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斋练》连翘与覆盆子

14、第 14 章

　　符小雨下楼买东西的时候看见了刘素。
　　他在十三号楼楼下抽一支烟。灯光晦涩，只有火星一闪一闪，但是她还是模糊中辨清他的脸。她装作不经意地走过他身边，刘素却突然开口，“一月二十一号那天，是不是你说的我那次约你的时间？”
　　“你连这个都忘记了？”符小雨用手指拨了拨耳边的头发，“还是说你根本没在意过？”
　　“我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刘素直接将烟在脚下碾熄，声音有些低哑，“对不起。”
　　“不用找借口。”符小雨走开几步，没有看他的脸，“你骗我，不过仗着我喜欢你。既然你没心意，我不会纠缠。”
　　她踩着高跟鞋走开，只留下哒哒哒的远去的脚步声。
　　紫荆小区似乎沉浸在一片宁静里，刘素自嘲般的笑笑，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他按下接听键，那边却是长长的沉默。
　　“喂？”他略有奇怪的说。
　　“你在哪？”对方是个声音低沉的男人，听声音年纪并不太大。
　　“聂宇？”刘素走到路灯下，“你换了号码？”
　　“你在哪里？”对方又不厌烦的重复问了一声。
　　“在楼下，家里的。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么？可以下来，我们面谈。”
　　“我不在家。”聂宇说，“我五六天没有见到你了。”
　　“那我们去酒吧。”刘素笑笑，“我想喝酒。”
　　“好。”那边应了一声，“爵色见。”
　　爵色是酒吧的名字。
　　刘素将手机放到口袋里，抬头又看见了那个没眼睛的女人。这次她不是停在那里不动，她向他走过来了。
　　“不要过来！”他的手心沁出薄薄的汗。整个小区安静地诡异，竟然没有人。
　　“为什么你要找我？”他再次退后了一步，退到了路上。
　　路灯噗地一闪，竟然灭了。
　　那个女人并没有说话，黑暗中她的身上似乎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雾气，她的表情好像悲悯。
　　“不要再缠着我了！”他转身便跑，下一秒刺耳的喇叭声在耳边响起，他猛地回头，被刺眼的车灯伤了眼睛。
　　那一片耀眼的白色中，他的身体被重重摔了出去。
　　“刘素！”符小雨疯了一样跑过去。
　　车主惊慌失措的下了车，焦急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刘素只觉得身上湿漉漉的感觉越发浓重了。他的脸上落下温热的水迹，他知道那是符小雨的眼泪。
　　他缓缓睁开眼，符小雨的脸凑近来，满脸的泪水，完全没有之前和他吵架的骄傲气势，“我们去医院，没事的，没事的……”
　　“我没事。”他说完推开了她扶着他肩膀的手，“没流血。”
　　他像是完好无损的在符小雨和车主的目光中站起来。符小雨看见他的目光由温柔渐渐冰冷，然后他背过身去说：“我们结束了。”
　　符小雨浑身一震。
　　他就这样走了。
　　肇事车主摸摸头，惊魂未定的说了一句：“怎么可能啊，真没流血。但是这里有好多水。”
　　干净的地面上，不大不小有片湿润的水迹。
　　刘素走出紫荆小区，那个白色身影的女人也始终距离十几步跟着他。他在路边拨通了手机，“是纪队吗？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