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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七夕节乞巧东海郡 中元节遥祭洛阳城 ...

  •   第十三章 七夕节乞巧东海郡 中元节遥祭洛阳城
      自江都行船不到十日,船队便至东海郡地界。今日是七夕乞巧节,炀帝命人驻扎在此。
      一路上,若菡偶尔瞧到冰玉,还没来及赶上去说话,冰玉便忙不及地躲了。若菡几次夜里去瞧冰玉,都吃了闭门羹。
      七夕节这天,王府的姑娘们都早早地用松柏、桃树的枝叶煎了汤,沐浴更衣,头簪白兰、素馨花,聚在独孤王妃处的甲板上。众姐妹们和丫头们围坐在一张八仙桌旁,摆上巧果,有莲蓬、白藕、红菱等,丫头们白天做了巧勃勃、巧果子和巧芽汤,也供了出来,上面都缀满了五彩斑斓的剪纸和彩绣。当然还有各种小胭脂盒子、犀牛角彩梳、镜子、脂粉等物。对天祈拜之后,姑娘们还会对月穿针,比赛谁能连续穿上七根针。
      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在这样一个情意芬芳的初秋之夜,夜深人静之时,想必妙龄女孩们都会在心里娇羞脉脉地向织女祈求,赐予自己聪慧灵巧的双手,更要给予她们一段美满的姻缘。毕竟,生为女子,只有嫁了一位好夫婿,才会有一世的安稳和幸福。
      采莲、绘夏和抱兰围着个圆春凳,正在摆弄一个白瓷花瓶,那花瓶里插着白兰、茉莉、素馨、山茶等各色花卉,幽香四溢。吟竹正和迎春等人在斗巧,比赛女红。
      倚梅怀里抱了件披风从外面走来,因不见若菡,问了采莲等人,都说没看见。她找了好一会儿,看见若菡独自一人站在船舷。
      若菡抬头望着天上的点点繁星,白茫茫的银河横贯南北,银河东西,牵牛星与织女星遥遥相对。若菡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墨玉旁边的冰玉,觉得她就仿若银河般遥不可及。
      倚梅轻轻走过去,因见若菡淡淡的,悄悄地与她披上披风,关切道:“怎么不去和姐妹们一块玩?”
      若菡回头对倚梅一笑,“倚梅姐姐,你瞧,今夜的星空真美。”说着眼睛便红了。
      倚梅见她这没头没脑的又伤心了起来,却不慌不忙。倒不是倚梅心狠无情,只因她素来知道若菡这古怪性子。倚梅也不知如何劝解,便静静地立在那里,陪着若菡。
      若菡忽而转头对倚梅道:“倚梅姐姐,咱们好几日不见三哥哥了。你去和母亲求个情,咱们同去瞧瞧他可好?”
      倚梅心道别的姑娘都忙着乞巧,放着这正经事,她倒一点不上心了。可她素日知道若菡的性子,劝是劝不住的。自从那日公主从玉姐儿屋里回来,这十来日二人见了面都躲躲闪闪。若菡也不和姐妹们说笑,见了谁都淡淡的。倚梅也想若菡见见独孤白,好让白三爷劝解若菡一番。倚梅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会子王妃和金钿姐姐正在里面祈福诵经,不如咱们先去下面,我悄悄地叫小太监撑船载我去叫了白三爷来和你说会子话可好?省得又闹到王妃那儿,都不得安省。”
      若菡心知大过节的,若告诉母亲这事,她自是不准的。她本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倚梅竟会这般费心周全。若菡点点头,二人一起回了屋里。若菡透过窗棂,见倚梅乘的小舟渐渐远了,心下叹道:“别人背地里都眼红倚梅姐姐得母亲另眼相看,可她为了我做了那么多,又有谁瞧见了呢?”
      倚梅去后不久,天空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若菡伸手去接雨滴,正自出神,远远地瞧见李世民立在一条乌蓬小舟船头,他身披一件黑色水貂毛斗篷,面色冷冷的。小丫头湘儿身穿水袖布裙,撑着一把黑色大油纸伞站在他身后。
      李世民面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异样,他冲若菡微一颔首,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倒是若菡愣了一下,许久才挤出一个尴尬的笑脸。
      李世民的小船去后,若菡吐了口气,望着白茫茫的水面出神。忽而有双手从后面蒙住她的双眼,一个沙哑低沉的男子声音道:“这是天上哪家的神仙小姐,如今竟落在了人间。即被俺遇见,掳了回去做个俏丫鬟,好给俺铺床叠被。”
      若菡起初唬了一跳,听到后面就拉着那人的手笑道:“这山野毛贼倒是个雅客,身上还有股子梅花香味儿,想必也是个爱吹弹吟咏的‘雅贼’。要死了,三哥哥,你快松开。”
      独孤白松了手,笑着在榻边坐下。倚梅沏了茶与他二人吃,笑道:“府里常带梅花荷包的人多了去了,公主怎知是三爷?或许是旁人呢?”
      若菡笑道:“采莲她们这会子正在母亲那里,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至于旁人,从前玉姐儿常来,如今......”若菡说着摇了摇头。
      独孤白叹道:“若菡,上次我和你说的话,你还是没听进去。”
      若菡凑到独孤白身边,小声叹道:“我何尝不想糊涂一些。可我生性如此,如今改是改不掉了。我想找个机会和玉姐儿说说这事,好叫她放心,我绝不和人说。”
      独孤白见倚梅去外面关门窗,伏在若涵耳边道:“你也真是‘无事忙’,民哥儿和玉姐儿既瞒着咱们,你还不只装作不知道便是了。这会子她两正不好意思,你若再凑上去解释,岂不是越描越黑?等过些时日,她想明白了,自然会来与你说明白的。”
      若菡方才心里还闷闷的,听了三哥哥的话后,若大雨天拨云见艳阳,豁然开朗,笑道:“好,三哥哥,就听你的。”
      倚梅拿着绣箩进里间,见二人笑语盈盈,耳鬓厮磨,又听见两人说什么“玉姐儿、民哥儿”,早年的种种猜测竟是真的。虽然她早有这个猜想,如今验证了,还是犹如晴天霹雳。倚梅心突突地快跳出了嗓子眼儿,拿绣花针的手也抖了起来,脸色也白了,勉强对独孤白笑道:“时候不早了,奴婢该伺候公主歇息了。三爷若是没什么事,奴婢差人撑船送您回去。”
      独孤白愣了一下,心道:“倚梅姐姐一向待人温厚,怎今日这般说话?口口声声奴婢这奴婢那的,真是刺耳。”他见倚梅的神情不太对,拉拉若菡的衣袖笑道:“若菡,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着,明日我再来瞧你。”
      若菡轻轻起开独孤白的手,嘱咐同来的小太监先回船上亮了七彩玻璃宫灯,又接过倚梅手中的白孔雀毛金丝线斗篷,轻轻地与独孤白系上,嗔笑道:“明儿一早,宫里设宴,你不去瞧瞧?天天来我这儿瞎闹,倒也不嫌烦!”
      独孤白笑道:“天天在外面吃吃喝喝的,见到谁都怪腻歪的。还不如来你这儿,咱们清清静静地说会子话。”
      若菡一撇嘴,笑道:“见了谁都腻歪得慌?赶明儿若是娶了什么江南的林小姐木小姐,恐怕连来我这儿的路怎么走也不记得了。”
      独孤白也不气恼,歪嘴一笑道:“好好地怎么提起了她,你不说我都忘了。”
      若菡见他甚是惫懒无赖,坐在书桌边,嗔怒道:“如今记起来了,你快些飞去皇叔那里,求他老人家给你们指婚,免得耽误了你的好姻缘!”
      倚梅在一旁方要劝解,只见独孤白面带笑意,轻步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挥笔写了三个字:你放心。
      若菡瞥了一眼,拿起那纸,三两下撕成了碎片,起身往茶炉子里一扔,顿时化成了灰烬。
      倚梅只当二人又闹了别扭,皱眉道:“好好的说话,姑娘这又是怎么了?”
      若菡也不回头,一个劲儿揉手里的绢子,道:“咱们并没什么事啊。”独孤白拉了拉若菡的衣襟,若菡抿嘴冲独孤白一笑,道:“还不快去,待会磐儿姐姐该着急了。”独孤白也对她笑笑,径自去了。
      七夕节后,皇帝的船队由海路经东海、渤海,到达渤海郡后,沿黄河一路而上,中元节前两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东都洛阳。
      杨雄与家中男女老幼皆暂住于洛阳二老爷杨达子爵府上。
      七月半,杨达着人在城外道观建醮祈祷,护城河放河灯,遥祭杨氏列祖。
      若菡早听说洛阳富盛,一大早穿男装与独孤白偷溜出去,直至晚间才回来。免不得又被独孤王妃说了很久,还好母妃溺爱,若菡只一撒娇,答应不告诉王爷便是万事大吉。
      晚间,独孤王妃携若菡在武氏房里用午饭。若菁与若菡都穿着湖水绿的广袖流仙裙,众人因见二人长得十分相像,都瞧着他们两个笑。独孤氏与武氏也瞧出来了。
      武氏笑道:“菡儿与菁儿不像是堂姐妹,倒真是一对孪生的亲姐妹呢。”
      独孤氏笑道:“可不是!如今府中子孙日繁,在外面当差的大有人在,就是弟妹你们在东都,咱们娘儿们也是难得见上一面。隔山隔水的,她们小一辈的姑娘们,长到这么大,也没见过几回面。没想到菡儿与菁丫头两个如今竟长得这般像。”
      正说着,丫头们上茶与众人吃。独孤氏叫了若菁近前,拉着她的手笑道:“都说菡儿和冰玉丫头生得像,你姐妹两却更神似。回头我领了你去见你大伯,保管他也要吃一惊。”
      若菁笑着点点头。若菡见若菁生得水灵好看,笑道:“姐姐笑起来可真好看!”
      若菁回头冲她一笑道:“妹妹这是在夸我还是夸自己呢?妹妹才好看呢。”众人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若菡起身拉着若菁的手,笑道:“我想是见了姐姐太高兴了,如今说话也这般没头没脑的了。我本是想称赞姐姐,却没成心将自己变成了那‘自卖自夸’的‘王婆’。”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都被逗乐了。独孤氏哈哈一笑,啐道:“这丫头每常被我惯坏了,到了你婶娘这儿也是这般贫嘴贫舌的。”
      武氏起身拉若菡到怀里笑道:“就她这样能说爱笑才好!哎呦,好丫头,你这个聪明劲儿,可让我爱极了!”说着将若菡搂到怀中。
      吃午饭时,若菡因见冰玉不住地咳嗽,人也越发清瘦,心道:“玉姐儿身子一向柔弱,如今又被我撞见了这个事,她定是昼夜愁苦、寝食难安,才会病情加重的。我还是得想法子和她说清楚,好叫她保重身子才是。”
      饭后,若菡支开了倚梅等人,一路跟着冰玉到她的房门口,想着怎样宽慰她。一路上,若菡与冰玉二人停停走走,冰玉明知道若菡在身后,却羞愧地不敢回头看一眼。冰玉在花园子里兜兜转转,绕了许久,最后径直回了住处,头也不回,反手便将院门关上了。
      若菡觉得那关门声如一声轰雷击在她心上。她不知自己怎样回得住处,在花园了兜兜绕绕,在山石上靠一会,见了落叶怔怔地瞧一会,直过了半个时辰才走回住处。若菡走到房中,便伏在案几上闷声哭了起来。
      今儿个晌午抱兰当值,她正一个人坐在厅上编珠花玩儿,见状忙问:“这是怎么了,可是谁给你气受了?”
      倚梅忙到这会子才和小丫头们在厢房里吃午饭,见若菡回来了,便放下饭碗来里间倒茶与她吃。倚梅见若菡肩膀不断地抽搐,好似哭了,忙放了杯茶。抱兰过去,二人抚着若菡的肩膀柔声询问:“早上出去时还好好的,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若菡抬起头,一脸的泪,妆也花了,眼也肿了,哭道:“倚梅姐姐,你说咱们每日说亲道热的,又有什么意思?饶咱们这样的,还不能坦诚以待,彼此信任,何况别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菡说的是冰玉,倚梅却想到了自己,登时脸上羞红,半晌结结巴巴地道:“这是从哪儿说起呢?”
      采莲这时喘着大气,一脸肝火地从外面冲了进来,见了众人也不理,将手里的一个药包往桌上一撂,倒在床上,蒙头睡了。吟竹后脚也进来了,对倚梅道:“倚梅姐姐,李奶奶和刘嫂子来问采莲姐姐在不在?”
      倚梅道:“你去问问她们可有什么要紧事?一上午巴巴来问了三四回。若没事,就说公主歇午觉了,过会子再来吧。”
      倚梅话还没说完,采莲黛眉倒竖,甩开珠帘,一脸怒火地站出来道:“快叫她们滚出去,只管告诉她们,除非是我死了,她的心思想也别想,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吟竹瞧瞧倚梅,倚梅点头示意她去了。若菡问采莲道:“你嫂子和哪个李奶奶来了?也至于你动这么大肝火?”
      抱兰道:“就是小晖大爷的乳娘。”
      若菡素知杨晖好色成性,又见采莲的脸色,已猜着了八九分,真是一恼未消,又添一气,面上挂着泪珠,冷笑一声道:“原来是她,我当是谁!她仗着是长房嫡孙的乳娘,原比别人是有些体面。可惜糊涂油蒙了心,成日里调三窝四,鸡鸣狗盗。”若菡转眼对采莲道:“采莲姐姐,你放心。只要你自己不愿意,我自不会让她们强迫了你去的!”
      倚梅皱眉道:“公主小声些,李奶奶她们这会子说不定还未去。叫她们听见了,又去王妃那里学舌根。倒说咱们挑唆了公主,只会护着我们,眼里也没有老辈人儿了。这会子又操起这个心了,倒是你方才一个人从外面回来哭什么呢?”
      采莲心里着恼,一听倚梅这话,冷笑道:“倒是你乖觉,我看十五的月亮也圆不过你!”倚梅低头只装听不见。采莲将桌上的药包往榻上一拍,冷哼一声:“以后可别叫我去,倒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人家还未必领情,何苦来!”
      倚梅疑惑道:“妹妹这是做什么?哪里来的这个?想是公主病了?”
      采莲道:“你还不知道她,天天为着别人的事弄得天塌地陷似的,自己的事情却一点也不知道上心。这一两月又是送燕窝、又是给衣料,白目赤眼地不知让我去了多少趟那屋子里。三爷对咱们那么好,也不见公主这么上心。单从这件事上,可知她们平日里不过是瞧着公主心善,人又好性儿,一味装可怜罢了!”
      倚梅皱着眉头,直朝采莲摆手,“好妹妹,你快别说了,这又是在骂谁呢?”
      采莲白了倚梅一眼叫道:“你也不用管我骂谁,若是明白了,哭得恐怕就不是公主了!正经管好你自己吧,人家不过看着公主的脸,对咱们不过是面儿上的礼。我这话说在头里,以后总能瞧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也不瞧瞧自个儿的身份,别叫我替你害臊!”
      若菡一听采莲这话,心道:“我天天为你们操碎了心,你们却这样子糟蹋我的一片情。一样都是困在这牢笼里不得自由,何苦来?!”她心里又气又恼,呜咽喊道:“你们吵吧,这屋里我是住不得了!我走!”若菡掩面擦泪,起身抬腿要走。
      倚梅一下子跪在地上,抱着若菡的腿哭道:“好公主,原是我们错了。你生气,要打要骂都可以,你不能一走了之啊!你这一去,可叫我们怎么和王妃交代!”
      采莲见倚梅跪在地上哭了,她虽素日里便不喜欢倚梅假痴装呆的贤惠样儿,也不再抢白,冷哼一声径自去了。
      吟竹闻声赶来,见倚梅跪在地上,也跪下来不让若菡走。若菡知采莲与倚梅素有心结,连独孤王妃也知道。此刻自己若走了,定又要闹得府里上上下下人仰马翻。若菡扶起了倚梅,二人相对着默默流了一会子泪。若菡心里难受得紧,不用晚膳,也不让倚梅伺候,自己胡乱往床上躺下歇息了。
      若菡躺在床上,默默流泪,心中思绪如潮水一般奔涌而来,难以平静。“她们自小伴我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不管是三哥哥、玉姐儿,还是倚梅、采莲、吟竹、抱兰,大家都是一样的。我每日为了她们操碎了心,她们却也不能明白,还要这样子闹!如今连玉姐儿也是这样防着咱们。生在这样冰冷无情的牢笼里,活着和死了还有什么分别?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自由?到死的那一天吗?”
      晚饭后,独孤王妃因见若菡没去她那儿用膳,便差房里的丫头银钗送了两样精致的小菜过来。若菡双眼肿的似桃儿一样,便推说身子不大舒服,没起来见。
      银钗自然要问倚梅怎么回事。倚梅十分羞愧,“晌午吃饭时还好好的,我不过回房用了饭的功夫,她回来就趴在案上哭了。这事可从何说起呢?还劳烦姐姐在王妃面前解释说和。”
      银钗道:“这个自然,妹妹放心,王妃一向待人和善,何况这事原与你们没干系。”
      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银钗起身要回去,倚梅百般道谢感激,直送她到院门外,命同来的婆子仔细掌灯,又站在黑夜里头看着银钗一行人走远了,才叹了口气,回房。
      采莲此刻已在暖阁里睡下。吟竹披着秋衣,起床给若菡房里续驱蚊虫的檀香。吟竹从若菡房里出来,见倚梅一个人坐在紫檀木圆桌边,对灯叹气,眼神甚是愁苦。吟竹走上前,坐在一边,道:“姐姐,这么晚还不睡,想是又有什么为难事?”
      倚梅拉了吟竹的手,叹道,“好妹妹,我的难处,除了你,也只有这灯知道罢了。”
      吟竹揉了揉她的手,“好姐姐,你的涵养谦让,姐妹们都瞧在眼里,记在心里。王妃嘴上虽不说,咱们这群姐妹里,她心里最疼的还是你。你这样想一想,也就不难受了。”
      倚梅握紧吟竹的手,眼也红了,“王府里人多口杂,让人说你一句好容易,可若想没人挑得出你的不是,却是难如登天。好妹妹,有你这句话,我就是再委屈也心甘情愿了。”
      二人正说着,只听若菡在里间说想喝茶,倚梅起身要去倒茶,吟竹拉着她,拍拍她的肩膀道:“姐姐,忙了一日了,你歇会儿吧,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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