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顾人来》沐青九殇

5、第五章

　　吃完饭回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本想回来补个觉，刚一进门，林浅就拉着我说：“快来快来，换上这套衣服。”我一看她手里果然拿着几件花衣服。
　　我摆摆手：“换衣服干嘛，又不要相亲。我累死了，去睡了啊。”
　　林浅拖着我不放，一脸奸笑：“哈哈，小丝你真聪明，我们就是去相亲的，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啊。”
　　我眨眨眼，貌似大概是有这么回事儿。这几年，我一直没再谈过恋爱，一个人过得挺好的，没必要花费那个时间、精力和金钱。倒是林浅，比我还着急，老早就让罗成给我留心着。之前，林浅好像是说过有个叫武子阳的，各方面都很合我胃口，就想约个时间出来见见，只是我受了伤，便耽搁下来了。
　　林浅拉着我不放手，我只得拖着她往房间走：“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都快困死了，好女人，我先睡会儿。”
　　“你早点找个伴，也省的我天天给你做饭。”这倒是真的，我不会做饭又不想吃食堂，每次都是林浅做了，我负责洗碗。要说林浅的厨艺，虽比不得大厨，不过，打发我就绰绰有余了。
　　我揉揉眼睛：“好吧，就当心疼你了。不过，衣服就不用换了吧。”
　　林浅鄙夷地看了看我身上半旧的毛衣和牛仔裤：“我是怕你给我丢脸。”
　　我：“......”
　　坐在餐厅里我都觉得冷风直往衣服里灌：一件薄风衣，一条不到膝盖的裙子，一双高跟长靴，这可是深秋啊！我搂着林浅，觉得我都快贴到她身上去了，这丫算闺蜜么？
　　林浅无奈地看看我：“你再不放手，别人都以为我跟你是蕾丝了。”
　　我看看四周，餐厅里人虽不多，但几乎每个人都在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又往她身上蹭了蹭：“女人，你知道的，我就是喜欢你。”声音娇媚得连我自己都抖了抖。
　　林浅抬手扶额：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罗成和武子阳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罗成轻咳一声，一脸淡定--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武子阳似乎也不怎么在意，只低着头偷笑。
　　我放下搭在林浅身上的双手，理了理头发，觉得在陌生人面前还是应该淑女一点，好歹这也是鄙人第一次相亲。
　　武子阳的照片我虽见过，但和真人比起来，还是觉得真人好看。他五官算不上很出众，但却很干净，咋一看上去，竟和曾经的欧杰有几分神似。
　　这样的相亲跟那种正式的相亲比起来，轻松多了，权当交个朋友。所以，一顿饭吃下来倒也快。武子阳不怎么爱说话，很安静，这一点很符合我意。总的来说，双方感觉都不错，有点发展空间。
　　吃完饭，他们提议去唱歌，好不容易有个周末，疯狂一下也好。
　　还没进KTV大门，就看到对面走来五个人，我眼光一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难怪右眼皮跳了一上午。
　　我刚出院那几天，欧杰虽每天都往酒吧跑，不过，这几天倒没见到他人。见不到也好，我也就没太在意，没想到，今天确是冤家路窄。
　　林浅觉察到我脚步一滞，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正巧欧杰也往这边看过来。林浅拉拉我，小声说：“小丝，要不要......换一家？”
　　我摇摇头，反正各玩各的，横竖也碰不到一起去。便放慢脚步，想等他们进去了，我们再进去。
　　哪知，刚这样想着，欧杰向他身边的几个人说了些什么，就冲我们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眼睛里满是欣喜：“包子，真巧啊！”
　　他眼圈有些泛红，眼神也有几分迷离，浑身的酒味，看样子喝了不少，这猛然一拉，力道也不小。我挣了挣胳膊，他却握得更紧了。
　　“放手。”我有点恼了。身后武子阳和罗成注意到我们，也走上前来。
　　欧杰看看罗成，看看武子阳，又盯着我看了半响，我这才想起来身上穿的还是短裙，估计这还是他第一次看我穿裙子。我不喜欢穿裙子，这在他10岁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眼里的惊艳和欢喜在看到他们后一扫而光：“他们是谁？”
　　“他们是谁都不关你的事，你放不放手？”
　　欧杰却似跟我较上了劲，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包子，你真的想让我放手？”他眼里闪过一丝痛苦，随即又像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一般，抬头，展颜一笑，那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12年前的少年，轻轻揉着我的头发，眼里永远是水一般温柔的笑意：“瞧，我们家包子又长高了。”“呸，谁是你们家的了。”“你刚刚自己做梦说的啊，说长到后要嫁给我，刚说的自己就不承认了？”
　　嫁给他？原来我曾经想过要嫁给他。
　　欧杰抬手揉揉我的头发，像以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这一次，我真不会放手了。”
　　我无语，想他真是喝醉了，净说些有的没的的话。我也不想跟他在这件事上纠缠，掰开他的手指：“你喝多了。”
　　旁边的林浅和罗成也过来拉我，刚弄开他的手，跟他一起来的那几个人可能是看他这么久不回去，也跑了过来。
　　跟他一起来的一共四个人，两男两女，看看欧杰，又看看我们，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这时林浅突然扯了扯我，指着他们中的一个人小声对我说：“小丝，你看，他就是那天失手砸伤你的人。”
　　虽说当天我并没有看到罪魁祸首，但我还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人就站在欧杰侧后面，显然也认出了我们：“咦，这不是那天那个......？对不起啊，那天我喝多了，不小心弄伤了你，一直没当面道歉。那个，你的伤好了吧？”
　　他倒诚实，这么快就主动认错了，我点点头：“恩，已经没事了。”我拉拉林浅，转身对他们说道：“走吧。”
　　我以为在这么多人面前，欧杰多少会收敛点，没想到，跟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又拉住了我--丫的还有完没完？！
　　这下我真的怒了，转过头却瞥见他身后的一个女人正用一种愤恨的眼神看着我。我正想发火，那个刚跟我道歉的男人拉了欧杰一下，说道：“既然都是认识的人，不如，就一起玩吧。反正我们定的是个大包房，五个人也不热闹。就当我请你们，给你们赔罪的。”显然他看出欧杰不想让我们走，又看我满脸怒火，怕引起矛盾，便拿了自己作挡箭牌。
　　我心知躲也不是办法，犹豫了半响，吐出一个“好”字。
　　林浅和他们倒也没说什么，跟着我一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