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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凌岩殿内霜雪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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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暖的气息,浓郁的酒气....他终究是醉着还是醒着?
“你怕是醉了。”藏元霜把手抽回来。
“霜儿...”
“五鹿!你若是清醒着,便先回客栈里,若是醉着,便在这歇上一会儿,莫要在酒后说出这样的话来。”藏元霜把脸微撇向一边,不容他继续说下去。
听到那一声五鹿,高薄奚才从自己的世界里醒来。
呵呵,竟醉的把现在当做了半年前。半年前他也曾要带她走,也许过程,方式不同,但结果都一样,她拒绝了.....
自知头脑发热,失了仪态,高薄奚站直了身子,搓揉的着自己的手心,动作很慢很轻,像是在感受刚刚残留下的余温。
看着她竟不知说些什么。缓缓的呼了一口气,身子放松了许多。
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这几个月他嗜酒成性,晚上闲来无事便去饮酒,立果便向太医寻了一个醒酒的方子,提炼出精华让高薄奚带在身上,醉时闻上一闻便能清醒很多。虽不能完全解酒,但到不至于醉至魂迷。
高薄奚因子默的回探,已连醉了几日,晚上醉着去了清霜楼,一闻藏元霜来找过自己,便马上来了,只是见到她的样子,抑在心里的感情便收不回来,只想同她抛开世事,什么王爷皇城,什么秦雍阳高宗政,一切一切他都不想过问,只和她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但是他忘了...他现在是五鹿,不是高薄奚,此刻在他面前的是藏元霜,而不是他的霜儿。
都说醉后是人最真的样子,醉后的话是人最想说的话,也许在高薄奚的心里,爱始终比恨要多....只是他自己还并未发觉。
“喏,这是上次你借我的发带,今日去寻你,就是为了这个。”藏元霜从柜里取出那青色绣银的发带抵到他跟前。
见他拿在手中左右瞧了瞧,元霜赶紧说:“我已经把它洗干净了。洗了好几遍,没有留下脏东西。”
“谢谢。”
淡淡的两字,却让藏元霜觉得有些生分。
也许自己对他确实有好感,但只是那种熟悉的气息在作怪。自己已被许给他人,又有什么能力去向他承诺幸福,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藏元霜只得冷静拒绝。
两人的眼神刻意避开彼此,高薄奚揉着脑袋,开口说道:“喝了太多,怕是扰你睡眠,今日你便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便是...”
“无妨。”
“我回去了....”深怕自己又压制不住醉后心性,高薄奚转身便走未在回头...
藏元霜挪步重新上榻卧着,心里却未有片刻平静。被子一掀蒙住脑袋,逼自己快些睡去。
第二日有些雨,倒也清凉的去多,雨后的霜苑不如往事的生机,到有种宠辱不惊的孤傲,似一位冷美人,亭亭在风雨之中。
藏元霜推开窗子深吸了一口气,庆幸没有人发现昨晚五鹿潜入将军府的事情...
“小姐小姐,不好了。”沛珊推开门便冲了进来。被门槛绊了一下,猛的向前一扑。
藏元霜赶紧扶住她,“慢些慢些,瞧你这般慌张的,怎么了?”
沛珊也不管那么多,双手抓着藏元霜的手腕:“刚刚有人来传话,说是雪巧公主唤小姐去宫里。雪巧公主以前就与你不合,如今是什么用意。”
“以前就与我不合?”藏元霜想了想那日的情形,高雪巧确实对她不满。
这也难怪,秦雍阳似乎曾与自己有段往事,仍哪个女子心中都会愤念难平。
“恩,老爷让我同你一起去。”
“爹爹还说什么没有?”
沛珊摇摇头,倒是有些为元霜抱不平的意味说:“老爷真是的,也不见帮你拦下?反倒自己回房了。少爷出门了,不在府里,我们怎么办?”
藏鸿涛一早就来通知过元霜,说是今日有事,不再府中。只是两人都没想到今日会有这么一出事。
藏元霜轻弹了沛珊一下:“以后莫说这些话,我知道你担心我,只是我已不是哇哇待哺的孩子,若是有了些事情便用父亲哥哥挡着,就算旁人不觉得笑话,我自己也觉得有愧。”
沛珊不在多言,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了。
一路上藏元霜都蹙着眉,思量着高雪巧的用意。
沛珊瞧着小姐这身装扮,心里泛起了嘀咕。进宫里,难道不应该穿的华贵一些才不失体面吗?为什么小姐今日特别选了一件素色的衣裳,也并未有何点缀。虽然不失动人之姿,但总觉得少了些气势。
藏元霜好似看穿的她的心思笑道:“宫庭复杂,涉水太深,切忌喧宾夺主,自掘坟墓,还是这般素然好些。”元霜瞧着她望她能明白。沛珊似懂非懂,但心里倒也明了一些。
下了马车,早已经有人候着,宦官在前带路,几名宫女帮元霜和沛珊撑着纸扇。
沛珊第一次入宫,心里难免紧张。四处瞧着。藏元霜也是头一回在白日里瞧见皇宫风采,楼阁高耸,遮天蔽日。
房上的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今天未有骄阳,倒是少了几分灼眼。每座殿的飞檐上都刻着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好不气派。丝丝细雨,倒是让偌大的皇宫显得庄严而神秘。
高雪巧的大殿唤作凌岩殿,大殿被不知名的池水环绕,浮萍满池,碧绿而明净。池水静悄悄地被风雨撩动,就好似闪动着明亮的眼波,凝视着凌岩殿的秀色。
让藏元霜感到奇怪的是,宦官未带她入正殿,反而带她去了旁侧的偏殿。
进了屋内,高雪巧已经坐在主位上,右侧偏坐却是杨之桃,藏元霜心中已有几分明白,怕是杨之桃不敢向自己父亲提起那日之事,便跑来找高雪巧鸣不平。今日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藏元霜掸了掸身上潲到的水汽。走在殿中,向高雪巧行礼。沛珊也很是乖巧,不失体面。
“嫂嫂同我客气做什么,都是自家姐妹,坐下便是。”高雪巧摆了摆手,示意她坐在左边的椅子上。
藏元霜坐下,微微打量起这坐座偏殿,觉得阴气沉沉,怕是许久没人住过。
高雪巧一袭藏蓝金丝的罗裙,绣着大朵牡丹,好不娇艳。低垂鬓发斜插凤凰造型的金步摇。杨之桃的扮相虽没有公主华贵,但桃红色的垂燃荷叶裙,也把十几岁女子身材勾勒更加完美。两人的扮相,与这冷清的偏殿显得格格不入,倒有些滑稽。
沛珊站在藏元霜身后,也瞧着那两位主,心里暗暗想着,小姐穿的这么素雅!真是吃亏!
“上次的晚宴,妹妹在御园里玩的可好?”高雪巧浅笑着说,但藏元霜听着心里却阵阵寒意,为何自己面对一脸怒容的杨之桃也不觉得有何畏惧,可面对微笑的着的高雪巧就难掩紧张之色。
“劳公主挂念,御园却是一处佳地。”
“只是嫂嫂只顾得自己高兴,却好似伤了我这之桃妹妹的心啊。”高雪巧一脸心痛的瞧着一旁的杨之桃,藏元霜看着她那假惺惺的模样,只觉得一番恶心。
这是从一旁来了一位宫女,拿着青瓷的茶壶,给她们三人同沏了茶。
“哦?”藏元霜端起一旁的茶,去去热气道:“我如何伤了之桃妹妹的心?”
杨之桃果然心智还未成熟,沉不住气,拍着椅上的扶手,站起来走到藏元霜跟前,怒冲冲的指着她的鼻子便说:“你还好意思说!你瞧瞧我这脸被你打的,过了两日才好些。”
藏元霜不动声色的把她的手轻轻撇开,正视着她道:“证据呢?”
“证据?!我就是证据!!!你打了我是事实,难不成如今还想抵赖?”
藏元霜浅笑着说:“除了你,还有谁瞧见我打了你?之桃妹妹莫要污蔑我啊。”
杨之桃脸胀的通红,她知道藏元霜伶牙俐齿,自己说不过她,便跑到高雪巧跟前闹到:“雪巧姐姐,你要给之桃做主啊!”
高雪巧倒是同高宗政一样,不愧为兄妹一样沉得住气,城府颇深。藏元霜暗自思量,怕是那高薄奚也是如此。
藏元霜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恕元霜之言,这皇城内的规矩,想必妹妹也是知晓,宫内女子不论何人都不干涉政事,我乃将军之女,也算是一臣。想必公主也管不了此事,若是皇上知道也是徒增麻烦。若是妹妹心中有任何不满,大可向杨丞相告知。想必丞相定会秉公办理。”
高雪巧笑了笑,也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想必妹妹还不知道,皇上昨日已经下旨,宫里的嫔妃娘娘可管理后宫诸事包括将臣女子,我堂堂一个公主,自然有权处理。”
藏元霜暗想不妙,怪不得她今日找自己来,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沛珊也担心的瞧着小姐。
理了理思绪,藏元霜淡淡道:“那公主打算作何处置?”
高雪巧走到藏元霜跟前,拍了拍她的手背,说:“瞧嫂嫂误会了不是。我自当你不会出错这种伤害姐妹情谊的事情。之桃从小便喜欢我二皇兄,知道嫂嫂马上嫁与哥哥,自然心中不悦,情有可原,之桃妹妹不懂事,嫂嫂可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杨之桃眼睛瞪老大,嘴巴半张着,好像没料到自己信任的雪巧谢谢会说出这番话来,刚想上前反驳,被高雪巧一眼瞪住,悻悻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