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吾越徵》戊秀夫

1、chapter1 只怨当时焰色纯

　　程牧歌在浅眠中被王惠颐的电话惊醒，屏幕上有清晰的“凌晨两点”。
　　“阿颐……别跟我说你又突然想吃苏记的凤爪，王氏小卷肉或者是锦记过时的蔓越莓吐司！”电话那头只是沉默，伴着若有若无的嘈杂和……哭泣？“阿颐！”程牧歌从床上坐起，开了灯，“王惠颐！怎么……”没等这边说完，另一头就传来颤颤巍巍哽住喉咙的声音：“牧歌，蒋彦不要我了。”程牧歌一下子清醒，穿了拖鞋走到窗边，“怎么回事，惠颐，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牧歌套了大衣换了鞋，带了包抓了手机急匆匆下了楼，“牧歌，我没事，再来一杯”，那头的声音像是在酒吧，程牧歌打的去了“焰色”，王惠颐口中最常说的“贵族酒吧”，“要是哪天我失恋了，我回去最贵的酒吧，喝一生都没喝过的酒来祭奠我死去的爱情！”阿颐的话仿佛就在耳边，此时程牧歌发呆地看着窗边，凌晨两点的夜上海。
　　不难找地，程牧歌刚踏进焰色，就看见到在吧台座椅上的惠颐。她明明醉得很深，吐出的每个字在嘈杂的音乐中却异常清晰，一字一顿，打在程牧歌心上。“程牧歌啊程牧歌！”王惠颐被程牧歌扳正身子，醉醺醺得眯着眼说：“蒋彦以前喜欢你，林越徵喜欢你，连我哥都对你青眼有加，可你一个都不要，”这比起控诉更像诘问，牧歌扶着惠颐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再看看我，我追了蒋彦这么多年，”惠颐拂了拂眼泪，“他现在却好像不要我了……”
　　程牧歌定定地站着，直到服务员送来先前点的“冰岛红茶”，不知哪里来的念头，她两口并一口地喝完了“红茶”，回味之际，牧歌才发现嘴里满是刺人的酒味，意识渐渐模糊，这是她二十五年来第三次喝酒。焰色酒吧里正好调了首伤感的曲子，灯光闪烁，晕开回忆。
　　第一次喝酒，她认识了他，林越徵。
　　第二次喝酒，她送别了他和他们的感情。
　　现在，第三次，她这三年再没有见过他。
　　许多话就在这个瞬间迸出。“惠颐，你懂什么？”牧歌的心里像有无数的柠檬突然挤出汁来，太酸太酸了。“你能为一段感情抛弃所有、倾尽全力，我连这样的资格都没有……”王惠颐不耐烦地推开牧歌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全然不顾牧歌说了什么，自顾自地低叹：“我就是不明白，你，林越徵，你们俩以前那么好……自从他跑去美国，把你一人留在这里，却把你的灵魂全带走啦，一点不剩！”程牧歌摇着头，本想自嘲地笑笑，却硬是落下两行清泪。
　　“阿颐，我们现在有什么不好的呢？自由自在，不用在乎异性的眼光，同性的打量，能自己承受痛苦，自己追求幸福，阿颐，我问你，这样有什么不好？”
　　“牧歌！我最受不了你口是心非的样子，谁当年在派出所闹事，为了个不要你的男人差点大年三十在派出所过年？谁的脖子里现在还挂着他给的破银环？谁每年年末累的跟孙子似的，为了争个去美国调研的名额，拼了命地做业务调研？程牧歌，你对你自己狠，对其他人狠，唯独……”
　　“好了，别说了，太晚了，我把你送回蒋彦那儿去。”程牧歌胡乱地给惠颐和自己擦了擦眼泪，扯着她想要离开。
　　“蒋彦，蒋彦……小歌儿，我不明白，我和他分明就要结婚了，可他们医院突然冒出来个女医生做他助理，他甚至要请她来家里吃饭，半夜里都和她聊天！他们把我看成什么？蒋彦从来不肯吃奶油蛋糕，只在你生日时吃过，前两天又在她生日时吃了一次……小歌儿，我没做错什么，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
　　程牧歌不语，她知道惠颐的疑心病又犯了，单是这些小小细节，能说明什么？
　　她差点忘了，当年她自己，也是被小小细节打败得一塌糊涂。
　　她终于扶着王惠颐出了“焰色”，走入霓虹灯点缀的夜色，有晚风吹过，平添感伤。

作者有话说

　　每一章不长，每周末发文。
文字稿现已完成一半，不会弃文。
希望读者回馈建议，阅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