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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医院(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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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已露出鱼肚白,无眠的长夜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
沈愛琳有些倦意,正打算趴在床边小憩一会儿,却听见了纪子湛的咳嗽声。沈愛琳见他终于醒过来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和激动。
她一边伸手替他拍背,一边着急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请医生过来看看?”说罢,正准备转身出去喊医生。不料,未等她迈开步子,手腕已经被纪子湛牢牢抓住。
“不用叫医生。你扶我起来喝口水就好。”纪子湛有些吃力地说道。
“好好好。我不去叫医生。你也不要太用力,医生嘱咐过要格外小心伤口,撑破了就麻烦了。”
沈愛琳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扶他坐起,又取过水来一点一点喂他喝下。纪子湛喝下一点水后,元气似乎渐渐恢复了一些。他不发一言,只是直直地盯着沈愛琳的面孔,眼神炙热,不知是想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四目相交之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尽在不言中了。沈愛琳被他盯着看得有些尴尬,扯了些话出来掩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
她说道:“医生说,子弹离心脏就差一丁点。要不是你的心脏先天比别人长偏了一点,现在你恐怕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纪子湛听出她话里的打趣,笑了笑,说道:“恐怕不是我的心长偏了点,而是金霸子的枪法太烂了一些。”
他的玩笑话惹得沈愛琳宛然一笑,半嗔半怪道:“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圈的人,说起话来还是那么没正经。”
纪子湛看着她那双熬了一夜有些红肿的眼睛,正色说道:“放心吧。我命硬,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一时间,沈愛琳竟不知该说什么,愣在那里,过了良久才开口说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她心里慌乱,又不愿让这小鹿乱撞的慌乱之色落到纪子湛的眼里,便想胡乱找个借口先行走开。
然而,未等她起身立定,不知纪子湛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拽已将沈愛琳拉进怀里。沈愛琳试着想要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岂料他箍着沈愛琳身子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纪子湛将嘴凑到沈愛琳的耳边,低声说道:“你再动一下,我的伤口恐怕就要裂开了。”
“你!……”沈愛琳虽然对他怒目相视,可身子却僵在那里,吓得不敢动弹。
纪子湛就这样凝视着她。沈愛琳忽然发现那双桃花眼里不知何时起竟悄悄地含起了脉脉深情。
纪子湛柔声说道:“我是真的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只不过,在我被拉去阎王那里报到的路上,忽然听到有人在大喊大叫‘阿湛!阿湛!’还叫我不准离开她。”
原来他什么都听见了,沈愛琳心里想着,嘴里支吾道:“我……我只是怕你就这样死掉了……才……才……”
未等沈愛琳说完,纪子湛的唇已经覆了上来。这猝不及防的一吻绵密地让沈愛琳来不及躲避就已经沦陷在他双唇的温柔之中。
沈愛琳的身体也不再那样僵直着,慢慢放松下来,就这样安安静静倚在他怀中,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愛琳。”这是纪子湛头一次这么叫她,沈愛琳的心弦不由为之一动。
纪子湛继续说道:“愛琳,你知道吗?自从母亲过世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喊我‘阿湛’了。我真的很开心终于又有一个人可以这样喊我的名字。”
沈愛琳未曾想到他竟如此看重自己,一时动了情,含羞道:“那我以后就一直叫你‘阿湛’,可好?”话说出口,她又转念一想,不禁自嘲道:“要是真这么一直叫下去,只怕终有一天你会听得生厌。”
“不会有那么一天,你放心。”纪子湛不自觉的将手臂又收紧了些,把沈愛琳箍得更牢了,深怕一个不留神,她就会从自己眼面前溜走了似的。
“嘎吱”一声,病房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纪子茉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四姨太柳絮,她手里拎着两个食盒。
沈愛琳哪里料得到,这一幕会被她二人撞个正着,窘得慌忙从纪子湛怀里挣脱出来。却不想一下子用力过猛,惹得纪子湛好一阵咳嗽。
沈愛琳见状,也是慌了神,生怕他的伤口裂开,又是递水又是拍背,好一通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纪子湛的喘息声渐渐平静下来。
他见沈愛琳一脸焦急的模样,便冲她摆摆手,说道:“我没事,伤口也没事,不用担心。”
纪子茉站在一旁,坏笑道:“琳姐姐,你别担心我哥。他呀,这是在和你演苦肉计呢。”
纪子湛嗔道:“你这小丫头真没良心!你哥哥好歹也是刚从鬼门关里回来的人,也不知道先关心一下。”
纪子茉冲他做了个鬼脸,道:“我瞧你方才抱着琳姐姐谈情说爱的架势,哪里像个重伤之人。”
“阿茉,你……”沈愛琳的脸已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四姨太柳絮上前解围道:“子茉,你就别再打趣他们两人了。”她又转过头对纪子湛说道:“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一定饿了吧。我们带了些吃的过来,你和愛琳小姐一起吃一点吧。”
说着,她便将食盒打开,将各色点心和吃食取出,摆到桌上。
此时,沈愛琳忽然想到这一天一夜她光顾着纪子湛的生死,都没抽出功夫去瞧瞧阿吉。虽说他只是腿上中了一枪,取出子弹就没什么大碍了,可他终究是为了掩护自己和纪子湛才挨了这枪。
沈愛琳心里过意不去,便扯了个谎,说这屋子憋闷,吃不下东西,悄悄地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