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地主》跳舞的萝卜

11、第 11 章

　　“老爷真的要亲自去接小叔？”
　　“啊，已经跟圣上请了探亲假，三个月，轻车简骑足够往返，且还能在家里住上几宿。阿爹去世时，我正在外面奔波，竟是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的。还是阿爹提前交代过，信件又突然停了，我才知道阿爹去世的。哎，那时候弟弟还小，一个人处理丧事，还要保全家业，也是着实不易。”
　　“要不我也跟你一起回去吧，你我成亲时匆匆忙忙的，阿爹并未到场，我也该去阿爹坟前磕个头的。”
　　“你身子弱，这样舟车劳顿的实在不适合，这次我去，会将阿爹的牌位请回来，到时候再磕头也算全了礼了。正好咱家小辈都没在阿爹面前进过孝，到时一并磕了头，也算是全个孝心了。”
　　徐柳儿想想，倒也是这个道理，“请牌位是大事，不如让老大跟你去吧，免得忙忙活活的，那边再没个能指使的人。小叔年纪太小，这种事耗精力，有老大帮着你，我也好放心。”
　　“老大工部那边事儿多，我既已请了假，王爷那边恐不会许他的假，让老二跟我去吧。”
　　“那行，我让人去国子学说一声，让老二跟你去吧，他也大了，去老家走走也好。上次小叔送了不少家乡特产过来，这次你去，用准备回礼么？”
　　“不用，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左右是要接他来住的，你把给他准备的东西都抬到他的院子去吧，省的运过来运过去的，还不够麻烦的呢。”
　　“原本想着小叔来了住在听月院的，那里宽敞，又能直接从角门出府，虽然离咱们远些，倒是方便自在。不过听齐赦说老家统共就小叔和一户姓周的家仆外加一个做饭的寡夫，住在那里会不会太空了些？”
　　“无妨，你给他安排几房伺候的，挑那稳妥的，好好敲打敲打，别叫咱们弟弟觉出不自在来。”
　　“老爷也是知道咱们府里的人，大都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怕给小叔安排过去倒有什么闲话了。不如从外面买几个人，我调教两个月，等小叔来了，我再带他去牙子那里挑人，老爷觉得怎么样？”
　　“行，就按你说的办。我这一出门就两三个月的，家里家外你多费心了。”齐宇握住徐柳儿的手，紧紧捏了捏。
　　徐柳儿脸一红，“以前你哪次出门不是几个月不回来，老大老二出生那阵儿，可是连他们阿爹的面都没见着的，一把年纪还说什么酸话。”
　　“辛苦你了，我都记在心里呢。”
　　夫夫俩一宿无话，亲亲密密的搂着睡了，第二日一早，齐宇轻手轻脚的起身，并未惊动折腾了一夜的哥儿，带着老大老二一起去了。
　　原本只打算带老二齐易去的，没想到老大自己找来，说是珉王特许他去一趟青城县，说是那里有一种叫草莓的果子，让他去考证一下，看看是否适合上京种植。
　　这草莓齐宇是知道的，不就是自家弟弟稀罕巴拉的拿了马车运过来的么，十棵草莓栽子。听齐赦说，这栽子直接栽到地里就行，并没有多少讲究，不过他没敢动，怕小弟好容易弄的这么点儿东西，再叫自己给毁了。
　　左右齐宝是要接来的，等他到了之后再栽上就是了。
　　齐宇这边带着两个儿子策马扬鞭往老家青城县大柳树村赶，齐宝那边却正在雇人摘果。这个活儿爷们和哥儿都是能干的，基本家家都有人来干活儿。现在这个季节，地里活还没开始干，家家闲人都是有的。
　　不过周涛却也并不是有多少人雇多少人的，大家乡里乡亲的，谁干活实惠，谁爱耍滑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些的。摘果这活儿，要经常仰头伸胳膊的，还要有那手脚利索的爷们，能爬高上树的，这活上了年纪的是干不了的，即便干的了，齐宝也是不敢雇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找谁说理去。
　　所以来齐宝家干活儿的，通常都是十二三岁到三十六七之间的爷们和哥儿，这样的人也都是家里的壮劳力，家里有什么活儿都指望着他们呢，所以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来的。不过每天基本都有个三四十人能来干活儿，保证每天能摘个二百多筐苹果五十多筐梨的，这样算来，半个月就差不多能需要运出去的果子摘好。
　　等到这批果子运出去后，果园里剩下的基本就都是秋梨了。这种梨能一直在枝头挂到冬天下雪时候，那时候才算是真真成熟的时候，吃着又软又甜。
　　不过大冬天的，自然没有人愿意上山去摘这个，即便是能得些钱，但是又冷又滑的，而且还要爬高，太过危险，是没人愿意接这个活儿的。好在这个梨有个好处，尚还在青涩的时候摘下来，放在阴凉的地方捂上，等到了冬天，也能把他捂熟了，真真再好不过。
　　等到要吃时，再拿到屋里面，用凉水涣上，等到水面儿结了厚厚一层冰，砸开冰，那梨就又是甜软相见，冰凉凉的十分好吃。自然，也可以直接啃的，不过果肉中带着冰碴，小孩子十分愿意这样吃，吃这个牙口得好，要不能生生拔掉了牙。
　　这梨现在摘下来齐家没地方放，预备着等农忙彻底结束了，入冬之前再摘下来。
　　齐家的果子多，但是要想形成规模还是不够的，所以这种水果买卖，一向都是几个果园联手干的。这边果子摘的差不多了，周涛联络了一下其他几个果园，都准备妥当了，才如往年一样雇了车行的车，整整装了满满五十辆车。这是要与另几家果园的东家汇合后，再一起运出去的。
　　不过这些事儿都不用他操心，周涛自然会办好的。工钱已经发下去了，周涛做主又给帮工的每家多送了一筐秋梨。苹果一般家里都会种那么一棵两棵的，并不是啥稀罕物，反倒是这秋梨，都是过年之前手里有些余钱的，才会买上三五斤，或是送礼或是家里留着吃。
　　今年周涛不用跟车，头前儿两年都是他跟着的，现在买家已经稳定下来了，周涛也就能松口气，休息休息了。
　　周涛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跟车走一回的，虽然路上说不上多艰苦，到底不比家里，每次回来都要黑瘦一圈儿，齐宝看在眼里哪有不心疼的。今年周涛没跟去，齐宝也是很高兴的，哪能每次都要他们这边派人去，其他几个果园也该出人才是。
　　“少爷，您瞧，今年我不用去西边儿，咱家地又都是佃出去的，留下的那几亩地种的都是菜，两天咱家活就都能干完了。”
　　齐宝似笑非笑的看向周涛，这小子这么客气，必是有事相求。
　　果然，周涛嘿嘿一笑，搓搓手，“这秋收么，各家各户都怪忙的，赶着下雨之前收呢。”
　　齐宝也不往下接话，只笑眯眯的看他怎么说下去。
　　这人平时多伶俐的一个人哪，这咋还说不通了呢，周涛恨恨地想。
　　“那个事儿，你听俺阿嬷说了么？”
　　齐宝终于有了回应，不过却是明知故问，“啥事儿啊，没听说啊。”
　　“你……你咋这样呢？”周涛急了。
　　“哈哈……”齐宝被逗得大笑。
　　知道上当的周涛也不急了，这人显见着就是知道自己要求啥事的，在这儿故意逗他呢。周涛伸出恶魔般的手掌，袭向了齐宝腰间腋下的嫩肉，让你逗我、
　　“啊，不要，哈哈……别哈哈……嬷嬷……救……救命……”
　　“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
　　“哈哈……不……不行了……啊哈哈哈……”
　　周涛要说的，自然是去徐淼家帮忙的事儿。周涛还真没想到，自己阿嬷竟然就这么把徐家的事儿办好了。他竟然不知道，徐老爹竟然还从自己阿爹借过钱，虽然拿这事儿去说亲有些不讲究，不过自己阿嬷说得对，跟徐老爹那人还真不能按正路走，永远都是说不通的。也还好周涛还能拿这事儿说道说道，要是其他什么胡乱人相中了徐淼，估摸着只要聘礼给到了，他是不介意自家哥儿嫁个什么人的。
　　周涛也没瞒着徐淼，该咋回事儿都跟他说明白了，徐淼太了解自己阿爹了，周阿嬷说的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徐淼一点头，周家与徐家做亲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周家请了徐家三口人和村里一个老嬷嬷，算是媒人的，到齐家一起喝了酒，过了礼钱，这事儿便算是正式定下来了。因徐家哥哥徐水虽然已经小定，但是尚未成亲，只等着徐水成了亲，再过半年，徐淼便可以出门了。
　　徐淼年岁不大，过了年也才十三，倒是够了成亲的年纪。只是一般人家，因阿爹阿嬷都在，舍不得自家哥儿早早的出门，所以都会先定亲，等到哥儿十四五了方出门。
　　徐家情况却有些特殊，先不说徐家阿嬷早早的便去了，徐老爹又是个掌不起家的。单说徐淼这几年在家里当家，管徐老爹管的严了些，徐老爹难免会有几句抱怨。这无心的抱怨，落在别人家耳朵里，那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无论徐老爹是个多么不靠谱的，儿女这样看着管着，便是不孝。所以徐淼的名声渐渐坏了，与徐老爹酒后胡言可是有不小的关系。
　　徐淼名声不好，是个极为厉害的，这也是徐水十八了才定上亲的缘故。徐水能干憨厚，自然也是有哥儿相中他的，撇开徐老爹不说，家里还有徐淼这么个煞星。那个哥亲愿意一进门就对上这么一个厉害主儿的。
　　现在徐淼大了，跟周涛又有些情意在的，都知道这俩人基本就是能成的了，媒人给介绍时，人家一听徐淼很快就能出门了，嫁的还是有能耐的周涛，再一听大瓦房也盖好了，就一个徐老爹也就不算个事儿了，便应了这门亲事。
　　这些徐水是不知道的，都是徐淼暗地里跟媒人说的，周涛也说自己是必娶徐淼的，媒人也才敢这般跟人家打包票呢。
　　徐老大既然已经定下来了，徐淼与周涛这边自然也就加快脚步，这不紧跟着也定下了么。消息传到关家屯那边，关月家也才算是彻底放心了。
　　因着这一事儿，徐淼自然不好在家待太久，总越不过当哥哥的去，所以徐淼这边全都定好后，便知等着徐水成亲了，他便也就要出门了。以徐淼的话说，免得碍了哥亲的眼，这亲戚里道的，再结成了仇可就不美了，大哥也为难不是。
　　周涛只有更着急的，哪里有不应下的理。
　　倒是齐宝，虽然觉得这十二三四的就成亲有点儿早了，但是这个时代本来就这样，他也便不好说什么了。
　　算了，成就成吧，左右不过就是家里多了口人，不定再过两年就又有几个小涛子在自己周围转啊转的，倒也热闹。
　　虽然他不想找个男人过一辈子，但是这里又没有女人，难道还要阻止身边的人繁衍生息？太不道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