在额前的一缕碎发随手别在耳后，“没有必要了，没有他，哪里不都一样。”语气中尽是凉薄与寡淡。“是跟苏皓有关系吗？”菲菲小心翼翼地问，林莞一言不发，阖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苏皓其实自己说完就后悔了，她说的句句在理，自己偏要逞一时之快，跟她计较什么。苏皓一拳砸在了汽车挡风玻璃上。人，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相爱着，却偏要折磨，却不知，每一次试探与揣摩，都会变成一道不可愈合的伤，痛彻心扉。
到达美国是14个小时以后，出乎意料的Kyle领着Dave已经来接机了。看见妈妈，Dave马上扑了过去，死死地抓住她不松手，如墨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林莞心疼地把儿子抱在怀里。“妈妈，你是不是不要Dave了？”Dave刚满四岁，说话还带着奶声奶气的尾音，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林莞的心顿时狠狠地揪在了一起。“不会，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我此生最珍贵的礼物，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Dave，你生病了吗？你现在哪不舒服？”林莞焦急地看着Dave，Kyle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了，可能是前几天吃坏肚子了，有些腹泻，发烧，去过医院了。医生说没什么事，现在已经好了。是不是啊？Dave。”说罢，宠溺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这幅画面，在外人看来，俨然是丈夫和孩子来接外出归来的妻子，甜蜜恩爱。
看孩子没什么大事，便让菲菲回住处休息。林莞在美国买的房子没有卖，除了一些衣服和书籍搬到了a市，家具及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加之钟点工定期打扫，倒也是干净整洁。当安顿好Dave休息下后，林莞走出卧室，在Kyle身旁坐下。“Kyle，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不用，这次回国见到他了？”Kyle是知道她和苏皓的事情的。“遇见了，Kyle，还是要麻烦你帮我封锁住这次回国的行踪，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Dave。”Kyle皱了皱眉，“还没告诉他吗？”“恐怕是没机会了。他，早就把我忘记了。”林莞苦笑一声，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艰难地喝了一口水，“其实我一直没有鼓起勇气。我用了四年的时间伪装自己，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一切都是虚无，所有的防线顷刻间崩塌。Kyle，我是不是很没用？”“不，林莞，你只是爱怕了，怕他消失，怕得到一个你不想要的答案，你一直在抗拒。”
因为爱的太满，所以对他的每一句话都格外的重视，都会不自觉的去深入地揣测；因为爱的太满，所以希望自己即使生活在一个假象中，也不愿去正面面对。爱的太满，爱的卑微，爱的小心翼翼，爱到抗拒。
“可是你有想过吗？Dave长大了，他会去上学，他会接触社会各色的人，甚至他会因为你的身份地位登报。即使别人不说，他也会发现自己与别的小朋友的差异，他会问你为什么他没有爸爸，而别的小朋友有。你可以瞒着他一年，两年，那一辈子呢？没有父爱的童年，缺失父爱的成长，你让他有什么无忧无虑的资本？莞莞，你真的认真的考虑过吗？”“我考虑过，”林莞几乎是哽咽地喊出来，然后又低下了头“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怎么能用孩子拴住他，我做不到。”Dave被两人的说话声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妈咪，你可以搂我睡觉吗？”林莞偏头擦了擦泪水，朝Dave走过去“走吧，Dave，妈咪和你睡觉。”又偏过头去，“Kyle今天谢谢你。””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明天联系。”“嗯，等有空我去看susan。”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恩断义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