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仙道彰]——I.F》五月病症中

38、第 38 章

　　（三十八）

　　闭上眼睛吧……

　　这样的话语并不是任何的疑问，却又像是对心中所有的疑问收获了最为满意的答复后所下定的决心。仙道在这个时刻第一次感到了紧张，他看着眼前的小翼听从了他的话语后缓缓阖上了眼帘，环着的手臂变得更为小心翼翼，像是对待玻璃易碎品般的谨慎，却又像是对待某些神圣不可侵犯的事物般慎重。

　　于是，他也渐渐闭上眼，将他那似宣誓一般的眸色挡在了长长的眼帘之下。然后，他感到温热的气息伴着源自于小翼的香氛逐渐的包裹住自己，却在零点一秒的间歇后，被不曾意想到的力度生生推开。

　　啊！！——施力的主人像似也极度震惊般的模样，对上此刻仙道脸上那显而易见的尴尬，小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唔……自己好像做了不得了的蠢事啊！

　　在没有被“指示”闭起眼睛之前，对于仙道逐渐凑近的脸庞，除了全身僵直的生理机能反应外，小翼那时砰砰直跳的心简直要跃出了喉咙口。而在听到仙道那般温柔的话语之后，明显预感到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的情况下，不争气的大脑皮层却拼命的跃动，以至于翻腾出了某些极度不合时宜记起的片段——海边，香肠嘴，还有……初吻。

　　为什么会是这样子的啊？！

　　两个人，几乎可以说是抱有同样欲哭无泪的疑问。即使是平时沉稳淡定的仙道，对于当下这个时刻也无法不为之汗颜。算是被拒绝了吗？理性上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事，在客观上已经摆出了再明显不过的铁证——这的的确确是拒绝啊！

　　仙道几乎是愣了半分钟，平日敏捷的思维在此刻彻底当机，对于这个可以称得上是人生最为尴尬的时刻，他最终只好挠挠头，勉强挤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自嘲般的说了一句“真是伤脑筋啊……”

　　而比起仙道的伤脑筋，此刻的小翼几乎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巴不得剁下那双可恶的手。她急切却又胆怯得望着仙道，小心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神情。她想即使仙道的脾气再好，那么在她的身上也早已透支，关于她骗他，隐瞒他，离开他……以及此刻的，推开他。

　　所以，当仙道不知为何突然从椅子上站起，神经高度紧绷的小翼瞬间就要奔溃。

　　完了！他是要走掉了吗？！不能是这样子的啊！

　　她着急的连眼泪也顾不上流，身体快于大脑的反应扑向才要站起的仙道。确切的说，是带有跳跃性的飞扑，所以还没站稳的仙道这就被不偏不倚的扑倒在地。

　　“这……”尴尬的事情也不用都赶着在同一天发生吧。

　　仙道的两手一左一右的支撑着身子，看着几乎是“骑坐”在自己身上的小翼，窘迫的连挠头这个动作也无法完成。原本身上的外衣在混乱中被褪去了大半，印有陵南7号的蓝色小背心终于在这个已经不能用狼狈来形容的时间点上得见天日。

　　仙道从没有想过，此刻自己会如此希望越野的出现。

　　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小翼紧紧拽着衣角，涨红了的双颊之下小嘴一张一合，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是诱人。不知何时变长了的碎发散乱的垂落，一路滑过她那白皙的脖颈，锁骨，以及锁骨之下应着紊乱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着的……仙道不敢动，却又不能不动。于是他希望，能有一个外力的乱入来终结掉此刻的尴尬，哪怕是越野也没关系。

　　可是，越野怎么会在呢？仙道被自己脑海中的这些乱七八糟囧到，却在下一秒释怀般的轻笑。他突然觉得，只要自己和小翼在一起，就会时常像今日这般失常无措。可是，却又很喜欢这种无措，偶尔变得不像自己，偶尔体会的焦虑，其实都可以被命名为幸福的一部分吧。于是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捧过小翼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记轻吻。

　　仿佛在认识关于你的更多时，也认识到了关于自己的更多。

　　可是，世界上仿佛却有一种定律，即是当你倒霉时喝凉水也会塞牙。即便越野是无法从神奈川瞬移到东京代代木公园内的这一间准备室，但不代表别的不合时宜的家伙不会出现，比如——

　　“小翼！小翼！怎么样？！他来了没有啊？！”

　　轻快欢悦的女声随着室外的空气一股脑儿的灌进气氛暧昧的准备室中，仙道和小翼的反应同时慢了一秒，以至于当他们齐刷刷的望向门口时，乱入者早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将房门紧闭。所以仙道压根没有看清声音的主人到底是何样貌，他想可能会是工作人员吧。

　　“我该不会……要上报纸了吧。”思绪和情绪终于平静下来的仙道解围般的自嘲道。

　　此时小翼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慌张张的站起身。她认得刚才的声音，于是更加的羞愧，她想下次再见寺岛时一定会被狠狠地奚落。不过，那也是下次的事了，此刻她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好好对待。

　　“你穿着……队服呢。”小翼不好意思的瞅向“衣衫不整”的仙道，心里一时间有些感动和心疼，他是下了比赛直接赶来了吗？自己那么不负责任的寄了张邀请函，全没有替他想过。突然间记起早前日子里，某日市川曾说过的，县大赛就要开始了。想必现在，一定是在赛季中吧。

　　“嗯。”仙道稍稍整理好自己的衣着，轻轻拉过小翼坐到椅上，他想终于能好好的说会话了，于是便接续道，“今天我们进了八强。”

　　“真的吗？”小翼红扑扑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甚至比本人还要高兴的模样在仙道的眼中显得尤为可爱。

　　“我好想去看哦……”紧接着又是满怀失落的语气，情绪变化之快像个天真的孩童。仙道怜惜的揉着她的长发，却又说不出安慰的话。因为他也希望她能去看，可是他知道，这似乎有些困难。

　　“恩，下次……我一定要去看呢。”

　　完全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小翼的目光紧紧盯着仙道的蓝色球服。她觉得这样的蓝色真是好看极了，像是神奈川海的颜色一般，映衬着仙道熠熠生辉。她想，在篮球馆的灯光照耀下，跑动着的仙道一定会更加的具有魅力，而如果这种魅力无法被捕获在自己的瞳中，那是怎样的可惜与不甘啊。想着想着，小翼甚至开始嫉妒起那些素不相识的观众，于是她决定，她一定是要去看他比赛的。

　　“好啊。”仙道的回应较为委婉，他的心里被小翼的几句话填的满满的，暖暖的。即使只是说说的也好，他还是很高兴能够听到她这样说。恩，只是她这样说了，他便觉得满足。而不想给她压力，并且知道她的难处，所以成熟的仙道并不会作出“一定要来哦”这样的约定。

　　可是仙道的包容和温柔并没有被小翼完全的体会到，反倒是觉得对于自己刚才的笃定仙道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模样，于是小翼的小孩子心理再次发作，微微负气地说，“我说真的哦。我一定会来的呢。虽然……”虽然夏季的来临意味着她的行程会更加忙碌。

　　“可是，接下去你们还会有四强赛不是吗？”没有给予仙道插话的机会，小翼抬起头，亮晶晶的眸子透着盈盈的笑意，小手再次不自觉的握住仙道的衣角，讨好般的将脑袋凑近，甜甜地说，“就算四强完了，还会有半决赛，之后还会有决赛，全国大赛……你们陵南还有那么多场，我总有一次能赶上的呢。”

　　“你说的好像是巡回演唱会一样。”仙道被小翼的这席话逗乐，唇角边的弧度又往上扬了扬，无法克制的伸出手去将她环进自己的怀中，轻轻枕在她瘦弱的肩膀之上。陵南会走多远，即使是仙道自己也无法预示，但方才小翼的那一席话，已深深探进他的心窝，这种充实且温暖的感觉，仿佛渐渐从不知名的某处涌起的力量。

　　谢谢你……他用一个怀抱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