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红娘》竹荪慕

13、小鱼才露尖尖尾（翩翩公子哥上）

　　阿丁一离开我就一蹦一跳跑回客栈，一眼就瞧见司晴姐姐坐在门边上的桌子旁。
　　“司晴姐姐！”两日不见还真是想她了，我朝她挥挥手往她边上一坐。
　　“鱼、鱼妹妹！”她紧紧抓住我的手臂，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番，“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我很好，对了，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先把两日来我的情况大致同她说了，她想了会儿问道：“那间小屋子是不是藏着施公子要找的银子？”
　　“不清楚，况且就算里面有我们也运不出来呀，得想一个能让他们自己拿出来的方法……”
　　“他们自己拿出来？可能吗？”
　　我抬头看出了司晴姐眼中的关切，扬起嘴巴笑道：“不用担心的，虽然我现在还没想到，不过我一直相信，任何事情都是有缺口的，只要我们找到那个缺口，一定能成功的！”
　　司晴姐回了我个笑容，继而道：“你刚才说你要去红花楼？这怎么行呢？姑娘家……”
　　我也说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去红花楼，好像心里隐隐觉着兴许我要找的答案就在那里，可是司晴姐姐怎么会理解这种连我自己都觉得没有把握的感觉呢，因此闭上嘴没说话。
　　“你要去红花楼？”冷冰冰的声音。
　　难道是冰山脸？我回过头，果不其然，冰山脸抱臂倚靠在客栈的门上。
　　他撑起身体朝我们走来：“你怎么进去？”
　　虽然不喜欢他这个性格（当然他三哥的性格我也不喜欢），但是每次说出来的话问出来的问题都在点子上。
　　“这就需要你们帮忙了……施公子有没有多余的不要穿的衣服？我想扮成个公子混进去……”我满怀期待望着他。
　　他盯着我：“你要做这件事有没有跟三哥说过？”
　　“没有。”我转过头，“我就进钱府那晚有见过他，之后都没他音讯。”
　　冰山脸没继续问，只是踩着楼梯上去了，不一会儿又走下来往我脸上丢了块布。
　　我抓起盖在脸上的布，是一件泛黄的长袍子。拿起衣服在自己身上比比，好长，都快拖地了。
　　我可怜兮兮地望向冰山脸，他耸耸肩：“最小的一件了。”
　　一旁的司晴姐从我手中取过衣服：“这倒不是问题，我可以把它改短些，也不用花多长时间，只是……鱼妹妹，如果你在那里不小心暴露自己，事情反而会变得更糟，你，当真想好了吗？”
　　冰山脸也盯着我，好像我接下去做的决定关乎生死了。
　　不是吧，青楼真有那么危险？能比豺狼虎豹还可怕吗？我对青楼的理解也就在表面，村长和我说过些……
　　我没正面回答司姐姐，而是催她快改衣服，她瞧瞧我又看看冰山脸，还在犹豫着。最后还是我推推她才上了楼。
　　吃完午饭我一直待在楼下趴在桌上等着司晴姐，无聊没事干的我晕晕乎乎打了盹儿，终于约莫申时她下楼来叫我。
　　换上衣服，在腰间绑上缎带，扎其头发，我原地转了个圈，朝向司姐姐和刚走进房间里的冰山脸问道：“怎么样？像不像哪家的小公子？”
　　司晴姐站在那儿抿嘴一笑：“像！”
　　“太矮了。”冰山脸小声说着。
　　矮？！
　　“我就是矮，怎么，碍着你了？！”冰山脸是替他三哥报复吗，居然拿矮来说事？
　　他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地摇摇头：“矮就显得小，青楼的人会让那么小的人进去吗？”
　　我一脚踩在凳子上：“哈哈，只要本公子样貌上不差其他都能混过去的！”
　　他白了我一眼，从兜里摸出什么东西扔给了我，我一看，一个元宝样子的银子……
　　“这……”我低下头盯着银元宝，长那么大第一次见到那么大个儿的银子，还真沉。
　　“去青楼没银两你是卖身去的？”一边说着一边他又拿出个东西扔我手上，我再一看，一把折扇子。
　　我右手执扇用力打开，扇面上头写着许多字可惜我一个都看不懂。
　　“多谢了！”我拱拱手，把扇子别在腰间银子揣在怀里，“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去红花楼大概会比较热闹吧。施公子，司姐姐就拜托你照顾了，你们二位就在此处静候我的佳音吧！”
　　我拍拍司晴姐姐的肩膀，没等她回话就已经自顾自下楼出了门。
　　到红花楼门前时，太阳渐渐落入山下，日光印在石板路上红红的一片，倒还真如这青楼的名字。
　　门口来来往往许多人，有几个穿着几乎透明的纱衣的姑娘挥着手中的白绢朝路上的老爷公子身上送去。
　　单论样子的话，她们比“没钱氏”都要差点，要说有什么差别的话大概是性子吧。这些姑娘性子软软的好像随时都会倒在地上似的，钱夫人好像更强硬些，难道钱老爷喜欢那种软骨头？
　　我还没想明白呢，有两个姑娘已经往我身上贴了，胭脂水粉的香味窜入鼻子里，吸不上气了……
　　没办法只好半推半就地进了红花楼。
　　“哟，小公子，第一次来咱红花楼吧？”刚被推进去，一个穿着大红色衣裙的妇人朝我走来，一边走一边扭着腰，我还在那儿替她担心腰会不会扭闪了。
　　“啊，是啊，我、我到鱼水镇做些买卖，路上听别人说这儿能找些乐子，不知……”我从怀中掏出冰山脸给我的元宝银子，左手抛接银子右手拿出扇子“唰”地打开，装模作样扇了几下。
　　那妇人眼睛朝我左手瞄了眼，然后笑得更欢了：“哟，那公子可是贵客呢！我这儿的姑娘呀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不知公子想要哪个姑娘陪你呢？”
　　我不动声色瞅瞅青楼的格局。底下大约是大厅堂，几个大老爷们坐那儿喝酒划拳，边上站着几个姑娘锤锤肩敲敲腿的，不过声音实在是大。在看楼上，似乎是一间间单独的小屋子，相对安静点。
　　“我先瞧瞧，若是相中哪位姑娘了再来找您。”我摇摇扇子斜眼看着妇人，她脸上的表情变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恢复，我“啪”一下收起扇子，“怎么，怕本少爷会溜吗？”
　　“没有没有！”她扭着腰靠近我，“这不公子您第一次来这嘛，要不我带您走走？”
　　也好，省得自己到处乱窜找不着方向。
　　我点头示意她带路。
　　上了二楼，每间屋子都关着门，有时会传出说话声有时则是意味不明的闷哼声，那妇人一边走一边说：“公子今晚在这过夜吗？”
　　“如果能找到乐子自然就留下来。”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回答。
　　“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羞答答的还是妩媚多姿的？我好替你物色物色……”
　　羞答答的？妩媚多姿的？这都什么和什么？正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旁边屋子里突然冲出来两个人。
　　“菊儿！给我亲两口嘛！”一个裸着上半身的男子追着个上身只剩肚兜的姑娘在走廊上跑着。
　　“周公子菊儿在这呢！来追我呀！”那个叫菊儿的姑娘一边跑着一边回头，说是跑其实就是走得比较快，好像就是要被抓住似的。
　　我就喘了两口气，周公子就把菊儿抓住了，两人抱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过了会儿周公子就拖着菊儿进了屋子。
　　胭脂的味道以及周围发出的声音让我一下子喘不过气，我停下脚步用手拍着胸口，这样的地方果然还是少来的好。听司姐姐他们的话，青楼很危险，原来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危险，现在看看周围的男男女女，胭脂味酒味混在一起闻进鼻子里，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胆怯起来了。倒不是身体上的，比如胭脂味儿之类的，而是心里，这里的人都笑着，似乎很快乐，可是又有哪个的笑是真的？在我看来都是假的，唱歌跳舞欢乐的景象都是假的，有几个是付了真心的……
　　“公子没事吧？”妇人转过身盯着我看，大概是刚才因为胸口闷另外心里想着不好的事我脸色有些不太好吧。
　　连忙摆摆手：“继续走吧。”
　　“公子难道是第一次来青楼？”妇人眯起眼睛瞧着我，一般村长想到什么主意算计人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难道……
　　要是被发现可不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