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约定&证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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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证明
两人约好餐后散步——即使是迟到的早餐。
橙黑色的KTM被崔英道随意地丢弃在拉面店门口，他用左手食指勾着钥匙扣打着圈儿，细长的眼睛却在李墨身上滴溜溜打转，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李墨走近他，几乎没花一秒就发现他状态不对。
他的右手颇不自然地垂在身体一侧，几根手指略带不安地轻轻敲打裤缝。
哈——李墨了然，主动拉住了他冰凉的手。
“咳、咳咳。”崔英道惊愕地低下头，看到李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这不是你期待的吗？”李墨微微仰起头，两人视线相对。
沉默半晌，崔英道笑：“被你看穿了。”
他们手牵着手经过繁华的街道，城市似乎早早地进入了狂欢的夜晚，音响的声音透过玻璃或粉刷得稀奇古怪的墙，在他们耳边跳跃骚扰。
他们默契地停在一家奶茶店前，店里正在播放Carly Rae Jepsen的《This Kiss》，歌曲到了高/潮部分，激烈的伴奏变成节奏感极强的鼓点，却对抑制内心的欲/望起了反作用。干净的女声似乎也被心魔过滤，他们凝视着彼此的双眼，缓缓低下头，鼻尖几乎相触。那一瞬间，气氛正好。
可惜地点不对，时机仍不成熟——李墨尴尬地别开头：“歌蛮好听。”
崔英道停顿了几秒，补充：“但是歌词很糟糕。”
“But I don’t want it to end.”李墨挑眉。
崔英道笑着走在前面，轻轻抛下一句：“如果有什么让你这样想的可能，我会毫不犹豫地消灭它。”
所谓的“不想结束”，要有一个可能会结束的前提。他不容许这种情况的出现。
李墨微微一笑，追上他的步伐。
漫无目的地走了足足一个小时，他们又沿原路返回——不过这回是用跑的。
体能优秀的崔英道跑在前面，面不红气不喘的，还时不时地回头挑衅：“噢噢，李墨，跑得好快呀，你以前是国家运动员吗？”
李墨：“……”
看在他隔一会儿就来看看一声不吭的她有没有跑丢的份上，勉强原谅他吧。
所以说为什么不能一起跑啊！！男、朋、友！！！（╯°口°)╯︵┻━┻
崔英道是回去取车的。
李墨表示很遗憾：“居然没有因为违章停车被拖走。”
听出她话中深意的崔英道也不恼，只是靠在车边，戴上李墨送的手织手套（地摊上买的），笑笑：“如果车被拖走了，你才会感到遗憾呢。上车吧，带你去兜风。”
李墨嘟哝着戴上头盔，抱住崔英道的腰的时候，感觉到他微微一僵。李墨立刻坏心眼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嘴里吐槽道：“呀嘞呀嘞，肉都没有呢，我最讨厌比我瘦的男孩子了。”
“有没有肉什么的……要我脱给你看吗？”
现在没有这个可能性啊，所以嘴上调/戏也没关系的吧？论嘴皮子功夫，李墨还是很强的，她立刻还击：“算了吧，看了之后不满意的话，以后可是会闹不愉快的。”
“以后——”崔英道意味不明地哼哼，“你会为现在的口出狂言后悔的。”
崔英道虽然开这么拉风的车，但后座的李墨表示，她从来没见过他飙车。
两个人就跟骑自行车似的，绕着城市外围转了一圈。嘴贱的李墨忍不住小心抱怨了一句。结果，因为龟爬一样的车速的关系，没有什么“风太大听不清”的条件，崔英道立刻来了个急刹。
虽然已经强调了好多遍车速，但李墨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刹车吓了一跳。
不等李墨再度抱怨，崔英道摘下手套，根本没有回温的双手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微微发红。李墨张张嘴，心疼的话却没能说出口——崔英道身上的气场改变了。
她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咽喉，一瞬间竟然畏惧得说不出话来。揽在他腰间手臂一松，崔英道却一脸漠然地阻止了她：“从现在开始，抱紧我。”
李墨愕然地看着崔英道坚定的侧脸，听到他用仍旧有些迟疑不定的声音说：“因为你在我身后，所以一直畏畏缩缩，那确实不是我的风格。阿墨，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李墨的回应，是紧紧地抱住了他。
轮胎与地面猛烈摩擦，马达的轰鸣声响彻天际，他身下的坐骑发出了压抑已久的野性嘶吼。李墨死死地闭上双眼，感觉到KTM似乎带着她进行了一个接近漂移的转弯，速度丝毫不减。弯道过后，是漫长的、看似平和的直道。午间，高速公路上车辆稀疏。
一辆玛莎拉蒂Coupe率先加入战局，车身堪堪擦过KTM，又被后者一个虚招甩在后头。
随后是几辆日系重型机车，以雷霆万钧之势夹在Coupe两侧，企图声东击西超越KTM。但KTM的主人崔英道的技术显然更好，弧线性/感的车身就没有竖着正常过，不停向左右两侧倾倒的同时，还能在地面垂直方向上不要命似的不断加速。
李墨在嘶吼的寒风和车战中，骨子里的热血劲头作祟，帮助她勉强眯起眼睛，她好奇地朝旁边看了看，在发现双向四车道的另一边，一辆黑色哈雷戴维森掉头朝这边兴致勃勃地追来的时候，忍不住：“……”
李墨抱在崔英道腰上的手臂一紧。
头盔的挡风玻璃下，他的瞳孔微缩。
就是这刹那间的走神，那辆银灰色玛莎拉蒂嚣张地擦边而过，冲在了越来越长的队伍最前方。另一辆后起之秀的R8越过两辆机车故意放水的空隙，擦过KTM，冲着Coupe疾驰而去——李墨都做好听到“砰砰砰——”的准备了。
但是没撞上。
Coupe和R8并排疾驰，两辆车像是说好了，亲密得只留下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玛莎拉蒂车主长长地按住了喇叭，不知是在欢庆自己的短暂胜利，还是在发起新的挑战书。KTM仍旧保持着刚才的速度，只是苦于前面的障碍，无法再一展身手。
李墨感觉到了崔英道身体的紧绷。
她一下子就猜到了崔英道的内心想法：他想赢。
他要赢！！！
李墨闭上眼睛，黑暗中她的听觉变得尤为敏感。
然而此时此刻，她似乎穿越一众高级跑车的马达轰鸣声，穿越摩擦而起的呼呼肆虐的风声，听到了崔英道胸腔中激/烈的心跳声。
这一瞬间，她意识到——
这是崔英道的另一面。是他想要让她看到的，他内心深处的真实一面。
这是她的英道。
他是她的。
多么美好一句话。
前方终于出现一个斜坡，是蛰伏的KTM期待的最佳时机。
崔英道身后的Honda重型机车放慢了速度，飙车的少年疯狂地张开双臂，兴奋地冲他喊：“飞过去——”飞过去！！！
Coupe和R8配合默契，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想要超越他们，他需要“飞”起来。
可是——
李墨在后座死死地抱住崔英道的腰。她听到了那个少年的加油助威，也知道了她所依靠的家伙，下一步要做什么。兴奋之余，恐惧是她的身体作出的最诚实的反应。
崔英道死死捏住把手。
李墨在他身后——
李墨在他身后！！！
离坡道只有三米之遥，崔英道调转方向，冒险地冲向绿化带，堪堪刹住了车。
后面跟随的跑车群全部都是“卧槽！卧槽！！”的反应，要不是崔英道让出了车道，前面的车又反应迅速，一场连环车祸在所难免。
警车鸣笛声响起的时候，李墨还在惊魂未定的状态中。崔英道也是心跳如鼓，他迅速摘下两人的头盔，微微颤抖着，飞快地啄了下李墨的唇。
不等李墨作出反应，他又把装备重新配置好，二话不说再次发动机车，简短地下令：“跑！跑跑跑！！！”
马达轰鸣声再次响彻云霄。
KTM很快追上了前面放慢速度的Coupe和R8。
R8早就飞驰在了Coupe的前面，KTM被引导着开到Coupe一侧，车窗缓缓下移，露出金圣允的笑脸。
金圣允一手搭在车窗边缘，微怒道：“我的车可是借来的，差点被你们玩坏！”
李墨：“……”既然是借来的车你就好好用啊！刚才不要命的都是谁！是谁！！（╯°口°)╯︵┻━┻
金圣允哈哈大笑，嗓门很大：“今天玩得很愉快！照顾好阿墨！”
他把拳头伸出车窗外，崔英道也放开一只手，捏起拳，隔空和他一击为约。
崔英道拨开挡风玻璃，单车驾驭着KTM，举起拳，食指指向蓝天。
他的声音经过风的过滤，气势丝毫不减：“甩掉后面那群蠢货警//察！”
回应他的又是让人热血沸腾的马达轰鸣声。
……
也许是走了狗屎运，崔英道带领的车队顺利在一个偏僻的出口下了高速，恰巧躲过了前方一千米处，为他们新设下的路障。
没有言语的交流，他们一个个沉默着离开，却已经将那份喜悦和兴奋传达到了每个人心中。萍水相逢一场，这群热血的年轻人却敢以命相搏。他们可以被称作疯子，而他们以此为乐。
脚步虚浮地走进餐馆，李墨心有余悸道：“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不要再这样了。”
崔英道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嘛，你在的时候，就更不会了。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这样。想过瘾的话，我会去正规的地方玩。”
李墨顿了顿，没有提到那个短得差点被她忽略的吻，只是问：“那时候……为什么停下来？”
崔英道抿了抿唇：“因为你在我身后。”
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第一次拥住她，深深地叹息：“明明是想证明自己的，但是我果然还是不行。想到你可能会因此受到伤害，我根本没法踩下油门。”
“我很害怕……伤害到你。”
李墨眼圈微红，低下头：“你这家伙……”
午餐时间已过，餐馆里稀稀落落的人还是有，有不少人朝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崔英道默默地抱紧了李墨，将她的脑袋深深埋在自己怀中，不让她在外人面前露出一丝狼狈。
崔英道低低道：“感受一下吧，我的心因为你，跳得有多快。”
李墨闷闷地笑了一下。
她心想，你这家伙，从网上学了不少情话啊，时机掌握得正好呢，她都要感动哭了。但哭的原因不是因为那些情话——只因为他是崔英道，所以她为这些笨拙的话而动心。
但是很可爱。她的英道为她改变，想想看，真是可爱。
李墨挣开崔英道的怀抱，主动凑上去，吻了吻他干燥的嘴唇。
崔英道微微愣神，然后按住李墨的后脑，俯下身加深了这个略显青涩的吻。
唇分的时候，崔英道看着李墨欲言又止的表情，忍不住挑眉：“想说什么？”
他凑过去，坏坏地笑：“感觉不错？”
“那个，英道啊，”李墨面色发红，指了指旁边面无表情的服务员，“该点菜了。”
崔英道：“……”
这种久违的无语感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约定&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