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同盟》）浅羽之森》NINI的青蛙先生

16、第 16 章

　　悠太不答话，戒备的望着他。名叫白虹的少年上前一步，抱拳道：“吾家良卿因我之由，已被锁万丈海底整整六百年，贫道苦寻解救之法百年，又养子之类近五百年，终圆满于今，只求两位成全。”
　　悠太，佑希：“……说人话。”
　　白虹施施然上前一步，跨入莲蓬中，席地而坐，以手指地，示意浅羽兄弟也坐下，悠太和佑希见他并没有恶意，对视一眼后，也在他对面屈膝坐下。佑希悄悄伸过手去，与悠太十指相握——他不知道悠太刚才为什么要吻自己，但那个吻让他现在充满了安全感，这就像两人平时牵手拥抱一样自然。
　　少年如浓墨般的黑色道袍无风自动，一派仙风道骨更衬得他眼底一片清明透彻，只是眉目间尽是化也化不开的悲凉，他看着眼前十指相扣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继而娓娓道来：“中国后唐冯贽曾编有一本《云仙散录》，其中有一篇《黑松使者》是这样说的：玄宗御案墨曰龙香剂。一日，见墨上有小道士如蝇而行，上叱之，即呼‘万岁’，曰：‘臣，墨之精，黑松使者也。凡世人有文者，其墨皆有龙宾十二。’上神之，乃以墨分赐掌文官。文中的所记载的小道士‘黑松使者’，说的就是我。你们所在的这个空间，就是我的本体，砚台‘龙香剂’。”他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伤心事，秀气的眉皱了起来，面露悲戚之色。他深吸了口气，才又说道：“而被赐墨的掌文官，名为凌虚……我与他……日久生情，私下结为夫妻。然后像所有人仙相恋的俗套故事一样，我们被天庭发现了。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墨仙，他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凡人文官，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我被剔去仙骨，逐出三界之外，而他因屡次反抗并出言冒犯了司刑使，被封入了万丈海底，永世不得超生。”
　　白虹说到这，就敛了眼睑，低目陷入了沉默。悠太手中摩挲着佑希柔软纤长的手指，微微有点晃神，所以没有接话。倒是佑希先开了口，对他说：“你也说了你一个仙人都无法反抗，那我和哥哥两个凡人又怎么帮得了你。”白虹听言，抬头看他，黯然的眼神突然闪亮了起来，对佑希说：“三界之中的万物一直以为三界之外只是一片虚无，所以天庭将我逐出三界之外本是想让我自生自灭，但是连我也不曾想到的是，三界之外的，是另一个三界。那里的神才是真正的神，仙也是真正的仙。而我所在的三界，不过是一位身处高位的仙人闲暇时做着玩的小模型。呵……说来也可笑，不知道我们那位所谓的天庭主宰者知道了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悠太和佑希觉得这段话信息量实在太大，一下子没法消化，也难怪，今天发生太多事，他们两个的三观已经摇摇欲坠，这个叫白虹的美人要是再推波助澜一下，他们的三观一定立马轰然倒塌。
　　果然，这位美人很不负众望地推波助澜了：“我将我的遭遇说于那位仙人听，求他帮我。那位仙人颇为同情我，但他说，我身处的这个世界虽然是他造出来的，但是那里的世间法则已经发展成形，他若出手相助，会引起连锁反应，那个世界可能会瞬间分崩离析，化整为零。所以他将破解禁锢凌虚阵法的方法教给我，让我自己去救他。”说着，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抬手挥了挥衣袖，悠太和佑希只觉得眼前一花，等视线清晰起来时，眼前所见的情景让悠太和佑希一下子惨白了脸。
　　一棵棵苍翠挺拔的青檀树一直矗立至视线尽头，灰褐色的树杆蜿蜒直至天际，绿色的树叶层层叠叠的将天空捂得严严实实，只有几束细弱的暖黄色光柱落下来，在铺满黄褐色落叶的地上投射出一片暖人的斑驳，空气中漂浮着点点乳白色的小光点，靠近树杆时，那些小光点会被树杆倏忽一下吸进去。这本该算得上是仙境的景色，却被每个粗犷树杆上镶嵌着的□□的，头抵者头，用如躺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的两个人毁的一干二净。最令人惊恐的是，那两个人，都是长着和悠太佑希一样的脸。从他们微微起伏的胸口可以看出，他们是活着的！
　　悠太和佑希看着那些没有尽头般的密密麻麻的树，和镶嵌在树中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只觉得内心一阵恶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白虹站在几步开外的方向，对他们说：“要破解那个阵，只能凑齐七七四十九对阴阳眼的精魄，另辟空间，将其养于青檀树中，饲于木石犀象之精粹，待其自行开启阴阳之力，便可布阵救人。而你们。”白虹边说边指向悠太和佑希背后，“是这座森林中唯一养于紫檀树中的精魄，到时也将是操控阵眼的主要力量。”悠太和佑希闻言转头，果然看到一棵和其他不一样的树，树的主干有十人合抱那么粗，紫黑色的树干包裹着两具少年年轻的身体，少年们微微蜷缩着身体，长长的睫毛覆盖在脸上，表情柔和而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