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同是天涯沦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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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己未说完这句话之后，夜斗静静地注视了她很久……
……
……
很久。
就在己未觉得他简直没见过世面的时候，夜斗忽然捂着肚子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刺耳的笑声，己未怎么听怎么觉得他比几十个癸巳加起来还要烦人。
要不是看在他帮自己清洗掉了恙的面子上，她恨不能直接一巴掌把他拍进净水池里。
好不容易等他笑够了，己未双手环胸，冷冷开口：“你笑什么？”
“你那么弱，怎么可能是神明啊哈哈哈哈……”夜斗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角溅出的生理泪水，“刚刚要不是我，说不定等恙蔓延到全身你都跑不到神社。”
“……”
“还有还有，己未神是个什么鬼啊……完全没听说过的好嘛噗咕噜咕噜——”
话没说完，只听扑通一声，刚刚还笑得不能自已的夜斗一脑袋栽进面前的净水池里，瞬间灌了一肚子凉水。世界清静了，罪魁祸首也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果然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你的眼睛一定是被恙给污染了所以才看不清。”己未现学现卖，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了最好的解释，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不谢。”
夜斗从池子里冒出来，将不停往下滴水的头发捋到后面，愤愤然：“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吗？”
“恩人？”己未挑眉反问，还没等她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就听见一阵急促又悦耳的铃声。
很明显，这声音跟夜斗有关。因为听到声音之后，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
只见他十分帅气地从口袋中掏出一部手机，然后又帅气地摁下了接听键。再然后……再然后他就跟帅气挂不上钩了。
“客人您好！我是快速省钱又安心的配送神明夜斗，请问有什么需要！”
“……”
己未目瞪口呆地看着某人用一种近乎于谄媚的表情打着电话，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就是——
这里的神明，真接地气。
此时己未初来乍到，对于这里的神明等级了解的着实有限。夜斗作为她第一个遇见的神明，己未多多少少将他的行为主观代入了所有日|本神明之中。
而等己未终于看透了某人的本质，并且不遗余力地借此来报复他当初嘲笑自己不像神明的同时，也默默在心里给了自己两拳。
她当初怎么就瞎眼觉得他很‘接地气’呢？
夜斗此人……不，此神，明明从来就没有从地上爬起来过好吗！！
通话时间并不算长，己未甚至还没有听清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便看见夜斗已经喜滋滋地挂断了电话。
“我要去工作了，你随意哟~”说完，他抬腿从水池子里站起来，将手机塞回湿哒哒的口袋里。
“你，就这么去？”
看着他还在不停滴水的裤腿和发梢，虽然很好奇他所谓的工作究竟是什么，但己未还是忍不住吐槽。
“风一吹就干了。”夜斗不在意地拧了一把衣角，“反正也不脏。”
己未：“……”
这已经不是接地气的问题了好吗？
与其说是不拘小节，不如说是……
“夜斗！！！！！！”
一个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忽而从净水池上方的棚子上传来，打断了少女的思考。
听到自己的名字，夜斗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而己未却是十分好奇地抬头看去。下一秒，一个跟这气势磅礴的声音十分匹配的巨大身影从上面跳下来，再一次将刚刚把衣服挤了个半干的夜斗给压回了水里。
……
己未目瞪口呆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虬髯大汉，忽然有些同情起沉在水底的夜斗。这体格再加上这身材……这不知道这一次，他还能不能活着爬上来。
“咦？”大汉看到站在池边的己未，忽然如受刺激般尖叫起来，“夜斗这家伙居然都有女朋友了！！这不科学！！！”
虽然很想吐槽神明和科学本来就是相悖的存在，但奈何对方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尖叫声未停，他已经一把将己未的手合在自己两手之间，深情道，“小美女，跟夜斗那种徘徊于最末端的无名神在一起是没有好下场的，更何况他还天天惦记着我家的小瓷瓷~”
“…………瓷，瓷？”己未觉得自己嘴角有些抽搐。
“瓷瓷是我的神器。”
说瓷瓷，瓷瓷到。
当另一个身材不亚于他的壮汉出现在己未面前时，她忽然觉得，自己将再也无法正视瓷这个字。
然而，当夜斗挣扎着从水里冒出头来，呸掉嘴里的水，趴在池子边上有气无力地跟己未解释，“这家伙的大名是天香山命，也就是俗称的伊夜比古神。”
她终于明白，‘好坏都是比较出来的’这句话，绝壁是真理。
试想一下，当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大汉双手捧着脸，扭捏地说什么‘矮油大名多不好听，叫我香香就行了。’
己未发誓，她这辈子都绝对不会将这个名字叫出口……
以及，夜斗居然还对那个瓷……咳……瓷抱有觊觎之心，该说是重口好还是重口好还是……重口好呢？！
己未看向后者眼神瞬间变了味道。
许是少女的目光太过于灼热，夜斗从水里蹦起来，“你说了我什么坏话！”
“真不幸，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己未的眼神依旧犀利，只见她凉凉地开口，“最末端的神明？”
“……”一根无形的箭戳中了夜斗。
“听说还觊觎人家的神器？”又是一根戳上。
“我才没有咧！”后者不甘地反驳。
“那你自己有神器么？”再来一根。
“……”
似乎觉得好玩，天香山命也凑上来落井下石：“连自己的神社都没有！”
瓷瓷点头总结：“……的杂牌神明。”
已经被批判得体无完肤的夜斗挣扎着开口：“我跟你们什么仇什么怨…………”
奈何没有人理会他的申诉，天香山命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己未，摸了摸下巴：“难得看见夜斗跟人类在一起呢，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吾名己未，天干地支里的那个己未。”少女微微福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虽然看上去可能不太像，但我也是神明……比起某人更货真价实的，神明。”
“某人是在说谁？”夜斗不满地插嘴。
己未微笑看他：“在说最有自知之明的那个~”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好像本来就没人在跟你说话……”
“哼！”
傲娇的夜斗终于想起自己是有工作的神明，不能跟这两个闲人在这里瞎扯。更何况，如果去晚了，属于他的钱就飞啦！
想到这，他迫不及待地从水池子里迈出来，抬手打了个响指：“伟大的夜斗大人要去工作了，再见。”
说完，他便如同第一次出现在己未面前时那样，再一次凭空消失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带走了一个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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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寂静的街道上，并不是所有的店铺都已经打烊。至少他们面前这家便利店，就挂着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牌子。
至于为什么说是‘他们’……
夜斗目瞪口呆地看着跟他同时出现的短发少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你怎么跟过来了！”
面对他的不够淡定，少女歪了歪头：“不可以吗？”
己未的眼睛又黑又大，而且因为出身和经历的缘故，她的眼底总是沉寂着一些沉重的东西。所以她很少会目不转睛的盯着某处，无论是魂魄还是人类，能承受住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周防尊算一个，而现在，夜斗他……好吧，他算不上人类。
正当他准备义正言地拒绝的时候，一个发际线有些靠后的中年忽然从便利店里跑出来，身上穿着明显是工作服的条纹套装，己未瞥了一眼他别在胸前的铭牌，上面用汉字写着大崎章三个字，并在不起眼的下面用假名标注了发音。
“哟，店长。”夜斗立刻把己未抛在了脑后，走上前笑容灿烂地跟对方打招呼，“抱歉来晚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真是太谢谢你了，夜斗君！！”
“放心吧，店铺就交给我妥妥的！”夜斗笑的见牙不见眼。
“所以工作就是……他找你看店？”一旁充当壁花的己未忽然开口，“有急事？”
这话虽然是跟夜斗说的，但她的视线却一直落在了大崎章的身上。
“呃，是的是的。”
刚刚才说过，己未专注地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很少有人能面不改色地跟她对视。而此时此刻，大崎章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解释道：“医院刚刚打来电话，说我的夫人临产。消息来得突然，如果不是看到了夜斗君的电话，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是吗？恭喜啊！”夜斗十分开心的送上祝福。
“恭喜。”己未也礼貌地点点头，却也不再说话。
直到大崎章将收款机的钥匙交给夜斗，迫不及待的驾车而去之后，少女这才面无表情地收回了一直驻留在他身上的视线。
然后，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