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定》Katerina丫丫

14、最痛的距离

　　“呀，这是什么情况啊！”苏瑶打开自己的公寓大门，被眼前的画面着实吓了一跳。
　　圭贤拿着她的包，无奈的看着那个软弱无力将身体全部重量压在自己好基友身上的宋茜，挑了挑眉笑着说：“我觉得我明天可以上首尔体育的头版头条啦！”
　　苏瑶看着那藏在海藻般浓密头发里通红通红的脸颊与肿的像灯泡一样大的双眼，从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酒精味道大概看出了些门道。于是从昌珉手中接过宋茜，“你们先进来吧，站在外面太久了被拍到就不好了。”
　　圭贤和昌珉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抬腿跨进了苏瑶的家随手带上了门，“茜说她不想回家，我们就把她送你这里来了。”
　　没有回头对上他们的视线，她扶着宋茜径直走到了主卧，让她平躺在自己的床上。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站在房间的门口，一人倚着一边，看着苏瑶从洗手间里端出一盆热水给宋茜擦拭脸上渗出的涔涔汗水，眉头都轻微地皱起。终于昌珉打破了沉默，“茜的事情你知道吗？她为什么那么伤心？”
　　去酒吧的事情是圭贤发起的，本想着给宋茜之前的紧张工作放松放松，结果没想到三个人喝着喝着本来应该是愉快的心情竟变成了她一个人自我买醉的哭泣状，可是问什么又问不出来，明明是好朋友却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感觉，身为男人，还真是蛮不爽的。
　　没有停下手上的活，她用淡淡的口吻说道：“时间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她的事情我虽然知道一些，但既然她不想要别人知道，问我也没有用。”
　　冷漠的口吻透出一种不屑，让昌珉本就别扭的心添了一把火，“我是别人？苏瑶你态度好一点好吗？”
　　今夜不知为何，月亮格外圆亮，月光刚好透过落地窗打在他们俩身上，简单的牛仔裤与运动外套衬出修长的身材，全深色系的搭配在这一刻如阿修罗般有一种嗜血的诱惑。
　　从床边直起腰，转过来对上两个男人的视线，叹了口气，是她刚才太过担心宋茜了。“茜茜有我照顾不会有事的，至于其他事情等她自己醒来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们。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打电话叫我来就好了，不然被记者抓到伤此伤彼。”
　　圭贤的背离开了一直倚靠着的门框，拍了拍昌珉的肩膀，“走吧，瑶瑶还要给茜梳洗的，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捣乱了。”见昌珉还有不甘心，没让他说话，直接拉到自己身边。望着床上的那个女人，她的头发杂乱的铺在枕头上，眼睛虽然合上了但眼珠却在眼睑下乱转，显示出梦里的不安，“她喝成这样一定很难受了，就让她先把这个解释欠着吧。”
　　昌珉无奈也只好点点头，两人走出了苏瑶的房间，回头还不忘加一句：“好好照顾她，如果有事情打电话给我。”
　　她点了点头，开始低下头将宋茜散乱的头发扎成一束。

　　“唔，瑶瑶......”关门声响起后，宋茜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迷迭香的香水味道让她意识到身边那只拿着毛巾给自己擦额头的手是苏瑶的。
　　“嗯，我在这里的，怎么啦？”看大宋茜的头微微晃动，眉头皱起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哪里不舒服吗？”
　　“想吐。”
　　“好，你等一下，我扶你起来，我们去洗手间清理一下。”说着，拿开盖在她身上的毯子，慢慢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挪移过来她的重心。
　　刚靠近洗手间的门，宋茜就跑去跪在马桶上一阵呕吐，苏瑶赶忙从毛巾架上拉下一块干净的毛巾给她擦拭脸上的污秽，“瑶瑶，对不起，把你这里弄脏了。”
　　“那你就快点给我好起来，然后给我打扫房间！”这女人倒是还有点良心，醉得这么不省人事了还知道道歉。
　　“瑶瑶，你这个坏女人，就知道欺负我！”苏瑶听了这话虽然明显带了些酒气但还是有点小火，刚准备出口损回去，却见面前的她眼泪似拉闸的大坝一样奔涌而出，“你们都是坏人，都只知道欺负我，都是坏人，都欺负我！”
　　拿起被宋茜出气扔在一边的毛巾，苏瑶擦着那断了线的泪珠，温柔的地说道：“那你就欺负回去啊，干嘛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无能，连欺负回去的资本都没有，他们凭什么就可以仗着自己的......欺负我啊！”推开伸过来擦自己眼泪的手，赌气地拒绝苏瑶的照顾。
　　估计着是酒还没醒，也觉得对于宋茜来说这一段时间的委屈是需要发泄的，买醉虽然不太推荐，但能够排解重担也算是一种方式，“那你告诉我他们怎么欺负你的？”
　　“那部戏！我明明是女主角的！为什么变成了允儿！”大概是之前吐出来的东西太多导致她的能量大量流失，话刚说几句声音变低了下去，“我不是说允儿不好，而是答应了的事情怎么可以反悔呢？我只是很想......”
　　宋茜的失声让苏瑶也红了眼睛，抱过宋茜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没有关系的，以后还有机会的。”低下头去看没有反应的她，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自己的话，“很累了吧，擦擦身子然后去床上休息好吗，都已经很晚了，看你的黑眼圈应该最近又没睡好吧？”不等她回答，用温热的毛巾又给她擦了一把脸，“这里有新的睡衣，你洗漱一下，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望着她离开洗手间的背影，闻了闻从苏瑶手中接过的睡衣，她在公寓里总是习惯穿沾染了尼坤身上味道的睡衣，可是这一件新得只有漂白粉的香气。
　　抓紧了睡衣，眼泪又开始掉落，只是这一次，是突然的想念。

　　“茜茜，茜茜，怎么了？”当苏瑶把煮好的醒酒汤端到房间的时候，看见宋茜一个人在毯子里瑟瑟发抖，赶忙过到床边，探出手碰到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传至手背，惊了三秒，“茜茜，你发烧了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胃疼！胃好疼！”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胃，背上湿透的都是冷汗，大概是酒精的刺激性太大。苏瑶这一下急了，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她一个人实在没有办法送她去医院，可是喊昌珉来再送医院又会晚了。突然又想到什么，抓过床头柜的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喂，是我，苏瑶！”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擦拭宋茜全身的大汗，“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你，我朋友在我家发烧了，还胃疼，我们没有办法去医院，你能到诊所里拿点药过来给她打针吗？我估计她必须要接受注射才能退烧。是，她不对青霉素过敏。好的，谢谢你啦，请快点。”
　　“坤，坤......”不停喊着胃疼的宋茜不知在苏瑶打电话的哪一秒开始喊尼坤的名字。
　　“说什么呢？茜茜，那里不舒服吗？”苏瑶俯下身去听她的低声呢喃，却听见另一个人的名字。
　　“坤，坤在哪里？”
　　“茜茜，坤不在这里，他在中国拍戏呢，不记得了吗？”大概是已经烧糊涂了，此时的宋茜更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不停地吵闹，“好好，你等等。”，打开手机拨通了尼坤的电话。
　　“喂~”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谁啊！”
　　听到那边的人好梦，苏瑶心里顿时特别特别地不平衡，差点冒出一句“你大爷”来。
　　“我，苏瑶！”
　　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电话那边的男声瞬间清醒过来，“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宋茜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自己听吧。”说完，就把手机开成扩音的功能，“茜茜，茜茜！”送到宋茜的枕边。
　　“坤，坤，你在哪里？”
　　听到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鼻音和醉意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声音更是一紧。“茜，我在这里。”
　　“可是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茜，怎么了？”声音顿了两秒，“能告诉我吗？”
　　“他们都欺负我！所有人都欺负我！”
　　“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尼坤的声音已不再如方才的那么冷静，急切的口吻泄露了他深深的担忧。
　　“为什么他们都欺负我，你为什么不在这里保护我，为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又沉默，爱莫能助的心痛弥漫在两间灯火敞亮的屋子里。
　　2012年的今天，第一个拥抱惊慌失措的自己的不是成员，是急匆匆赶来的她，小心翼翼怕伤到自己的眼神仿佛她才是那个即将要成为众矢之的的人；
　　2014年的今天，第一个拥抱悲伤落魄的她的不是自己，是细心照顾的闺蜜，时空里相隔着一个小时的距离，话语的温度如何比得上一个及时送上的熟悉拥抱。
　　“我，一直都是Victoria这一边的。”
　　那年夏天他最后说的话，谁许诺，谁违诺，谁守诺......
　　又是谁唱的，最痛的距离，是你不在我身边，却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