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暖春香》贫尼法号肉圆子

47、第四十七章 烫手山芋

　　碧绿此时冷汗涔涔,双腿微微发抖，几乎要跪不住了。“说话！”西门寿见碧绿只是发抖，却不敢吱声愈发的感到不耐。这时，碧绿忽然两眼一翻，身子一歪‘咕咚’一声晕了过去。孙月香不知道碧绿其实是被自己吓得，她勾起唇角微微冷笑：“西门大官人果然好本事，惯在娘们儿面前逞强。”

　　红娘正在灶上和面，听到上房的响动忙丢下了手中的活计赶了过来。一进屋就看到碧绿躺在地上，便惊讶的说道：“碧，碧绿姑娘这是怎么了？”西门寿看着睡在地上的碧绿，皱了皱眉头转头对孙月香说道：“你还想留着她在你房里？”孙月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西门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孙月香道：“当然不想了，被人盯着你会痛快么？若是今日将碧绿打发了，明儿又会有碧青、碧蓝cha进来实在是烦人的紧。”

　　“红娘，将碧绿扶出去顺道将门儿带上。”孙月香如是说道。看着碧绿离开了屋子，西门寿道：“可查出什么来了吗？”孙月香抚弄着狐狸，若有所思的说道：“这只是奴的猜测，至于是不是这样儿奴可说不准。你成亲这么些年正妻没了之后，家中的妻妾只有小卓氏有身孕过。小卓氏的孩子流掉之后，你后纳进门的女人却都没有孩子。我这几日去各房坐了坐，在屋子点的熏香之下隐约能闻到当归、黄芪等药材的味道，想来是助孕的方子。你的妾室求子如此心切，所以奴猜测应该不会是你府里的人给你下的绝育的药。而郎中诊出你服了那药仅有数月，所以柳玉娘给你下药的可能要大的多。”

　　　“这贱人，爷如此待她。她居然坏爷的香火。”西门寿英俊的脸有些扭曲，但他仍然不解：“她为何这样做？”

　　孙月香道：“你想想啊！若是你的女人里面只有她有孩子，日后你的家业岂不是都是她的？下药给你的女人多费事啊？再说了下也下不过来，直接给你吃药岂不是更为方便？”

　　“奶奶要早作打算！”巧荷看着巧莲将药碗拾了出去，轻轻地在李秋娘耳边说道。昨晚西门寿歇在自己的房里。所以李秋娘早早的备下了酒饭，还特意烫了西门寿最中意的合欢酒要同西门寿对饮。然而却被西门寿推了。“爷在九娘那里用过酒饭了，现在谁耐烦吃这个？”西门寿瞅着桌上油腻腻的一道用来佐酒的烧猪头肉，脸上露出了厌倦的神色。

　　见到西门寿不想用饭，李秋娘忙让巧荷将酒菜撤了下去。她嗔责道：“奴晓得爷钟意九娘的一双造五鲜汤水，善舞翠盘的妙手。奴这里的粗茶淡饭哪里能比得上九娘的珍馐美味。听爷要在奴房中歇下，且不说打迭酒具温酒了。奴早早的就让大厨房的李妈妈做了拿手的烧猪头。爷哪怕动一筷子，也算是体察了奴的辛苦。”西门寿和李秋娘调笑道：“就你话多，还不赶紧伺候爷宽衣歇息？”“这么早？”李秋娘有些惊讶，往常西门寿总是二更天（九时至十一时）睡觉的，今日还不到一更怎么就嚷着歇息呢？

　　西门寿不悦：“怎么？不愿服侍爷么？若是不愿，爷就去隔壁院儿的七娘那歇息。”李秋娘一听连忙吩咐巧荷备下香汤，服侍西门寿沐浴。西门寿多久才来自己这里一次？前几日听说七娘让西门寿收用了冬梅。本来西门寿就偏着那尼姑，现在再加上那个浪蹄子分给自己的时间就更少了。若是今日让西门寿过去了，自己宁可一头碰死，也不丢那个人。于是她不敢再说什么，早早的服侍西门寿睡下了。

　　李秋娘今日这么早睡根本睡不着，服侍过西门寿后她躺在床上掰着指头算自己的小日子。盘算完小日子之后又在想最近吃的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今日服侍过西门寿也不知道能不能怀上孩子。就这样西门寿早都睡熟了，李秋娘却直到三更天才合上眼睛。没等李秋娘睡一会呢，西门寿就坐了起来了。推醒了刚睡着不久的李秋娘，让其服侍自己起床，说自己要去九娘那里用饭。李秋娘顿时无语，昨日花媚儿说西门寿天还没亮就把自己拽起来伺候洗漱穿衣，说是要去九娘那吃饭。自己还好生嘲笑了花媚儿，说她院子里的饭难吃留不住爷。得，没想到今儿轮到自己了。

　　她也不敢十分劝，强忍着不断上涌的困倦喊起了丫鬟。一时间李秋娘院里的丫鬟婆子人仰马翻的起来烧水备饭。李秋娘在房里强打着精神伺候西门寿洗漱。然而西门寿洗漱完毕之后，看也不看桌上的饭菜连自己房里送上来的茶都没有用，就匆匆赶往九娘的院子去了。

　　西门寿一走，李秋娘再也支撑不得了脑袋一碰到枕头就睡了过去。李秋娘醒了之后，派去九娘那边打探的丫鬟回来报信说是西门寿过去之后，九娘院里就开始生火早饭。造好饭之后大概半个时辰，就瞧见爷往书房去了。李秋娘算了算时辰，顿感放心。西门寿既然没有在九娘那里留宿，相比也只是被九娘所做的饭菜吸引。不过听到巧荷这样说，李秋娘也挺烦：“你又不是不知道，奴喝了多少调理身子的药。可送子娘娘不赐奴一男半女的，奴有什么办法？”巧荷为李秋娘选了一只素银的莲花簪子为李秋娘簪上：“这明月庵的菩萨最为灵验，奴婢听说八娘去了明月庵斋戒了两日，回来不久就有了身子了。”李秋娘心中微微一动，她将剩下的婢女都支了出去。然后凤眼微眯笑吟吟的说道：“奴竟然不知巧荷你是有大主意的，你可知道这话让旁人听去了，这舌头还要不要呢？”巧荷连忙跪下：“奴婢之所以敢这样说，是因为只有主子体面了做奴婢的也能好过些。”

　　“那你是怎么个打算？”西门寿问道。孙月香用手中的筷子点了点桌上的饭菜。西门寿道：“那爷今儿就将厨房交给你管。”孙姐儿笑道：“这倒不用，奴估摸着这两天二娘就会将厨房交给奴照管。”

　　小卓氏坐在堂上与众人闲话，众人话里话外指责大厨房的东西做的难吃。所以爷才每日天不亮就急吼吼的去九娘房里用饭。小卓氏想了一想笑道：“爷纳九娘进门不就是贪着九娘造的好汤水吗！九娘的手艺定然是强过厨房里的那起子婆子了。”小卓氏此时暗暗冷笑，心道当我不知道你们打得还算盘么？平日里嫌我把着府里的迎送之事，又眼红灶上顶着肥缺的均是我身边的人。如今拿这事作伐子，想趁机讨便宜。殊不知现下这种情况，这灶上之事就是烫手的山芋，不如乘机扔给九娘，等到她管的手忙脚乱时，这芋头也凉了我再乘机收回来。

　　花媚儿幽幽地叹了口气：“可老这么着哪里受得了呢？姐姐你是不知道啊！奴服侍完爷，还没睡多大一会就要起身伺候爷洗漱更衣。奴辛苦些无所谓，就怕爷白日里忙着经济之事，这晚上又睡不好熬垮了身子可怎么好呢？”

　　小卓氏一阵气闷，心道你不就是说爷不来我房中么。你若真是心疼爷，就少勾着爷去你房里那比什么都强。花媚儿沈玉萝以及李秋娘极力主张要小卓氏将厨房交给九娘照管，一方面是想分小卓氏的权顺道将自己的人插到厨房里，另一方面她们也担心虽然爷不待见九娘，但天天去九娘那里吃饭。日子久了，保不齐就日久生情对九娘别样看视了呢！

　　小卓氏心中虽恼，但是脸上依然挂着和煦的笑。她道：“奴早就想让九娘来管灶上的事了。更何况八娘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奴一直担心厨房的菜不合八娘的口味，正在寻找两个手艺好些的灶上讨生活的婆子呢。爷既然这么喜欢九娘准备的饭菜，相比九娘的手艺是不错的了。将灶上的活计交给九娘照管，我们也有口福了！”花媚儿等人听出了小卓氏话里的意思，沈玉萝道：“姐姐说的是。奴…”还未等沈玉萝说完，小卓氏又说道：“现如今厨房里的王妈妈年纪大了，做活未免顾前不顾后的。就让她去庄子里养老去吧！”李秋娘听这意思，小卓氏有意要从厨房里面抽身，以免出点什么事扯到自己的身上。不过这件事儿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坏处，就是自己往灶上插人要小心一些了。

　　小卓氏让身边的大丫头桂香去唤九娘，没有想到西门寿也跟着一起过来了。小卓氏等人先和西门寿见了礼，然后又将九娘猛夸了一顿。最后道出让九娘接管厨房带着府里的家人媳妇，打发各房饮食。九娘张口想要拒了，却听小卓氏说道：“爷钟意九娘的手艺，我们姐妹自然也中意。只是日后要辛苦九娘了，说起来倒是我们姐妹们借着爷的光偏着九娘了。还望九娘不要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