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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桂花酿 ...
玖宫岭的桂花开得一如既往地烂漫。
似乎酝酿了一整个燥热的夏,按捺不住的桂树终于开了花。那细细碎碎的桂花远看就如女孩花裙子一般,只可惜它们太小了,若不是寻觅着它们的馥郁清香便容易忽略了这小小花儿。
辗迟对桂花总有种特殊的情愫,往年秋日闲时他总会静坐在院落的一旁凝视那一树桂花,一天的光阴就在这么无所事事地在发呆中溜走。
辗迟最喜欢桂花酿的味道。
人常说儿时的记忆最难忘却,对于辗迟来说,儿时的记忆最深的莫过于墨夷做的桂花酿。那种绵甜的滋味只尝一口,在嘴中蔓延开来的桂花香便让辗迟再也离不开这种味道。
以至于茶余饭后辗迟总会缠着墨夷要一碗又一碗的桂花酿,然而辣妈没敢让辗迟饮太多桂花酿,小小年纪变成一个大酒鬼这还了得?
可小孩子的嘴总是馋的。
那个半夜小小的辗迟悄悄地爬了起来,跑到酒窖一口气灌下了两坛子桂花酿。喝得晕乎乎的辗迟摇摇晃晃倒在地上直接睡下。直到翌日清晨辣妈和墨夷翻遍了整个辣不辣才在酒窖里发现了鼓着肚皮瘫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辗迟还有两个空空如也的酒坛哭笑不得。
后来的事情就演变成为辣妈豪不客气地没收了剩下的装有桂花酿的酒坛,小小的辗迟跑到辣妈面前嚎啕大哭起来,最终两人约定若是辗迟为店内做规定的杂活便能喝一碗桂花酿。
那段时间的辗迟对店内的杂活的十分认真,每当辗迟抹着满额头的汗乐呵呵地捧着碗跑到辣妈面前时,辣妈也是颇感无奈地拿出藏起的酒坛。
但酒总归是会喝完的,墨夷当时只是心血来潮酿了酒也并没有酿多少,而所需的桂花偏偏这个季节又凋零殆尽。
当得知需要隔年秋天桂树再开花的时候才能再次喝到桂花酿,辗迟只是失落地走到了院落的桂花树前深望着这一树沧桑,嘟囔着它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开花,然后便日日拉着墨夷坐在院落的一角祈盼着那一树繁花,年年如此。
如果不是那场变故辗迟的人生便一直是这样了吧,他并不知道会不会如今一般成为侠岚走向追寻的道路。
那场暴风雨来得很是突兀,仿佛不留情面的一般打碎了少年年少的梦——墨夷被带走了。
正值桂花开得艳,没来得及采摘,掺着冰冷的雨水和泥泞碎满了一地。人生芳华易逝,不过就是繁华一场,然后一切又都变得空虚。
辗迟再看那桂树时的眼眸却不似先前那般兴奋——那冗杂在瞳孔中的情感是不同于桂花酿的绵甜,却是苦涩异常。
世事无常,然花开花落三秋,拾花的人还在,酿酒的人却已离开。
辗迟独站院中看那落满一地的桂花,心头空落落的。此去经年,来年的桂树又会被这嫩黄的芬芳填满,可是他心中的空缺又何时能被填满?
思及此处,辗迟的心凉了半截。
“辗迟,要尝尝桂花酿吗?”
辗迟惊异地回过身,模糊的视线依稀看见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辰月摇晃着酒坛笑得静谧而又美好。
一杯酒,一份愁。辗迟掂了掂面前的酒碗,他着实感受到了那一碗愁的重量。
绵酒滑入舌尖,温热了冰封许久的心肠,辗迟只觉得淌过心间的桂花酿炙热了心口的那粒朱砂隐隐发烫。
桂花酿虽好,却已不是当年味道。
这个是曾登在侠岚吧刊的一篇文。时隔一年多,我再次翻出这篇文,却如同文中的辗迟一般再也找不回当时的心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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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桂花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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