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僚之夏．續》f1b25

13、新世界之窗

　　庭野已在風越家幹了兩個月。
　　在這兩個月裏，西丸時不時都會到風越家收稿，順便與風越、庭野閒話家常，聊天說地。這段日子，好像跟以前一樣。只是煮菜的人不是道子，而是庭野。

　　此外，牧次官卸任了。在卸任演講時，他說到，“法律，就像一塊盾。然而，這塊盾還有一些漏洞，這些漏洞令我們的企業受到不必要的損失。我認為，日本需要更好的法律，這樣我們可以在國際舞台上有更好的發揮。為了日本的未來，我卸任後將會從事與法律相關的工作……“
　　下班後，老牧沒有參加任何活動，反而和片山跑到風越家找庭野。不過……
　　“風越，我們來了！“
　　風越走到門口，高興道，“原來是你們啊，卸任後就馬上找我，是不是想我介紹甚麼好差事給你呢？“
　　片山解釋道，“我們想見庭野。“
　　風越看看屋內的庭野，無奈道，
　　“但庭野現在好像病發了，你們不怕嗎？“
　　老牧反問道，“為甚麼要害怕自己的同僚？“
　　“那你們小心說話吧，不然後果自負。“
　　風越、老牧、片山走到大廳，看到庭野在煮菜。
　　片山喊道，“庭野！好久不見，看你煮菜的樣子，我就知道你好得差不多了。“
　　“先生你好，我是庭野德子，風越家的管家，招呼不周，請多指教。“
　　片山對「德子」驚道，“我以前天天和你吵架，你居然忘了我？老牧！看你做的好事！“
　　「德子」不明所以，問道，“我兒子以前天天和你吵架嗎？“
　　作為通產省第一才子，片山答不出這個問題。
　　在一片沉默中，風越打了一個圓場，
　　“老牧和片山都是庭野的舊同事。你可以和他倆談談你兒子在通產省時的經歷。“
　　“原來如此，那臭小子沒給你們添麻煩嗎？“
　　片山歎道，“他給自己添的麻煩比給我們的麻煩還多很多。甚麼「無定量，無止境」，到頭來辛苦的還不是他自己？”
　　「德子」笑道，“這孩子從小到大都這樣，三歲定八十，儘管是親娘也改變不了。還記得有一次，那臭小子想我教他三味弦，特意考了個「全級第一」來討好我呢。之後，他要是有甚麼要求，我都以「全級第一」為條件，現在回想起來，我好像把阿久迫太緊了……牧桑，你怎麼不說話啊？“
　　老牧看着瘋言瘋語的「德子」，歎道，
　　“沒有……我只是覺得，我沒有資格和你說話。“
　　「德子」問道，“為甚麼？那臭小子欺負你了？“
　　“不是，我只是因為自己的私慾，把你兒子迫瘋了，德子阿姨，真的很對不起！“
　　面對老牧的道歉，「德子」居然笑道，“不用不好意思，瘋了也好，阿久已經受了不少苦了，就讓他這樣快快樂樂的渡過餘生，也不是甚麼壞事。“
　　片山問道，“庭野受了甚麼苦？“
　　風越和老牧也附和道，“我們也想知道，你快說說吧。“
　　「德子」邊收起碗碟，邊說道，“其實也沒有甚麼大不了的，我先去洗碗了，總不能白領風越的薪水。“
　　「德子」不和他們聊天，老牧和片山感到無趣，於是說道,“那，我們告辭了。德子阿姨，我下次再來找你吧。“
　　庭野在廚房裏出來了，聽到兩把聲音，卻頭也不回，一言不發的刷碗子。
　　老牧和片山離開後，風越走到廚房，看到庭野流了兩行眼淚。風越先抹去庭野臉上的眼淚，然後問道，“怎麼了？“
　　庭野感動地說道，“其實，沒有資格說話的，是我。原來一直默默關心我的人，居然是片山和老牧。我以前天天和他倆吵架，現在回想起來，我……很後悔。“
　　風越將庭野靠着自己的肩膀上，安慰道，
　　“現在知道也不算遲。其實整個通產省的官僚都關心你的。“
　　“不過，真正關心我的，卻是風越你。“

　　第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