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猫岁大人和折耳罗的二三事》采采云卿

13、二三事（十三）

　　神在在一掌将这只鼻涕眼泪都蹭在自己脖子上的小白猫推开，清了清嗓子，道：“行了，我带你回家。”
　　小田螺却不舍地蹭了蹭它：“你和我一起回家吧。”
　　神在在惊慌道：“你说什么呢。”
　　“我是认真的。”小田螺凑近他，眨了眨眼：“你这里只有香肠还不错，其他都不好吃，跟我回家，每天都有好吃的，你就不想见见太岁吗？”
　　“烦人。”神在在别过头：“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我们各回各家。”
　　小田螺本来就耷拉着的耳朵更耷拉了：“好吧。”他轻轻刨了一下地上的沙子。
　　神在在叹了口气，转头道：“那还等什么，走吧。”
　　“出来这么久，你家里人肯定着急吧？”神在在边走，边看他。
　　小田螺眨眨眼，想想逸冬青，想想阎王，又想想玄嚣，点了点头。
　　神在在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这已经是他很久没有走过的一条路了。
　　有的时候猫的世界很小，有的时候，又很大。这么一条马路，就好像能隔开两个世界一样。
　　神在在认真道：“跟着我。”万一你被车带走了，我可不好交代了。
　　“啊……”小田螺却趴在橱窗上，仰头看头顶闪烁的小巧霓虹灯：“这是什么？”
　　“你说呢。”神在在道。
　　“是星星吧……”小田螺在玻璃窗上刨了刨，却忽然听见里头有人叮铃一声推开了门，门把上挂着的风铃清脆一响，真好听啊。神在在却飞速地叼起他：“臭小子，尽给我找麻烦。”
　　神在在叼着他向前，却忽然刹车停下来。
　　“慢行。”一个十分好听的声音先落入两人耳里。
　　“什么？”小田螺瞪大眼，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却怎么也看不明白那灯光里的影子是什么。
　　“先生，你超速超载了。”金毛的狐狸微微歪着头，神情悠然地拦在面前。
　　神在在顿时觉得头疼。
　　金毛的狐狸却笑了，眼睛弯成两道月牙，笑里面却没有温度：“我要扣除你的驾照。”
　　你一个人玩什么角色扮演啊，神在在道：“你在这干嘛？”
　　“取缔你啊。”狐狸笑道：“东西扣下，人可以走了。”
　　神在在龇牙道：“休想。”
　　狐狸啧了一声：“贼喊捉贼，圆脸小白猫，耳朵弯着，小田螺？”
　　小田螺听他叫自己名字，动了动：“你、你是谁？”
　　“千玉屑。”狐狸慢慢站起来，绒尾微微一动，优雅地掸去身边的灰尘：“我替太岁来找你。”
　　“太岁？”小田螺一惊：“你认识太岁？”
　　“认识啊。”千玉屑向他的方向走了两步，道：“走吧，再不去就晚了。”
　　“什么意思。”小田螺奇怪问。
　　“你去了就知道了。”千玉屑侧了侧头，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这条破落的巷子，小田螺从没有来过。
　　他忍不住往神在在身边挨近了些，小声道：“神在在，你认识他吗？”
　　神在在道：“认识。”
　　“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啊？”小田螺问。
　　“不好也不坏。”神在在轻声道：“既好也坏。”
　　小田螺琢磨了一下他的话，但还是没有听懂。
　　这时，千玉屑好像听见了他俩的对话似的，微微转过头来，笑眼在小田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用两分法可以判断的。”
　　“……”小田螺怔怔地看他。
　　千玉屑摇了摇头，道：“待会儿你就懂了。”
　　“什么意思？”小田螺跟着他，走到了巷子的最深处。

　　他的小鼻子动了动，这是什么味道，腥味……
　　“这是什么味道？”小田螺尖声道，他细细的声音在狭窄的巷道里回荡，在自己的耳膜中反复，好像在问别人，又好像在问自己。
　　“是血。”神在在低声回答。
　　“血……”小田螺猛地蹿上前，一看，脚就软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脚软，就感到一个熟悉的气息猛地扑了过来。
　　有人在他的头上喘息了两下。
　　小田螺刚想抬头看清，就感到一个温暖又紧致的怀抱猛地包裹住了自己，那股血腥味……更浓了。
　　小田螺小爪子扒拉了一下，急道：“太岁，你受伤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既粗又急的喘息。
　　“太岁！”小田螺叫道。
　　“没有。”还是低沉的声音，有一点沙哑。
　　“我……”小田螺却觉得爪子上有黏黏的东西。
　　“没事。”太岁轻轻喘了两下，微微拉开距离，仔细看着怀里灰不溜秋的小猫。他微微蹙眉：“怎么这么脏。”问完，好像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好像似的，他淡淡的笑了一下。
　　小田螺一瞬间有点出神。
　　他望着太岁的笑容，感觉自己好像浑身插满了小翅膀，就要飞上天了。
　　“我……”小田螺不好意思地低头：“没洗澡。”
　　太岁温柔地舔舐了一下他的脑袋，将他脸颊上的脏东西拂去，那柔软微刺的舌头，轻轻扫过小田螺湿润的鼻尖和嘴唇。小田螺不由自主地仰起头，回应他。
　　“停。”玄嚣的声音冷冷地从后面传来。
　　小田螺吓了一跳，全身寒毛倒数，大哥？
　　他侧头一看，真的是大哥，玄嚣身上也有血的味道，淡淡挥发在他四周的空气里，那双眼睛很冷。
　　“大哥……”小田螺怯怯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太岁，猛地反应过来：“你们俩？你们俩打架了吗？”
　　“没打架。”玄嚣轻描淡写地说：“跟我回家。”
　　“哦……”小田螺不舍地看了太岁一眼，道：“我……”
　　“你什么你。”玄嚣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跟我回家。”
　　小田螺只得点头，他又转头看了太岁一眼，小声道：“太岁，你……”
　　“我没事。”太岁轻声说：“你先走吧。”
　　小田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走。
　　他默默地走了一步，又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