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CHAPTER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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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震怒，他没听见我嘲讽般的低语，转身拂袖而去，亘古的空旷里只留下一个人，仰着脑袋发呆。
刚绝对是疯了，居然和妖怪搞正面对抗，我懊丧地搓搓头顶的毛，平躺下，迷茫着现在该想些什么。
为什么至今希尔纳本人都没出现过，按理来讲，出了这么严重的事，他应该来阻止才对，也许他被什么东西拖住了手脚，或者他根本无意搭理这些破事儿。他是创/世/神，我宁愿认同第二种可能。
维持九天大陆的平衡是他职责所在，他不轻易插手，是因为发生的事都是历史趋向的必然，这人脑子装的豆渣吧，人都想取而代之了，他还云淡风轻，不予置理，难道代替神就是历史车轮必经之路？
不作就不会死，萨曼·查曼显然在作死。
圣治会勾搭上魔王，企图弑神，无穷火海竟然是用人体温炼成的，莱恩死在未来之塔，他的灵魂到底在守护什么？
贺赫还能活多久，我闭上双眼，心神难安。巴耶会帮助他吗，提斯呢，她为何毫无神的记忆？
说起来，圣治会手笔真大，不惜毁灭上万人得到无穷火海。萨曼这么叼，他家里人知道吗。
头疼，我按压太阳穴，魔王走后，疼痛减缓了些，我百无聊赖，睡也睡不着，浑身酸痛，胸口受过钝击仍旧隐隐作痛。
被迫发挥的力量在身遭汹涌，举起手，空气围绕指间无声流动，稍微握紧，银匕首显现，仿佛要和这银白的空间一起融化，手拂过半空，一柄长剑安静地立起，我变换着冷兵器打发时间，银白月弓特别合心意。
起先还兴致盎然，越到后来，越不耐烦，想知道外面在发生什么，偏偏又出不去；想说话，却惊觉此身处虚无，张开嘴又哑然闭上；想睡觉，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我大睁双眼，疯狂地想做些什么，于是在地上滚来滚去。
喘息加剧，滚到若干时，放弃了计数，起身拿头撞墙。其实这不是墙壁，只是空间的尽头罢了，我迫切地想使纯粹的白染上不同颜色，撞得愈发凶狠。从脑髓里孕育出的沉痛缓缓淡却，我狂吼一声，倒在地上。
继续打滚。
然后开始想其他人，想他们的长相，语言，动作，神态，然后发现那些本该清晰的记忆却逐渐模糊，我几乎无法分辨到底哪里是现实。可能我正在做梦，一觉醒来，我躺在家中卧室里，天花板昏黄，或者......在凭弦宫殿里，贺赫那个二逼找他亲亲表妹去了。
我开始啃咬自己的手臂，一天没吃东西饿得两眼发昏，身上的血迹干涸，仰天长啸后，倒在地上接着翻滚。
实在累得不行，昏昏沉沉睡去，清醒后也判断不了究竟过去几何，重复着之前的变兵器、打滚、撞墙、打滚，累了又睡。
反反复复。
早知道就不让魔王放走二逼了，感觉自己神经衰弱到一种程度，忧心忡忡，患得患失，背靠墙面笑得畅快淋漓时眼眶泪水汹涌。我尝试过破开墙面，可无论用尽多少办法，它都纹丝不动，我徒然坐下，捏着小刀划开手臂上的皮肤，呆呆地看着鲜血汨汨，然后疯子似的捶地大叫，后来伤口结了痂。
我在想我是先饿死，还是先痛死。
不管是哪种，都挺难看，撇嘴扯开细微的弧度，不符合我英明神武高端大气的形象。
我想过划开肚子，观察肠子会不会流出来；截断手臂，研究骨骼的构造；从身上削下一片片肉，体会凌迟的痛楚。猛然惊醒，嘲笑自己简直变态。
我绝望地想，来个人，哪怕是魔王也好，别让我独自一人。
最后魔王终于来了。
刹那，我有种抱他大腿痛哭流涕的冲动，拉夫血红双眼里满是讶异，良久他半蹲在我面前，扯着我的头发，逼迫我抬头与他对视，他冷笑：“我还以为你会禁受不住自杀，想不到你撑到现在。”
我闭上双眼，在心底狂喜，这人是活的，会说话，有温度。
“我那么爱希尔纳，却这样折磨你。你知道原因吗？”他低低地笑说。
喉咙干涩，我闭嘴不答，他自言自语：“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他，他是唯一的，而你侵犯了他的尊严，我要惩治你。”
“你脑回路我无法理解。”我闷闷地说，有气无力，一说话喉咙撕裂般的疼。简直像鬼一样，我郁闷地想。
拉夫嗅嗅我身上的血腥味，伸出舌尖细细舔舐，瞬间触电般全身激烈颤抖，我拼命想要推开他，魔王执迷地呢喃：“你和他的气味也完全一样，若不是那件斗篷和你乱七八糟的力量，我几乎会确信你就是希尔纳。”
“很抱歉，我不是。”我厌恶的否决，他扯开上衣，露出我的胸膛，鼻子凑上去陶醉一般地闻，我像条濒死的鱼，剧烈颤动着。
魔王一手粗暴地扯褪我几乎不蔽体的上衣，双手捏橡皮似的落下凶狠的力道，我狂叫着又踢又踹，手枪刚拿出就被他捏成碎片。匕首划破了他的长袍，魔王愤怒地催动空间里的克神之力，头痛指数倍加剧，耳道渗出温热的粘稠液体，魔王粗粝的舌头舔过，我绝望地瘫倒，一动不动。
他放下我，讥笑道：“纵然你拥有和希尔纳不相上下的力量，你却丝毫不懂得如何使用，对我而言，捏死你不费吹灰之力。”
“那你捏死我吧。”嗓子嘶哑，我愤怒地瞪向他，魔王优雅地解开斗篷，坐到我身边，一只手将我捞进他怀里，令人恶心地开口：“感谢你这张脸，是它拯救了你。”
我发誓当时真的很想宰了他拿去喂贺赫，而事实是，我的确这么做了，在跌进他怀里的分秒间我强迫自己发挥最大的意念，手中匕首狠狠刺向他的心脏，我能够感觉到层层衣料包裹下，灼热的皮肤里那有力跳动着的滚烫器/官。
魔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抓住我伸出的手腕，我另一手撑地猛一翻身，就着他攥住我的姿势转到他背后，背靠背回头，右手短匕消失，左手捏住它拼命朝他心窝处攻去。电光火石间，左手腕扭曲般的剧痛，我只来得及划破他碍眼的长袍，魔王保持相同的坐姿，我被一股力量按倒头朝下一把掼在地面。
“蠢。”他摇晃着脑袋评价，背对拼命挣扎的我，笑意不减，“力量的最高形态是无形，人族那一套五颜六色的分类方法只适用于他们自身，以及魔族里的低劣品。希尔纳，你干嘛总要甩出武器让人瞄准呢？”
我怔愣，趴那儿仔细想了会儿，空气中一瞬间惊涛骇浪般的动静缓缓平息，背上压制着的力量也消失了，我踉跄着起身，说：“你的力量是血红色的。”
“不，那只是我的个人特质罢了，现在看你的左手。”他始终背对我，话语说不出来是何种情绪，我照他说的做，手背一缕刺痛，接着像刀片划出一道精细的口，血液渗出，空气化为了实质，我感受到它加速掠过手背的刹那。
“之所以呈现血红色，是本质的无意识突显罢了，在情绪失控或者不在意力量呈现形式的情况下，就会展现出拥有者的属性。”他低声叙述，我竖着耳朵听。
“力量是希尔纳在创世之初给予无法自保的弱等部族最强有力的武器，他曾说，九天里最神奇的便是力量，但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掌握它。所以我成了魔王，另外有八个人跟随希尔纳到了隐秘之境，人族强者被推崇为首领。”无限缅怀的腔调，我面无表情地听着。
半晌捂住腹部走到他面前，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冷冷地斜视他：“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他并没有看我，像忌惮些什么，目光集中在空中漂浮的某个点，继续说：“力量是无形的，弱者用它做武器攻击别人，强者拿它当左右臂膀保护自己。”
“为什么？不应当是弱者保护自己而强者反之？”我疑惑，魔王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耸耸肩，笑道：“当你处于制高点时你就明白了。”
“为何给我讲这些，你不怕我反过来宰了你？”我回到最初的问题，面色寡淡道。他起身，在我身前投下一道阴影，艳烈的色彩覆盖了目之所及，他抬手我猝不及防被抛到半空中，骤停后急速坠落，他伸手作势来接，我微一眯眼，气流涌动，随后轻飘飘的双脚着地。
好神奇，惊呆了......
“希尔纳，你当年亲自教导我，现在还给你。”他默然良久，最后说。
我摊开双手，气息的流动感愈加强烈，仿佛已经融入血液，我握了握拳，抬头放缓语气：“好吧，多谢。”
魔王恍若未闻，空中升腾起血红的烟雾，他半只脚迈入其中，我讪讪地喊住他，拉夫不回头，背对着我，顿下脚步，我想了想说：“有吃的没？我饿，你顺便找几个人来陪我练练手。”其实我疯狂地想找人说话，只听着也行。
他一言不发走了。最后一缕赤烟褪尽，意料之中，我忍不住失落，躺倒摆大字，万年如一的孤寂，不由合上双眼，静静地感受着周遭的一切，平缓滑动的气息拂面而过，指尖所触更加柔和，仿佛握紧双手就能捏住一团空气汇聚的棉花。
真是......我当年的设定太棒了好吗！
魔王去而复返，他出现那会儿我正在打滚，头还是疼。
魔王：“你在干嘛？”
我：“......锻炼身体。”
他提着食盒，放在我面前，我迫不及待打开，烤面包和大麦饼，还有两长得像苹果的玩意儿，他站着说：“你们人类吃这个吧。”
“对对，”我欣喜点头，抓起烤面包一阵狼吞虎咽，边嘟囔着，“有肉......比如说酱肘子啥的就更好了。”
他鼻腔里哼一声，不说话，静静地看我吃。我差不多填饱肚子才注意到，头皮发麻问：“看我干嘛？”
“希尔纳也像你这么容易对付该多好。”他悠悠长叹。
这屌丝理想，懒得吐槽你。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CHAPTER 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