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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生死半点不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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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风带着三百将士奔至新城城外时,已是夕阳西下之时。离城门还有五里左右,莫如风下令停止前进,他警惕的看着城墙四周的景象,随即让所有人隐藏进了路边的树林里。
那城墙残缺不全,城上连旗帜都未悬挂,没有一个守卫,城门紧闭,城门之上斑斑驳驳,明显是大战之后的场景,想来荩齐人已经进行过大规模的攻城,现在城中寂静如无人一般,里面是敌是友未知,贸然进去,无疑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莫如风看看只余一抹暗红的天边,心中暗暗盘算,看来只有晚上进城探一探虚实了。于是吩咐下去,在树林中休息,不可高声喧哗。倘使荩齐人在附近,那他们的夜巡鸟必然可以发现这树林中有人。
这夜的星子显得稀疏,月亮好像怕冷似的,不知道躲到哪去了。莫如风觉得此时可以进城去看看了,于是挑了二十个持剑的,十个持弓的,准备进城,然而他们还没走出小树林,就看见两只奇怪的大鸟从城中飞出,莫如风心中一惊,暗暗生了一身冷汗,还好下午没有贸然进城,原来城池早破了!
随后,莫如风不禁紧紧绷紧了神经,城中原有守卫的,这新城是进入丰都的门户所在,新城之后便是丰都,倘使丢了新城,丰都就会唇亡齿寒,历代上人都深知这一点,于是时时都有大量士兵镇守,从接到荩齐人来犯到发出求救信号,再到援兵的到来,一共才五日光景,然而新城却已然易主了!可见荩齐人此次来势汹汹,准备之详尽!
容不得更多的思考,莫如风立刻吩咐,所有人藏于林中,没有命令,不可攻击。所有人屏息凝神,几百人藏匿在这片不大的树林中,竟然听不到一点声响。
空中的怪鸟应该是出来巡查的,只有一只。那鸟长得甚是怪异,体长约三丈,眼睛在腹下,刚好可以将所有的景象尽收眼底,翅膀在两侧缓缓扇动,飞行速度缓慢,若不是那两只眼睛不时地一合一张,完全看不出那是一只鸟!
鸟背上左右两派士兵,背对而坐,不知中间是否还有人,看那样子大约可容四五十人。
当怪鸟飞到小树林的上空时,林中的人不禁都绷紧了神经,紧抓住手中的武器,只待一声令下,便将这只怪鸟碎尸万段!
然而莫如风却没有下达任何的命令。
莫如风多么想就这么冲出去,将这些吃人的怪物斩尽杀绝,他们杀我族人,侵我河山,作为一个军人,怎能不恨?可是,手下这三百将士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作为一个将领,不可以这么莽撞,现在唯一期待的就是那只怪鸟不要发现他们,不然将城中的援兵引来就麻烦了。
那大鸟在小树林上方徘徊了一阵,然后继续向远处飞去,林中人不禁深深吸了口气。然而,不等他们喘完这口气,一声响亮的叫声传入夜空,那只刚飞走的鸟又折回来了!
莫如风眼中瞬时升起一股杀气,既然你要找死,就休怪我无情!他站起身,取下身上的弯弓,顺手折了根如手腕般粗细的树枝,架在弓上,稳稳拉开弓,瞄准了那只怪鸟,目光犀利,全身肌肉紧绷,那肌肉中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待怪鸟进入射程,莫如风狠狠地将箭射出,那一箭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以及满腔的愤怒,精准的洞穿了怪鸟的身体!
怪鸟身形不稳,摇摇晃晃的向地上落去,想要着陆一般,但莫如风哪里会给它这样的机会!
就在刚才莫如风射出的一霎那,身边的百名弓箭手已经齐齐的架上了长箭,见莫如风射中,便全将箭射出,箭如飞蝗,皆无虚发,须臾之间,那大鸟已被射的满目苍夷,大鸟长鸣一声,便向下坠去。那一声鸣叫凄凉哀绝,令人头皮发麻。
大鸟身上的士兵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们巡逻至此,突然听到了鸟语者的呼唤,于是准备返回,没想到刚才还静静无声的小树林里竟藏有埋伏!这一战来得突然,让他们措手不及,当飞鸟坠地时,他们依然没弄明白状况。
莫如风一见大鸟坠地,便挥手让所有人冲过去。算你们倒霉,一个不留!
莫如风等人本是有备而来,对付这几十个巡逻兵就如杀鸡拔毛一般。不料这边刚解决,那边的城楼上又飞来了几只怪鸟,与刚才的那只相比体形大上一倍,上面的士兵装备精良,战斗实力不言而喻。地上,城门打开,一群士兵正鱼贯而出,急急的向这边奔来,想来是听到了刚才那只鸟的凄鸣了。
莫如风命令所有人撤退,迅速沿来时的路返回。如果没记错,大约二十里远处有一条河,来时经过的。那条河河面宽阔,河水湍急,越过河流,便是山林,在那里交战会更有胜算。
于是莫如风下令,全速撤退!然而他们虽然速度够快,可大鸟的速度也很快,不一会,便追上了。
大鸟上的士兵每人配有一柄长剑,一把弯弓,由上而下的俯视着莫如风等人,将优势占据的一干二净!
那些士兵看着茫茫平地上奔跑的大汉,心中充满了不屑,悠闲地取下弓箭,瞄准了向下射去。地上的人一边奔跑,一边挥着手中的武器,格挡着从天而降的箭雨,走的甚是辛苦,越是如此,鸟背上的士兵就越显得兴奋,看着有些人因格挡不利,背上腿上已插上了箭,那些士兵就有一种快感,这些人注定是要被淘汰的,即使不是如此,也要你们有来无回!
你们竟敢如此杀害我们的世子,这是你们挑衅的代价!
眼见河流越来越近了,可回望身边的人,已损失很多,还有一些人虽在,却已是满身伤口。这一战,打的甚是窝囊!
站在河边,莫如风领着人立着不再跑了,顶上的飞鸟也徘徊着,那些士兵也不再攻击,只是静静的守着,好似静待他们的反应,看看他们是不是黔驴技穷了。
莫如风看看身边的将士,有的虽被流矢擦伤了,却无甚大碍,有些却已是奄奄一息,这样的队伍,再战斗,只是枉费了力气,不如留下些力量,卷土重来。
“身上无重伤者,待会听我命令,找机会渡河,回去报信,新城已失,重伤者,留下与我一起断后!听清楚了?”莫如风高声下令,将士听到这都深深明白,敌人的援兵已经在来的路上,多留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那些留下的必死无疑!
这是一命换一命的做法!即使心有不甘,但此时已无他法,于是齐声道:“得令!”那声音带着愤怒,带着不甘,带着悲壮,感人肺腑,催人落泪。
“走!”一声令下,早已分好的两拨人兵分两路,一路涉水而下,另一路在莫如风的带领下向那几只大鸟疯狂的攻击!霎时间天地之间,一片混沌,辨不清方向。
莫如风带着剩下的一百名左右的将士竭尽全力抵抗着,当长箭洞穿怪鸟的身体时,将士们心中涌起一阵激动。
一箭飞来,莫如风挥剑格了去,然而接下来的一箭却来不及挡,他平静的看着那一箭洞穿自己的身体,低头看着露在外面的半截箭尾,竟没有觉得疼,他抬手将箭从身体里拔出来,带起一串血珠,来不及多想,随手扔在了地上。然而背后又有几支箭穿破了衣衫。
看着自己的同伴在身边一个一个的倒下,他们的面容带着愤怒,带着决绝,却没有丝毫的畏惧,莫如风唇上漾起一抹笑意,这是他一手调教的人,果然没给他丢脸。
眼前的大鸟依然凶猛的攻击着,然而却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意思,那个离他最近的大鸟上坐着一个蓝色衣衫的白发男子,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莫如风。此时的莫如风已经濒临疯狂,心中唯一的意识便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