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绿关系》路岑思

4、Chapter 4. His Consideration

　　教练叫佑佑再游说日.佑佑笑说她没有这么大能耐.跑步比赛会触及日的心伤,她不会再让人碰到这个伤口.
　　午休,树下.
　　日打个大大的呵欠.昨晚熬夜打群架,困死了.虽然帮派的事大部分是月干的,但有小部分是月没空时他客串一下做的嘛!所以才会有人奇怪圣月组织的"暗月"头发怎么时长时短.对了,月这阵子好像在为学校文艺节的事忙.
　　"日你在想什么?"佑佑从他的饭盒里偷走一个炸鸡快,"毁灭证据"之后道."
　　"想月的事."
　　"你说月先生啊----"想起那个美丽入天仙的人,佑佑有点呆. "月先生他人挺好的.真难想象他会打架."佑佑仍认定月才是"行凶者".
　　"佑,我说过不关月的事. "他矢口否认到底.
　　"不,绝不是你做的."了解日的往事后,佑佑更肯定日是善良小绵羊.
　　"顽固的家伙,不跟你讲了. "日阖眼小睡片刻.佑佑凝视他的睡颜.日的言语中常流露出对月这个弟弟的爱护.唔,月毕竟是很讨人喜欢.她初次见他也被他迷住了呢!一小会儿而已.可是这么袒护月就不对了,要日背负恶名.话分两头,两兄弟都是大帅哥......佑佑觉得她真幸福,能够近距离看日.嗯,象是小绵羊与大狮子的对看.目前好像只有自己认识到日的好,日就好像只属于她一个人般地.万一,迟些有别的女孩子闯入他们之间呢?万一日再有别的”朋友”呢?佑佑觉得心好沉.
　　§ § §
　　"日! "月拿了两张招待券进来,"我们学校的艺术节,我有重头戏上演,不容错过. "
　　"哦,好. "日接过招待券看.
　　"要带佑佑去哦! "
　　佑佑,佑佑,干嘛学他称呼佑佑?日有丝不悦.可全世界的人都这么叫佑佑.
　　"对了,和佑佑进展的怎么样? "
　　"什么怎么样?我和她,只是朋友. "
　　"咦,我还以为你的钻石脑袋开窍了."
　　"我,我不会再做傻事. "日的语调不太自然.
　　"好,Whatever. "
　　日给佑佑一张票,于是两人便约定到时候见.学校里的人见佑佑与日平安地做朋友,对日有一点点改观,可依然没有人敢惹他.因为听说专门吸收学生的帮派"圣月组织"最近击败周边第一大少年帮派而荣登榜首.而日据闻正是"圣月"的二头头.老师本想找佑佑谈话,不过又觉不妥:生怕激怒日.
　　佑佑不知道,自己的行动给周围投下多重的秤砣,激起多少层的浪.她只见到大家没有以前那般惧怕日.她问日喜不喜欢这个变化,日淡淡一句"跟我没关系"令她泄了些许气.算了,反正现在和日普普通通地做朋友,这样的日子,最好了.希望时间在这里布下一个迷宫,让她永远不会走出去.
　　§ § §
　　贵族学校的校舍果然特别漂亮.佑佑惊叹.月先生在这里十分受欢迎,因为她和日所到之处皆听到有女生讨论.而日,被误认为月好几次.不过那些女生被他”瞪”回去后便溜了.虽然是双胞胎兄弟,日和月的分别很大呵!佑佑滴汗.
　　"听说月先生要演舞台剧.我们等会儿去看吧! "
　　"嗯.”日点头.有月份儿的节目,有没有位置还是未知数.
　　"喂,那边两位帅哥,要买草莓吗? "一个打扮得极其可爱的低年级女孩捧着一篮草莓走过来.
　　"两个? "佑佑黑了脸.她像男人吗?
　　"啊,看错了.我近视眼,常认错人,对不起. "那个女孩吐舌头.
　　佑佑买了一份草莓.温室草莓,小巧玲珑,倒很配那个女孩.佑佑望着草莓笑.日搔头.他很难理解佑佑的心思,为了个草莓这么高兴.
　　"哇,月! "又有认错的人跑上来.
　　"他不是. "佑佑见今次的女孩特能缠,连忙替日否认.
　　"你是谁,干嘛站在月旁边? "那人不友善的瞄她.
　　"我...... "佑佑哑言.她好心免这个女孩惹恼日.好,现在她袖手旁观.
　　日的脸色越来越铁青,那只六月半的鸭子仍在痴缠.眼看日要动手一一"日,你来啦! "月的灿烂笑容足以熔化任何寒冰,驱散乌云.日的脸色舒缓下来. "日不要生气,她只是认错人. "月安抚他.
　　"月学长...... "那女孩很吃惊.佑佑心想:早跟你说了不是.月先生真厉害,一下子令日消气.她尚不能办到.唔,羡慕~~~
　　"日,佑佑,跟我来吧. "月带他们到话剧社办公室.月不是和日咬什么耳朵,两人进了更衣室.佑佑便面向窗台外望风景.
　　"哈? "日吓到, "要我代替你?! "
　　"一会儿啦!你只要喊几句台词,挥挥剑就行. "
　　"好. "日马上换装.从小到大,他从未推却过月的请求.
　　§ § §
　　舞台剧开始,佑佑被月指派的工作人员带到贵宾席,去不见日.那个工作人员说日有事办.抛下我?佑佑怏怏不乐.她在日的心里头还是不重要.
　　这次的剧本讲述王子屠龙救公主的故事.老掉牙的剧情,之所以吸引这么多人,纯粹是因为公主将会在表演途中舞台之外由王子当场挑选出来,可以与饰演王子的月罗曼蒂克一番,于是才有一大群鸭子围过来期待自己中选.有月这块金字招牌,难怪那么烂的戏都敢拿出来见人.佑佑扫视一眼在场色字当头的众女同胞,摇头叹息.还是守着日好.
　　她为这个想法,心跳漏一拍.
　　你漏什么漏!正当她警告自己的心时,高潮到临,王子正式举剑与那条龙对峙.砍完”龙”以后就应该选公主了,之后就大大呀大团圆......佑佑无聊的打呵欠.
　　"不准你这么做! "忽然,粉黄色的身影爬上台,屁颠屁颠几下以后抱住龙. "我不许你杀我最喜欢的龙! "
　　是刚才那个草莓妹!佑佑的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朝月大吼大叫,胆子不小.被她这么一搅和,接下来......
　　草莓妹像无尾熊一样紧紧攀在龙身上.有个声音提问: "你就那么喜欢’它’吗? "
　　"对".回答得十分响亮.
　　舞台上忽然响起鼓掌声. "我听到你说喜欢我哦,Dar~~~ling~~"月脱下头套,台下一片哗然.
　　扮龙的是月,那扮王子的是谁?佑佑灵光一闪,赶紧跑去后台.
　　日瞥见月和那个女孩子亲密地说着什么.那个女孩给月缠上了,真可怜.元癸月,诡计多端的月亮啊!给月盯上可别想逃了.日脱下假发,去后台卸装.
　　"日! "佑佑跑至后台见到王子打扮的人果然是日.
　　日甩头: "月叫我干的. "
　　"这样哦.那个草莓妹正在前台被月抱得紧紧的,不消半刻钟她就会变成全校公敌,真惨. "佑佑同情她.日点头.佑佑打量他的王子装扮.人靠衣装这话真乃至理名言.日现在很有王者的尊贵气质.帅呆了~~~佑佑心中喝彩,刚刚被撇下独自一人的不快统统消失.日只要好好打扮,超过月先生没有问题.
　　"佑佑你看什么? "日给她看得怪不好意思的.
　　"没. "佑佑开始骂自己的心.你跳什么跳!
　　换好衣服出来,佑佑和日见到月想美式足球一样被层层女生压住: "月你快给我们交待,那什么意思! "众家美女怒吼,声嘶力竭的.日和佑佑站在不远处,笑到肚皮疼.
　　"月先生,太受欢迎了~~"
　　"对啊,他干什么都好. "连博爱也不例外.日的声音饱含对这个弟弟的骄傲之情.
　　日必定是疼爱弟弟的好哥哥.佑佑偷偷抬头瞄他.他此时的表情很温柔,整个人焕发出光芒.好好看!佑佑的心乱跳.
　　"我父母,所有的亲戚都为有月而骄傲.他永远都能讨人欢心,我却只会给父母惹麻烦...... "日的声音越来越小. "大家都说我是元癸月的哥哥,元XX的儿子...... "没有人以他为荣,日黯然.
　　忽然,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 "没关系.以后我会向其他人说我是元幸日的朋友.我以有日你这个朋友为荣,真的. "佑佑认真地说,笑容非常灿烂.日也笑了.
　　"我也是.真高兴交到你这个朋友. "
　　朋友,现在是好朋友了吧?
　　佑佑发觉自己好贪心,做了朋友,就想要加个"好"字;做了好朋友呢?
　　文化节这件事给佑佑三个认知:1.日的确是大帅哥;2.月受欢迎的程度吓死人;3.她和日现在是好朋友了.哈哈哈哈哈一一Bom!佑佑从床上滚下来.
　　§ § §
　　好困~~~昨天佑佑过分努力做作业,结果发现无论她怎样费尽思量,不会做的就是不会做.她认命了,她不是读书的料.
　　拖着脑袋和躯干回学校,佑佑很没精神. "佑佑你忙什么? "课堂上,日伸手撑住佑佑的后脑勺,当给她做枕头,免得她头向后倒给老师发觉她在打瞌睡.佑佑很困以至于没有察觉日这个体贴的动作.
　　"数学...... "她流口水.
　　下课,日打探清楚以后就教训她.
　　"笨!又读书又训练铁人都累死. "
　　"不行,要读书,又要训练,我们都高三了~~~"
　　"那你可以放弃跑步啊! "
　　"不行!省大会比赛快到了,如果胜出,联考就可以加分,比较不用那么害怕. "原来如此,顶着些个特长和奖项考大学容易些.看她困倦的模样,日着急.想为朋友的她分担啊.他帮她补习好了.日提出建议.佑佑马上赞成.
　　"放学后留在教室. "日道.
　　"好. "
　　补了几天,佑佑的悟性有所提高.得到日的夸奖.佑佑不好意思地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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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读书与集训之间,时间一日一日地过去,省大赛地区选拔赛就来了.这一天恰恰是周六,日特地区赛场为佑佑打气.佑佑见到日来,很开心.
　　"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
　　"好,加油. "日回以笑容.两人的目光都对对方充满信心.
　　"元幸日,是你吗? "忽有一把声音插进来.坐在跑道旁的佑佑和日抬头看.
　　佑佑认得那个人.他是出名的选手,在学生赛中无敌手的男子选手伍谚明.
　　"是你. "日对他印象深刻.初中的时候只有伍谚明最有能力和他争冠军.没想到短短的三年,人事已非.日心绪翻腾.
　　"好久不见你了. "伍谚明的口气充满惊喜.高中失去日这个劲敌,他总觉得遗憾.
　　"嗯. "日认识佑佑之后,待人的口气不再那么凶.佑佑好奇地看着两个男人.
　　"你是尹于佑吧? "伍谚明伸出手.佑佑惊异的与他握手. "执中的尹于佑,你可是大热门哦! "佑佑才刚拿了100米的第一名.
　　"哪里. "佑佑谦虚.
　　伍谚明转向日: "你今天参加什么比赛. "
　　日失神了好一会儿再回答: "我今天只是来替我的朋友打气. "日指指佑佑.
　　伍谚明吃惊: "你不再跑步了? "上高中以后听说元幸日转学,之后不再在赛场上出现,他以为日出国了.今日看来,日有其他事.
　　"你受伤了? "
　　"不,不. "日淡淡地道. "那件事"封锁得很好,没有多少人知道.
　　佑佑怕伍谚明掀起日的伤心事,急忙挡在日面前. "伍谚明,你快去准备比赛吧,要开始了. "伍谚明迟疑地走开.佑佑转过头向日,见到日在发呆.
　　"日! "她在他眼前晃手.日回过神,低声问她: "佑佑,那边站的那几个女人是谁? "佑佑看了一眼,倏地转头.
　　"是柏中的刘馥雅和她的崇拜者啦,刚才输了给我以后,对我就不怎么好脸色.我最怕见到她. "佑佑悄声道.柏中田径队的人特小气,每次佑佑赢了都会被他们的人冷嘲热讽. "好,不说了.我去准备比赛,回头见. "她蹦蹦跳跳奔向更衣室.
　　日凝视她的背影又望向那边的人.他直觉有不好的事发生.
　　果然.
　　"啊! "惊叫声从执中的更衣室传出.日冲进去,看见几个女生正搀扶着佑佑.佑佑的脚掌正汩汩流血.
　　"发生了什么事! "日冲过去抱起佑佑放在椅子上.
　　周围的女孩顾不得顾忌日,生气地说: "有人在佑佑的鞋子里放图钉. "她递染有血迹的鞋给日看.
　　"快叫医生! "日吼.他叫人拿冰块给佑佑急救.其他人涌进来探看佑佑的伤势.
　　"谁干的! "大伙大叫.佑佑可是队中之宝,平日又待大家都很好,人们都为佑佑的事感到愤怒.其他中学的人也过来看.发生这样的事,弄得人心惶惶.几名裁判来看过,正要驱散众人.
　　"不准! "日吼道. "犯人就在赛场内.你们最好给我查清楚! "他展露出□□大哥的气势.周围的人不寒而栗.日扫视所有人一眼,猜测谁是凶手.
　　佑佑很痛,脸色苍白,流下大滴汗. "佑佑! "日为她递水,抹汗.他绝不放过伤害佑佑的人!
　　"啊!找到了! "队员的声音打破沉寂. "我刚带了一台DV来,本来想拍下佑佑和其他人的英姿.刚才忘在这里,还忘了关机,应该会拍下些东西. "那人将DV递给裁判.众人一起屏息观看.凶手是一名柏中的女生.她正好在人堆里.
　　"你出来! "执中队员揪她出列.
　　日皱眉.是刚刚和刘馥雅在一起的人.想必是刘馥雅唆使.日瞪着刘馥雅.她抖得非常厉害.
　　"是,是,是刘学姐叫我做的...... "那个女生禁不住日可怕的神情威吓而招供.
　　日大步走向刘馥雅,毫不怜香惜玉地拉她出来. "你敢伤害佑佑?柏中的人......哼! "日拿手机打电话.
　　这个人......长得很面熟......斗大的汗珠从刘馥雅的额上淌下来.
　　"喂,月?我告诉你,你们学校的人弄伤了佑佑,你最好给我个交待! "
　　"喂,日!我又不是学生会长...... "
　　"我不管. "他啪地关电话.
　　电话线那头的月苦笑:他又没权责去处理这种事.算了,日开了口,要办.
　　听到月的名字,刘馥雅的脸已刷白.眼前的这个人跟月......文化节上的传闻......她的脸更白.日走近她身边蹲下: "你小心一点. "他不会轻易罢休.
　　医生来到检查了佑佑的伤势之后交待: "找个人送她到医务室. "
　　"我去. "日抱起佑佑,大步流星地跟医生出去.佑佑仍觉得痛,只能偎在日怀里,寻找一点慰藉.日见她的模样,更是心痛.
　　医生给佑佑包扎好伤口,佑佑便坚持要上场比赛.尽管左右都劝她算了,佑佑还是很坚定. "我要进军省大会! "谁也拗不过她,只好让她出赛.日也只能婆妈地叮嘱佑佑小心照顾自己.
　　"知道了,老妈子. "佑佑笑着踏上跑道.日担忧.真是的,佑佑原来也是个任性的女孩,要别人担心.
　　跑完200米时,佑佑的纱布渗血,换一趟,熬完下午的4*100接力.日已忍不住直接绑佑佑上医院.
　　"一点也不爱惜自己. "他絮絮念.
　　佑佑笑.她拿了第二名哩!虽然差过预期成绩,也足够进入省的决赛.
　　在医院里,医生为佑佑上药,日还在唠叨.佑佑笑: "日,我很高兴你为我的事费那么多心...和口水. " 日才意识到自己一反常态的多言,于是,闭上嘴,变会少言冷漠的日.佑佑又笑了,他今天好关心她.即使只是纯粹对朋友的关心,她也认了.
　　在佑佑老好人作风下,刘馥雅由原本的退队变为记过和停赛一段日子.
　　"她没办法参加省大赛已经很可怜了. "那时佑佑这样对日求情.
　　日叹了口气,吩咐月减轻惩罚.
　　佑佑因伤暂停几周训练,但她每日仍去操场报到做力所能及的训练.日朝她吼: "你这个不会珍惜自己的女人! "
　　她一笑化去他的怒气. "我要训练,我要赢! "
　　日当过MVP,自然了解这种想要胜利的心情.佑佑为了跑步的事非常努力.整个人,尤其在跑步的时候,散发出耀眼光芒.是为目标前进的人才有的光芒.看着佑佑认真为某事的劲头,日内心柔软的地方被撞了一下.
　　§ § §
　　躺在大树下,日睁开眼:他睡不着.因为听到佑佑的朋友又对佑佑耳提面命,叫她别和他走得太近.佑佑为了做他的朋友,顶住那么大的压力,她只是个女孩子.日一向不在乎自己风评的好坏,但他不希望自己的风评令朋友不快.
　　佑佑已入睡,胸部缓缓起伏.小巧的鼻子呼出深浅不一的气息.日无意地端详她.
　　那日在课堂上他一手就能覆住佑佑的后脑勺.现在看来,佑佑的脸也小小的,手也小小的,蜷着睡成一团,整个人看起来也小小的.女孩子果然很纤细.难怪月老是在他耳边这么说.佑佑虽然是他的好哥们,可终究是女孩子,身上带有女子的柔美和纤细.日盯住自己的手掌,又粗又厚,长年练习造成.再看看佑佑,嗯,难怪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一个水做的娃儿却顶住各方压力,保荐他去参赛,为他辟谣,永远以笑脸对他.朋友之道在于平等.不能老叫佑佑付出.
　　为了佑佑,也为了他自己的家人,日决意要改变.
　　不去训练,补习时间增多佑佑的期末考考得不坏.又因为训练少了,春假就要拼命赶工补上缺失的训练量,全数用来练习~~~呜,春假就不能逛街啦!日好像也有重要的事情做,告诉她春假不能见面了.佑佑为此郁闷了好几刻钟.全身投入训练后便忘了一切.忙碌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春假,眨眼就过去了.
　　月听见日房里好久都没有动静,悄悄推开门偷看.原来日睡着了.日这个假期做的事真是吓死人,父母更对上苍感激涕零,烧香还神,为儿子觉悟而快乐奔走.月早料到日有这份能耐,不过不知道谁令他产生这股冲动.呵,是那个"佑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