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0、爱生忧患,爱生怖畏 ...
-
“知道吗?听说皇上在宫里还牵林昭仪的手呢……”
“真的呀,林昭仪可真是好福气……”
“咳。”
沉香跟在初依兰后面,听到两个在后花园杂扫的两个宫女又在讲这些东西,咳了一声提醒她们。
那两个宫女听到咳嗽声一看,见初依兰她们已经走到了跟前,很是惶恐,赶紧给初依兰行礼道:“林昭仪好!”
“你们忙吧。”初依兰平静对她们说道,离开她们往前走去。因为尹柘灏不仅将她留宿寝宫,甚至还留宿云暖阁,现在整个后宫都知道了皇帝对新昭仪的宠爱,她已经不是一次听到宫女们在偷偷议论这些事情了,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林昭仪对人客真和气,不像那个……”等初依兰她们走远,其中一个宫女小声说道,另一个宫女说让她别说了,再被人听到了就不好了。
“又到了春天了呢。”东海看出桃花的花苞已经很红了,应该过一两天就会开了。初依兰又带着他们到湖边上去走了走,此时已经是二月末,岸边上的杨柳已经吐出绿芽来了。真的是一转眼,春天已经来了,时间过的真快啊,她不由想到已经离开一个多月的赛罕,她一直没有来信,也不知道到了速郎国没有。
在湖边上,初依兰碰到了出来散步的顾明月和秦湘竹等人。因为皇帝的偏爱,顾明月心里对初依兰是又气又恨,但是现在她深的皇帝宠爱,她又不敢在初依兰面前发作。看着顾明月,初一兰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于是决定让她难受一下,直直站着就是不向她们行礼。
秦湘竹知道现在有皇帝为她撑腰,不想惹事,拉着顾明月先给她行了礼,初依兰才不缓不慢的和她们一行人简单行了礼,故意盯着顾明月憋的有些发青的脸看了一眼。
“她那是什么意思?!仗着自己最近受宠了就目中无人了是不是!真是气死我了!”顾明月气得够呛,回去把桌子上的东西打翻在地上。
“咱们之前对她那样,万一她要报复我们可就惨了……”秦湘竹小声的和顾明月说道,早知道最开始就不要和顾明月一起作弄她就好了。
“你后悔了吗?”顾明月对这秦湘竹说道,“你要是后悔了可以去告诉她那个时候你拿她的衣服的事情啊,看看她是不是心胸那么宽阔能原谅你好了!”
“又或者,告诉她你推的陈嫣儿如水试试看?”顾明月走近秦湘竹,低声说道。
秦湘竹赶紧解释自己没有这样的意思,她一直都是和她站在同一阵营的,她只是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想办法扭转这种被动的局面。
“哼!我看她能得意多久!用不了多久,我会让她知道我的厉害的!”顾明月说道,捏紧了手中的拳头。
三月初的一天,信儿兴冲冲的告诉正在看书的初依兰。“姐姐,皇上刚刚派人过来了,说他今天朝上事情处理的可能会比较早,处理完之后准备带您出去教您骑马,衣服已经给您送来了,让您先去书房候着。”
沉香看着初依兰,皇上已经有几天没有过来了,主子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不痛快,但是笑容明显变少了。而且显然她也很想见皇上,因为几次东海从院子外进来,她都以为是皇上高兴的跑出门去。
此时的初依兰,早已经沦陷。尽管她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对方是皇帝,皇位需要有人继承,他有三宫六院也是正常,更不用说,尹柘灏也就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的几个妃子。保证生出优秀的继承人,这些是他的义务,也是他的责任,也是皇太后允许她和他在一起的条件。但是,当他真去别的女人那里时,她的心情已经不像当时她和他说的他不应该也不能只和她在一起,他应该照顾一下后宫其她妃子们的感受时那般的平静。
“你确定要朕这么做?”尹柘灏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难过,他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却只见她坚定的点点头。
他照做了,去了庞贵妃那里。
她听到的时候想他终于去了,她为他松了一口气,皇帝终于不再是宫女和太监们口中那个只围着一个叫林静儿的女人打转的皇帝。可是她的心一阵阵刺痛。甚至,她想生他的气,想冲谁大声的叫喊。她想用看书来让自己的心情平静,确发现等待的时间是那么漫长。
尹柘灏宣她之前,她本来之前还挺想见他的。可是之后一想到他去了别的嫔妃那里,突然就只想躲着他了。
“姐姐,该起身了,不然皇上着急了。”沉香掀开门帘来,见她还没换衣服,催道。
她终究还是想他。换上了衣服,让东海备了轿子前往勤英殿。刚到书房,就已经听到外面尹柘灏和九斤的说话声,站起身来冲到书房门口,突然想起来九斤也在,自己这样似乎不太得体。九斤识相的赶紧退了出去。
尹柘灏大踏步走近来,初依兰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尹柘灏一把楼住她,轻声问她这是怎么了。初依兰不说话,只紧紧的抱着尹柘灏。尹柘灏觉得她有些不对劲,拉开她一看,发现她脸上挂着泪痕。
“怎么了?”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尹柘灏担心的问道。
初依兰想说是他欺负她了,但一想这是他作为皇帝的义务,他对她绝对是做了一个皇帝能为她做的一切,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抱怨的。看着他一脸担心的样子,她忽然又觉得很知足,又一把抱住尹柘灏的腰,遂破涕为笑,突口而出道:“我想你了。”
尹柘灏听了一愣。尽管他已经和她亲吻,拥抱,甚至拥有彼此亲密无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女子毫不掩饰的说她想他了。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锤子,咣当一声敲碎了多年来他心底积攒下来的某处坚冰,让他觉得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他把她紧紧的抱进怀里,似乎要把她揉进他胸膛。
初依兰见他不说话,只觉得他有一些奇怪,却也感觉到了一种莫名心疼。她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到了郊外的马场一看,山上的草已经都绿了。九斤和飞鹰让皇帝安排在马场等着,没让他们跟出来。负责养马了人牵来了一匹毛色金黄,四蹄如雪的骏马。尹柘灏翻身上马,伸手对站在地上的初依兰道:“我拉你上来。”
初依兰不伸手给他,仰着头问他到;“这里难道就只有一匹好马吗?”
“难道你要自己骑吗?”尹柘灏打趣她道。
“皇上以为就赛公主会骑马?”初依兰回答他道,丢了他一记白眼。
尹柘灏哈哈大笑,他爱的女子看来已经打翻了醋坛子,他明明都和她解释了,她偏偏还抓着不放。遂回头和养马的那士兵说到:“把朕的白龙驹牵到这里来。”
说完了那士兵转身牵马去了,他回过头伸手抚初依兰的脸,调戏她道:“爱妃这下满意了吗?可以先上来和朕共骑一段了吧?”
初依兰摘下他的手,尹柘灏伸手一把就把她从地上拉了马背置于胸前,两人朝着远处的山丘跑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又跑了回来,看到士兵手中牵着一批通身雪白的浑身泛着高贵光泽的马在原地候着。
初依兰从尹柘灏的马背上下来,伸手摸了摸白马的脸,又给白马顺了顺鬃毛,见白马没有排斥她,踩着镫子一跃上了马背,朝尹柘灏丢了个媚眼:“我先行一步了……”说的同时一夹马肚子,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尹柘灏也打马跟上。两人骑了一下午,累得坐下一颗大树下休息,尹柘灏让初依兰枕着他的腿,问她道:“你和谁学的骑马?”
初依兰未曾注意,随口说道:“我师傅教的……”
“你师傅?”尹柘灏问她。
初依兰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圆场说因为家里没有男孩子,把他当成男孩子养,所以教了一些骑马还有什么的。
“你还有什么会的没有告诉朕吗?”尹柘灏揽过她问道,她的回答倒确实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需要皇上您慢慢发掘呀,会的东西可多了。”初依兰露齿呵呵一笑,伸手勾下尹柘灏的头,毫无预警的吻上了他的唇,让他把要问的问题咽了下去。
他已经忘了自己原本要问她什么了。他现在对这个女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她如此的与众不同,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女子不一样,似乎饱读诗书,但又不被那些对女子的礼法所束缚,有时候和他一样离经叛道,而有的时候似乎又很传统,撒娇、耍赖、使点小计谋等,似乎什么都会一些,常把他迷的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其他的女子。
他去庞妃那里,坐了一会儿,起身准备离开。
庞妃笑着说皇上是担心林昭仪伤心吗?
他的心事被猜中,哑口无言,最终承认是的。
“皇上现在终于明白爱一个人的感受了吗?”庞贵妃问他。
他说可能不太明白,爱一个人让他感觉很复杂。
“那你心里还记着他吗?”他问庞妃道,他想起了她战死在边疆的丈夫。
庞妃淡淡的笑了笑,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张淡淡的有些忧虑的脸。
九斤和飞鹰等到天边霞光浮现,夜幕即将降临,还是没看到两个人回去。
“分头找找看吧?不然天要黑了怕不安全。”飞鹰着急道。
“不然再等等吧?皇上难得出来一趟……”九斤有些磨磨蹭蹭的说道,依他对皇帝的了解,此刻皇帝定然和林昭仪在一起,整不好正卿卿我我呢。
“不行,我还是担心皇上的安全。”飞鹰问了养马的士兵是否看到皇帝和林昭仪,养马的士兵说皇帝吩咐他不准去打扰,所以他也不知道两人去了哪里。等了一会儿,飞鹰又忍不住了。
“那我陪你去找找吧……”九斤无可奈何的说道,两人遂骑了马去找皇帝。
没走多远,看到了皇帝的白龙驹和雪舞正在不远处吃草。
“怎么没看见皇上?”飞鹰狐疑的问道,在马的周围四处搜寻着。
“飞侍卫,我们还是别找皇上了,皇上好着呢。”九斤忽然调转了马头,并牵了飞鹰的马,往回去走去。
飞鹰丈二摸不着头脑,一脸不解的跟在九斤身后。
满天的霞光,像是少女,羞涩的红了脸。而霞光再怎么红,也没有初依兰此刻的脸红。她此刻最懊恼的,是自己不应该勾搭尹柘灏,自己本意只是堵住他的嘴,让他不要再去问她关于骑马的事情。然而她对男人知之甚少,她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是将羊送入虎口,老虎怎么有不吃的道理。很快尹柘灏就不再满足于亲吻,开始将手探入她的衣襟……
“不要试图引诱一个饥渴的正常男人。”看着她满脸通红,他一边帮她系好衣带,一脸戏谑的对她说道。
她吃了哑巴亏不说,双手捂着脸埋头在他怀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见他还嘲笑她遂伸手打了他几下解气。
“好了好了,朕错了,下不为例。”见她面子薄,他忍住笑意拥她在怀里,轻轻拂了拂她头发上的野草。这样的一个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对她的爱越来越深,对她的不解也越来越多。她的马术几乎不比赛罕一北方马背上的女子差,一个县令的千金,既会刺绣,还能骑马,又会泅水,医书、兵书什么书都看,洗衣做饭貌似样样都会……一县令为什么要把自己唯一的千金培养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却又如此娇憨可爱?
他渴望了解她,却隐隐担心有一天会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