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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冴子姐,有没有喜欢的人呢?”就这么话赶话的说了出来,来不及收回去。小游紧握双拳深呼吸,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也无法平复剧烈的心跳

      “有啊,有过哟。”似乎是迟疑了一下,冴子才抬起头,凝望着天边的火烧云,轻轻回答道。那眼中的落寞惹得小游心里一阵阵的疼痛,伴着河川的冷风,冰冷彻骨。懊悔的搓了搓胳膊,发现湿衣服已经快干了,也好,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有心思去管什么别的东西。

      “我们走吧,丧尸都散的差不多了。”率先开口打破僵局,冴子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小游点点头,重新跨上驾驶座。在一片尴尬的气氛中,越野车驶上了堤岸。出于安全考虑两人还是放弃了机车改为步行,小游背上背包,带着冴子小心的爬上了公路。左右看看发现不远处一辆自行车倒在地上,于是,征用。

      夜里的街灯忽明忽暗,车轮发出的沙沙声盖过了草丛中的虫鸣。侧坐在后车座的冴子垂头看着脚尖下闪过的一条条单白线,听着前座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任由自己的思绪就此停滞。她完全相信如果有危险那孩子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而自己也有能力保住她。但是白天扭伤的脚踝,很棘手。先是在与小游孤身诱敌时被丧尸握住,然后跨越栏杆时的单脚落地,还有接住扑向自己怀抱的人,这些都不算什么。唯独在河边的那次,猛然的撞击地面,整个人顺着惯性向前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脚上,况且当时自己还硬是向后翻身跃起抓住保险杆保持车身平衡。啧,疼到麻木啊。

      “冴子姐,穿过这个公园就是沙耶家房子的后面。现在,先扫清障碍吧。”稳稳地停下车,小游转过身对还在发呆的冴子轻声说道。慢慢站起来,看着眼前众多的丧尸,心中那久违的渴求又有了冒头的迹象。握紧木刀,冴子很快进入无我状态,酣畅淋漓的打斗让她乐在其中,而另一边的小游几乎就只是打打下手。望着于尸群中游刃有余舞剑的女子,某人默默擦掉额角的冷汗。突然,冴子像是定住了一般没有了动作,甚至连握着的木刀都开始颤抖,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冴子!!!”顾不得许多,小游大喊着她的名字奔来,在冴子将被咬到的一瞬猛的把她拉到身后,又抬起脚踢飞几个曾经是孩子的怪物,不顾身后冴子那异样的沉默,攥紧她的手就跑。沙耶家是不行了,刚才自己的那声喊肯定招来了很多丧尸,看来还得在外面撑一夜才行。

      拉着提线木偶一般毫无反应的冴子跑进一间神社,小游拿起门栓封锁入口。走到一边摇晃着坐下,冴子始终沉默不语。皱皱眉,小游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默默掏出打火机点燃蜡烛。微弱的光芒照亮不大的空间,房间两边挂着黄色的帷幕,中央放着供奉的物品,还有两把看上去很有年头的长刀。拿下一把,又从包里翻出已经干了的制服,招呼冴子过来换衣服。却见后者怔忪了一下才慢慢按着脚踝挪过来,小游心下一慌。

      “冴子姐你的脚?是不是受伤了?”说着紧赶几步来到冴子身边,不顾她的阻拦小心脱下长靴随即倒抽一口凉气。纤细的脚踝此刻已是肿胀不堪,某些地方还有淤青,很明显是多次扭伤所致。

      紧咬嘴唇,小游万分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突然握住身边长刀猛地站起,刷的丢掉刀鞘,在冴子惊异的注视下对着黄色的帷幕就是泄愤似的一阵乱砍,然后就被落下的整块布料兜头盖住。

      “扑哧!”满头大汗的爬出来,就看到冴子捂了嘴吃吃的笑,小游一愣,摸摸脑袋也笑了起来。拉过书包找出水瓶,在看到满满一包的□□时又觉得无限挫败,合着做了这么多都是没用的?拍拍脸,把布料弄成许多细长绷带后用水浸湿,然后跪在冴子面前。

      “冴子姐,我给你处理一下吧。有什么话,等一会儿再说好么?”狠下心无视冴子的欲言又止,轻轻握住她肿胀的脚踝放到自己的腿上,拿过还在滴水的绷带先在脚踝绕两圈,再绕到脚底,脚背,最后绕回到脚踝。一直重复上述动作到冴子的伤处被层层包裹住才打了个结固定好。拍拍手擦掉水渍,小游将制服放在冴子面前,然后装作查看房间的样子躲远了。

      听着衣服悉悉索索摩擦的声音,思维又不受控制的回想刚才的体验。啊,是前扣式的呢,冴子姐的……啊呸呸呸!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小游揉揉脸走出来,慢慢面向冴子坐下。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我在的,冴子姐。”

      “好吧。”略微思忖,冴子下定决心开了口。看到对面那孩子立刻表情严肃脊背挺直,心情也稍稍有些放松。

      “或许对你来说毫无意义,但是,请听我说完。”顿了顿,望着散发橘光的火苗,说道:“刚才我那个样子,不是因为它们当中的那些孩子。而是因为,我想起了那种恐惧。你之前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那是肯定的了。我是女人,当然也会喜欢上……别人。”突然下意识的改口,冴子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集中注意力,冴子强迫自己忽略掉那瞬间的心情继续未完的讲述。

      “但我从来没有告白过,因为,我觉得自己不配。”目光落上那孩子放在自己手边的长刀。

      “怎么会!冴子姐怎么会配不上别人!”心情有些激动,女子眼中更深的落寞压得小游透不过气。为什么,为什么要露出那么寂寞的表情?

      “就算我险些杀过人?”沉默,对面人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沉默。

      “四年前,我走夜路时被男人袭击。当然我没有屈服,因为手上有从不离身的家传木刀。我打断了他的肩胛骨和大腿骨,警察了解情况后开车把我送回家。可是束缚我的并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我好兴奋……有了明确的敌人,那就是一种享受!那时候,手持木刀的我,知道自己明显处于优势的我,却佯装害怕引诱男人出手,然后毫不犹豫的发动了反攻。快感!那真是无上的快感!这就是真正的我,毒岛冴子的本质!沉迷于力量并以此为乐的我却拥有一颗少女的纯洁心灵,你认为我配吗!是,或许你会说你现在也这样,可是你那是后天形成的,而我早就有了。在公园里我发现,我一点没变,甚至是更加严重了。所以你说,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别人甚至是得到……唔?!”突然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后背被轻轻的拂着,就像是安抚哭闹的孩子一样。动动脖子,脸颊边深棕色的马尾挡住了烛光,斑驳的光点从发丝间透出,微弱却温暖。自己的心就这么沉静下来,任由被这么抱着。良久,耳后才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因为四年前报警的,就是我。”

      “什……”

      “没错,不然警察也不会那么快就来。当时我出门到离家很近的便利店买饮料,老哥因为感冒生病没有陪我,父母也不在家。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我看见有大叔在骚扰你,立刻跑去便利店要求报警,在店员打电话的时候我再返回来,就看到你已经把他打倒在地,那人嚎的像是杀猪一样难听。但是,当时吸引了我注意力的不是那个男的,而是你。”放开冴子看着她震惊的脸,小游坐回去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显得很平静。

      “当时的你,脸上还有血迹,领巾被扯松了,手握木刀指着脚下还在呻【人工打码】吟的男人。明明应该是恐怖的画面,可我啊,却觉得你很美,不可救药的美。苍白的灯光投在你的脸上,阴影交错使得你看上去朦朦胧胧的,像是虚幻的一样。抱歉我实在不会形容,但硬要说的话,就是在那满月照耀的山谷中随风摇曳的罂粟花,美丽,却又孤独。你给我就是这样的感觉。”掩饰的抓抓脸,触手的却是灼人的热度,还好烛光不是很亮,不然自己脸红的样子一定糗大了。

      “可是你不害怕么?真实的我就是这样沉迷于力量无法自拔,享受其中的啊!就算你现在不会害怕,可等到我以后把本性全部表现出来的时候也一定会害怕的!”虽然说刚才的一番话很让自己感动,但为了以后不会再伤心,还是把人推开的好。

      “不会害怕,只要是真实的冴子姐,就不会害怕。事物本身的存在并没有错,所以冴子姐你不用苦恼。崇尚并拥有力量并没有什么,只要你能用在正道上就可以了。在现在这种时候,保护大家就是正确的事。”抓住还在惶恐的人的肩膀,小游紧盯着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一字一顿,殊不知这每一字句都敲进了那人的心里。像是一阵暖风吹绿了大地,冴子清楚地听到什么东西破土发芽的声音。眼眶发热鼻子发酸,但心情却是无上的明媚。

      “谢谢你,小游。”真心实意的道谢,冴子伸手把人捞进怀里紧紧抱住。安心的垂眼看着腿边才到手的锋利武器,自己放下的不止是顾虑。谢谢你,让我明白了很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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