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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大夕王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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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峥清楚地意识到谢成这个老狐狸在盘算着如何将他拔去翅膀,迅速变成他的部下,可是他大夕王朝的骄傲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并没有想要你屈服,我会帮你夺回江山,可是前提是你必须保证我谢氏家族永远都会存在于夕氏皇族之内。”
渠峥不明白,明明谢氏自己的力量便可以独自得到这天下,他并不需要夕家的相助。
仔细想了一下才发现不对。
谢家缺少一个出兵的理由,若在没有一个可信的理由下贸然夺得这庞大的天下,那这谢家的天下必定无法长久。
这是一个很公平的交易,他们只是一个短暂的合盟为了取回一度被蹂躏的国家。
“你的交易很诱人,可是我要的并不是这样虚假的承诺,你猜的不错我姓夕,却并不是那位无能到被放逐的太子殿下。”
渠峥慢慢地走出房间并不理会身后太傅的惊讶以及果不其然的表情。
书房的屏障后面慢慢走出个人影,他单膝跪在谢太傅面前道。
“叔父早该知道那位殿下并不是如此信任别人的人。”
太师椅上的谢太傅却叹了口气略带沧桑的说。
“我是该想到了,没想到大夕王朝还余下这么一位明君。”
当夜闹得不欢而散,可是渠峥回到房中之后脑中满是谢太傅口中的话。
亡国的遗孤吗?
真的是一点都不错。
肩头上隐隐作痛的伤口不断提醒着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完成。
他躺在床上映着皎洁的月光渐渐地伸长胳膊,张开宽大的手掌透过狭窄的指缝看着如此耀眼的月亮,心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那是一段不可回首的过去。
那是新朝对亡国俘虏的那一段惨不忍睹的对待。
所以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感情坏了他们的大业。
成大业者必当无情,不拘小节能屈能伸,甚至连心爱的人都可以拱手送人,只有这样的肚量才可以抗的下这天下的重量。
半梦半醒的睡着做着的却还是平常的梦,那是一个充满火红色的地方,不断地有人喊叫,不停的传来求救声,可是他却置之不理甚至是亲手赐给了他们终结,那是他第一次杀人,而仇家是亡朝的太师新朝的太傅,他命人假传圣旨,命人火烧太傅府斩草除根,那场火烧了七天七夜将全部燃烧理应半点证据都没有留下,可是他却故意留下了一丝线索。
夕氏王朝。
有时候渠峥一直都在想,如果很多年前他可以早点发现并不是只有和平可以稳固江山,而鲜血杀戮才会成为拯救一切的一把刀,那大夕王朝是不是便不用灭亡,夕氏子孙是不是便不会灭门,受尽极尽惨绝的对待方式,可是那毕竟并不只是他的软弱造就的错误。
平静无人的时候他甚至可以看到无数冤魂来向他索命,无数鬼官说他是个大逆之人,寿命早在那年的大夕王朝耗尽。
可是就算冤魂索命判官不许,他依旧放不下对人间的留恋。
血债血偿。
不然他不会放下仇恨就算化为冤鬼也要流荡。
倏然,渠峥慢慢睁开了双眸,像往常一样他的额际之上布满了汗珠。
天边已经渐渐转亮。
渠峥用袖边楷了一把汗,推开房间的门窗。
和风日丽令人心旷神怡。
那之后过了十五天,皇宫并没有下达要捉拿朝犯的消息在渠峥看来虽然理所当然,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这半个月内宋园几乎成了谢家的别院,时常可以看到谢芳华以及谢凡寺的身影。
这对合莲来说是非常高兴的,因为他终于有了不是动物的朋友,可是对于渠峥来说却不是那么乐见其成的。
进来几天谢芳华一直觉得合莲有些不对劲,这天终于被她看出了端倪。
合莲在躲渠峥,不知道为什么谢芳华这么觉得。
“喂,你怎么欺负我的美人了为什么这几天他老躲着你。”
谢芳华不走脑子的跑到渠峥的书房中看到那堪比她家藏书阁的壮观景象后,质问道。
说话间合莲的身影出现在书房的可视距离之内,可当合莲远远地看到渠峥之后他便像兔子一样逃开。
而渠峥则压抑着眉睫的怒火没好气道。
“我们并没有怎样,比起这个谢大小姐你可以先出去吗我现在有事。”
说话间渠峥已经将谢芳华轰出了屋子,完全不管不顾谢芳华在门外的大吵大闹。
自从那晚合莲在门外听到太傅同渠峥的谈话后他便一直在躲着渠峥。
渠峥要娶妻。
娶得还是那位他认为渠峥绝对不会娶得那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有一点疼痛,这是为什么呢,明明渠峥并不喜欢他,那为什么自己会感觉胸口有些发闷。
合莲堵住门口背靠在门板上,一只手抓着地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捂在胸口上。
哎?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火海那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无力的看着眼前被一片鲜血包围,可是这里是哪?
合莲看向自己的手。
那只手紧紧地抓着一片衣角,可是那个人是谁呢。
合莲摸着越来越痛的发鬓。
那个火光四射的地方已经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一只温柔的大手护着他走出一片废墟,然后他们走了好远好远,那个人让他在原路等,可为什么自己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头痛的嘤嘤出声,合莲紧抿着双唇抑制着突如其来的痛苦。
倏然,屋外飞进一只羽箭,羽箭不偏不倚的穿过木制的门板射到他的肩头。
合莲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肩上的疼痛阻止了他的回想,头痛也慢慢的减轻可唯独那只刺在肩部的羽箭痛得他的眼泪不断的充盈着眼眶。
他明明这么痛苦身边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合莲咬紧了牙关生生挣脱出被固定在门板上的肩膀。
任由被刺破的肩膀血肉模糊。
他不哭不闹,自己从壁柜里取出自己磨的草药,渠峥交给他很多,其中一点便是要懂得为自己舔舐伤口,痛的时候不能喊叫,受伤的时候不要总等着别人来求救,渠峥说那样的人一辈子都无法长大,合莲将渠峥的话都当做圣旨,可是这一次合莲受伤了渠峥却没有在他的身边。
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用白色的手帕擦拭着多余的血污,他为自己上好了药换上干净的衣服不自然地走出了屋子。
他需要一盆水来清洗伤口。
拔下门上插着的箭羽,轻轻的推开积尘的小屋。
穿过杂乱无章的凉亭,合莲第一次觉得这条路原来如此庸长。
其实他想过吩咐玄影帮他打一盆水,但是惊动了玄影渠峥便一定会知道他受伤了,唯独这个他不想要承受。
合莲不想要渠峥用担忧与同情的目光看着如此狼狈的他。
走去内院的小井必定会经过渠峥的房间,可是合莲并不担心,因为渠峥的门窗一向喜欢紧闭着。
所以当他很放心的走到渠峥的门口时却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合莲并非有意要偷听里面的对话,只可惜他们的声音太大让他想不听都不容易。
屋子里传来渠峥说话的声音,和莲听到他说。
“你前些日子说的那个玩笑还当不当真,如果我现在娶你,你会不会嫁给我。”
合莲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可是刚才被羽箭射中的时候他都没有觉得原来全身某一个地方可以像现在那样痛,痛到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拐了好几个弯口合莲终于看到那口井却发现自己早已没有力气再往前一步,抬起盛满水的木桶肩膀上的伤口像是被撕裂一样疼痛,此时的他无力的想要一口气从那口窄小的井里跳下去。
“合莲?你在这里做什么。”
眼前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可他却再也没有力气强撑,终于合莲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谢凡寺老远看着合莲一个人摆弄着小小的水桶,肩膀却不自然的不敢用力,当他走近查看的时候却发现合莲已经昏厥过去,淡紫色的袍子肩头渗出点点血迹,谢凡寺骇然的撕开他的衣服,讶然的发现那个并不符合他白皙肌肤血肉模糊的伤口。
合莲又做梦了,他梦到自己掉进大火里身上像被点着了一样的难受。
谢凡寺看着不断撕扯自己衣服的合莲,手上十分无奈的帮他掖好被角任他在被子里撕扯衣服去。
没有好好清理伤口伤口发炎致使现在的合莲又发起高烧。
那个不大不小的伤口明明是像是被射伤的,可是合莲深居简出并不会有什么仇人怎么会被射伤?
谢凡寺不理解。
由中午待到晚上,一直到接近傍晚的时候合莲才悠悠的转醒。
一睁眼便挣扎着要起身。
谢凡寺压制住乱动的合莲害怕他再次会将伤口挣裂。
合莲则瞪大双眼有些疑惑的冲谢凡寺比手势,可是胳膊刚一抬起来便又痛的放下。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方才大夫来过,伤口已经被处理过。”
谢凡寺有些无奈的看着没有一丝防备的合莲叹了一口气道。
“好了,既然你醒了我派人去禀告渠峥来接你回去。”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谢凡寺起身却被床上的合莲拉住。
由于胳膊无法抬起来无法摆手示,合莲只得慢慢的张开双唇轻轻地对着唇形。
不要告诉他我受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