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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第二章
      易安睡得很浅,朦朦胧胧地,连梦里的面孔都看不真切,累极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是暗的。父亲还没有醒,易安转身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脑子才慢慢清醒。静静地坐了会儿,看到窗外的天色微微亮了,才起身。
      出门看到走廊里一个值班的护士在轻轻的打盹,易安便没出声打扰,转身下楼。单薄的大衣有些抵不住清冷的寒风,易安单手环住自己,又伸手招了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回到住的地方收拾了一些东西,回到医院的路上,给组长打了电话,交接了手中的工作,请了假。
      下车时,阳光已经有暖意了,易安回到房间,父亲还没有醒,找到医生仔细的问了父亲的情况,才安下心。

      阳光已经很温暖了,透过玻璃窗,照在米色的地毯上,折射的一屋子明媚的暖意,让人懒洋洋的,屋子里的氛围却冷些,病床上的穆苒应经醒了,低着头不说话,床边的穆濯也只是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窗边的绿色。
      过了许久,穆苒终于开口:“小堂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会有下次了。”说完低下头去,病房里又陷入一片沉默。
      日光开始有些刺眼了,看着床上的人变得越来越不安,穆濯开口:“或许是家里人真的把你宠坏了,所以你根本不去考虑后果,做事冲动,给别人带来伤害,可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穆濯的声音不大,也不严厉,但穆苒听到小堂哥这么严肃的和自己说话,忙抬头看着穆濯辩解道:“我没有,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会负责的,一定。”说完,又低下头去。
      穆濯看着小堂妹低垂的发顶,心还是软了,站起来搂过她在怀里,轻轻说道:“有问题可以找小堂哥解决,你知道我是从来都不骂你的,但是以后做事要多考虑后果,不许再发生这样的事了,知道吗?”
      穆苒倚着小堂哥抽搭了两声,最终还是忍不住大声地哭了起来,边哭边使劲地点头,穆濯拍着她的背,轻轻安抚。

      易父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易安正伏在床边打盹,阳光已从易安的背上溜了大半。趴得久了,易安不适地转了方向,却撞到了父亲微笑的目光,易安连忙站起身,凑到易父边问:“爸,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你等下,我去叫医生。”
      医生检查过后,叮嘱几句,才离开。易安送走医生,挨着床边坐下来,看着床上的人,板着脸说:“老易同志,你吓死我了!”
      易父笑了,“我这不没事儿吗?”
      易安听完直翻白眼,冲着易父哼了一声,起身扭过头去,压住眼底的涩意,问道:“我饿了,我想煮点粥喝,你要不要,顺便给你煮点。”易父笑呵呵的说好。医院的病房里有间厨房,虽不大,但这会儿实用的紧。
      两人吃过饭,易安洗了一碗红红紫紫的水果,坐在床边陪父亲聊天,草莓很熟,易安掐蒂有些困难,一不小心弄了一手汁水,酸甜清冽,易安把手里的草莓递给父亲,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手,易父看到了,撵她去洗手。
      易安刚站起身,门响了,开门是项伟。
      “你怎么来了?”易安有些诧异。
      “今天中午本来想等你一起吃午饭的,在公司楼下刚好碰到学姐,她就告诉我了,我打你电话关机,跑了好几家医院才找到这里,发生这种事怎么不告诉我。我来看看伯父,他怎么样了?”项伟说完晃了一下手中的东西。
      易安反应过来,忙让路给他,项伟进屋就朝床上的易父走去,笑道:“伯父你好,我是项伟,小安的同事,听说您身体不适住院了,我来看看您,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项伟陪易父聊了很久,知道易安会下厨后,连晚饭都是陪着易父吃的清粥小菜,还吵着要打包带走,吃过饭没多久,易安催项伟早点回去,易父也跟着点点头,让项伟早些回去,还执意让易安多送送人家。

      穆濯坐在车里开着车窗,挂掉电话,燃了一根烟,想着刚才老爷子的话,想着该怎么跟二叔说。
      忽然听到有些熟悉的女声,温温和和,想起是昨晚见面的那个病人家属,再听,却是一个爽朗的男声,“没想到你厨艺不错,对了,伯父怎么叫你楠楠?”
      “以前我叫易楠,后来改了,希望我顺遂、平安的意思。”
      “嗯,改得好,你觉得今天我这个男友表现的怎么样?可以打满分吗?够不够把你娶回家?”易安被问的有些无措,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声道:“项伟,我,想回家。”
      “我爸说等到老了要待在老家,养些花鸟家禽,种块地,享享清福,我在家做个老师,能守着他。”
      “你很优秀,前途很广,我没什么能为你做的,我只想生活维持现状,就会很满足,我可以陪你走过三年、五年,但是十年二十年的平庸之后呢?你值得更好的。我忽然才发现,从我懂事起我爸就只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家,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竟然都数不够一千天,我的亲人不多,所以我想守着这个。”易安看着项伟,笑的清清浅浅。
      项伟也笑了:“易安,我第一次认识你时,确实觉得你太过平庸,中规中矩的,后来发现,你总是安安静静的认命接受所有的事,总是淡淡的,却随时心上都能开出一朵花来,那一刻,我想我爱上你了。”
      “你心里的世界,我没有钥匙进去。我找不到办法打动你,但我尊重你,再见。”项伟倾身轻轻地吻了吻易安的脸颊,转身上车离开。
      听到脚步声走远,穆濯看着指尖的烟已经燃尽,本也不打算再抽了。发动车子,刚驶出停车场,二叔的电话来了,停下车子,拿起电话下车。
      挂完电话,穆濯抬手揉了揉眼窝,想到小堂妹要面对的事情,心底叹了口气,她终究是要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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