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0、思之如狂 ...

  •   三十九.思之如狂

      ***
      那是我无法弥补的距离。
      ***

      在牧野刚刚回村几天后的时间里,目前空闲的中上忍都被召集到火影办公室里,自然包括我。由于牧野从未参加上忍考试,至今一直是中忍,不过她也并没有在级别上继续往上攀爬的意思,加上在文件上她仍然在修行中,并不在召唤的范围内,所以只是听说这次召集后笑着对我招招手:“加油,好好给这次不知是什么的活动卖命吧!”

      ……总觉得一定是她这几年里积攒了什么诡异的怨念,才会变成这样笑着都让人觉得有点冷的性格的。我宁可她像以前一样有点什么不爽就傲娇地来挠我啊!!现在这样是,是进化成了……女王?!

      想想就觉得前途黑暗。

      心有点累地赶到火影大人那里,我进屋时屋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我也自然看到了卡卡西他们几人。“嗨,卡卡西,红姐,阿斯玛。”由于本来三代是想让我当带队下忍的,因此之前有几次把几个队长人选组织在一起认识了下,像我这样的独行侠也就对这几人比较熟悉些。卡卡西当时缺席了见面会,也是因此我才没想到他也跑来当了带队上忍。几人也一一和我打了招呼,而卡卡西还特意往我身后看了一眼。“牧野没来。”我了解地补充了一句。

      “卡卡西以前学生之一的那个女孩吗?医疗很出色的那个。”红姐的微笑让人看着很舒适温暖,“我听说她似乎开启了木叶忍校在外游学的先例呢。”

      卡卡西死气沉沉地抓抓头发。“是啊。还以为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会来……”

      “如果她来的话,第三班也算是凑齐三人了呢。”

      我的动作微微一顿,在转身前不动声色地抚平自己皱紧的眉,露出一个简单的微笑看着出现在我身后的人。“或许可以这样算吧。”违心地含糊带过了这句话,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有些不太舒服地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些,简单打量了下面前的人。“好久不见了,戴雅。”

      “好久不见。”眉眼弯弯的女孩把乌黑的发丝拨到耳后,明亮的眸子几乎能够清楚印出我的身影。目光从她的服饰上略过,是女上忍的标准制服,被简单修改后恰到好处地衬出柔软的轮廓,虽然个字不高,但在我的记忆里,戴雅绝不是可以被小看的忍者。

      在几秒钟的沉默里,我想我们都在观察对方。自从牧野离开木叶后我就不太关心木叶其余人的事情,那件事情发生后更是几乎不在村里,仔细想想,从那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戴雅了,说来也是四五年前的事情。先不说在牧野那事儿后她在我心里变得别扭尴尬的位置,再次见面时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无法用平静的心态和她相处——从一开始,我就从未把她当做第三班的一员。当初她短时间代替了我的位置,而现在,就算鼬在名义上不再是木叶忍者,她的那句话还是让我极不舒服起来。而我不能怪她,毕竟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鼬是叛忍。

      “你经常会这样走神吗?”带笑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我眨眨眼才发现自己有点晃神,竟是没听到戴雅的上一句话。抬起头,三代大人正好走进屋内,被召集忍者们的声音渐渐小下来,只是低声讨论着这次召集的可能目的。和戴雅站在同一排,我微微侧身,带着礼貌地歉意重新看向她。她也没有太在意地笑了笑,歪过头,“在村子里根本找不到你的人影……你很难被抓到。”

      “你找过我?”

      “算是吧,我打听过你的位置,每次都是在出任务,而在村子里的时候都找不到人。你总是出村是为了叶子吗?”

      迟疑地消化了两秒,我才想起除了他们并不知道牧野把修炼的地点对我都隐瞒了,因此才会以为我外出是去看望牧野。干笑着摇摇头,我抬头看看入座的三代,把声音放得更小,对戴雅眼中的调侃无奈叹了口气:“我出任务主要是为了能够有足够的积蓄来照顾佐助……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牧野没有在一起。”

      戴雅眼中调皮的光没有淡去。“那,我有幸知道是哪个幸运的姑娘抓住了机会吗?”

      鲜少与人谈论感情问题的我忍不住有点面红耳赤,干咳了一下,侧开脸看向前方:“我……我并没有时间找女朋友。会议要开始了……”

      “嗯。”戴雅也抬头看了看清嗓子的三代,站直了身子。我暗暗松了口气,调整了下心情,却感到她向我这边偏了偏头,身体僵直地听到一声轻语传进耳中:“你愿意为我挤出那个时间吗?”

      大脑一片空白,我慢慢眨眨眼睛,没有说话。在我有机会说话前,三代大人开始了他的讲话,让我极为感激我不需要对听到的那句话做出反应。

      这是什么意思?是我所想的那样?

      抿紧了唇,我闭眼调整了一下身体紧绷的状态,让呼吸重新变得平稳放松。刚刚洗刷而过的复杂情感开始变得平缓,变得让我能够仔细看清分析。吃惊……最先感受到的情感是纯粹的惊讶。我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我根本不指望泽田和戴雅还在一起;事实上,我一直幸灾乐祸地想象着戴雅在两个星期后就狠狠甩掉泽田的画面,并试着说服牧野把悲伤化为戳泽田的小人的动力。但在牧野离开后,我就没有再关心这两人的任何消息。但我还是惊讶,惊讶于戴雅这样优秀的女忍竟然没有男友,更惊讶于这句突然的话语,毕竟我们重新见面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我们本也不是太熟,要说起来的话,当初或许是我对她的关注更多一些,她从未显出在乎我……

      我不得不阴暗了一下,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她可能的目的。比如,她先问了我和牧野的关系……或许是和牧野有关的,之类的。又或者,只是她开了句玩笑,被我当真。

      但不管是怎么样,我只感觉到困惑和烦躁……没有喜悦。按理来说,被童年的初恋对象提出这样的邀请,总是会有些高兴吧?至少《亲热天堂》里是这么写的。但是我感觉不到什么特殊的感觉,也不得不承认,我对我身边的这个女孩,的确没有什么更近一步的想法。

      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之前还和小樱抱怨过没有女友,但事实上,我也的确一点都不想要。那是一种束缚,而且……一个女人,一起拥抱,牵手,接吻?

      已经十七岁了,我竟然完全想象不出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样子。我他妈不会有问题吧。

      定了定神,我有点心虚地把自己从这些胡思乱想里拽出来,不去看戴雅,只是尽量专心地盯着前方,发现自己走神的时候正好掠过了重要的部分,只听到阿斯玛的最后几个字:“中忍考试。”

      中忍考试?原来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吗?我皱起眉看了看一旁的卡卡西,看来他也推荐了第七班。现在的中忍考试是什么方式我是从未关注过的,虽然我愿意信任卡卡西,信任佐助他们,但……

      “很抱歉,火影大人,容我说一句。这些孩子都是我在忍校的学生……我认为现在让他们参加考试实在是太早了!”

      我转头看向侧前方的中忍伊鲁卡,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卡卡西,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不,他们已经很优秀了,至少,卡卡西绝不会把他们放进他们无法承受的危险中,而从我所看到的事实里,佐助,鸣人,小樱,这三个孩子已经拥有足够准备了。他们是在阳光中被充分照耀过的干柴,只需要一个火种,一个契机,就会熊熊燃烧……他们充满了让人期待的潜能。更何况……露出那种眼神的卡卡西,是我都不会去反驳的。

      这样说起来,卡卡西在我心里还是有威严的嘛。……威严?卡卡西?这两个词放在一起简直就和酱油味的菠萝派一样。

      接下来在推荐名单过后,三代大人交代了一下这次考试的地点,以及防卫地点的要求。毕竟会有很多忍村的人进入木叶,仅仅是平时的警卫是绝对不够的,必须保证每个外来者和木叶居民的安全才行。至于我,却是和几个上忍一起被挑了出来。“你们的任务不同。”三代大人把几个卷轴推到我们几人面前,“你们都是优秀的全能忍者,我信任你们可以在各种危机中做出正确的,符合木叶忍者之道的选择。中忍考试的第二场会在死亡森林举办,我们需要足够的人手在森林内巡逻,在不破坏考试的情况下阻止太过激的行为,并救援已经无法战斗的伤员。”

      毕竟都已经是上忍,我们几人并没有人提出异议,只是接下了卷轴便安静返回了队伍。死亡森林吗……那么大的范围,如果真的有别的忍村的人想要做些什么,有的是时间和空间。上次进去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只记得我超级厌恶那里的环境。头痛地抬手揉了揉额角,我低头看着手里的卷轴,听到解散的命令,便也抬脚往出口走去。

      “小二,你还没给我答案?”

      脚步顿住,我尴尬地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戴雅,看着她走到我身边,手臂微微动了下,还是任由她拉住我的手把我拽到门外一条没人的走廊上。“我真的没有时间。”我背对着栏杆站定,停顿了一下,有点笨拙地寻找着合适的词汇,对她摊开手,“你瞧,我要照顾佐助,我有时候还要看店,经常出任务……”

      “那不是你不尝试和女孩子交往的理由。”她的每句话里有种我无法忽略的自信,那让她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只不过,我却没有接近这光的想法。她倚在墙上面对着我,简单放松的姿势带着并不让人产生距离的优雅。我看着她,再次疑惑着她身边怎么会没有人。她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孩,不止是身体上,更重要的是她一举一动中透露的人格魅力,如果不是因为当初牧野的事情,我对她绝不会产生任何的负面印象。面对我的沉默,她的表情上看不出被拒绝的挫败或是不满,只是好奇地对我眨眨眼:“你是不是其实有喜欢的人了?”

      “为什么这么问?”我抬起头,手臂搭在有些生锈的栏杆上,侧过身不去看她,任木叶的微风从我指缝间溜走。

      “因为你身边一直没有人,而且你拒绝了我……用很傻的理由。”戴雅的脚步声在我身边停住,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柔,让人心情平静。“你是宇智波家的天才,来自优秀的家族,有着强大的实力,又是个很温柔的人。你知道你出现在你家的小吃店里时有多少女孩的眼睛黏在你身上吗?如果你想的话,木叶里会有很多女孩立刻愿意和你谈恋爱。而你一直让自己很忙碌,忙碌到没有时间出现在大家面前。”

      “我不是让自己忙碌,我只是需要……”我停住了自己。“我只是没有心情恋爱。我有足够多的事情去考虑,而女朋友不在这个范围内。”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未来。那个潜在的威胁,足够让我的本能尖叫着远离所有的人际关系,因为我知道,任何一个我所珍视的人都会变成我的弱点,而那个人,那个戴面具的魔鬼,最擅长攥住我的弱点,然后逼迫我对他低头。

      戴雅没有说话。我转头看了看她,而她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不是你不够好,之类的。事实上你真的很好,值得很好的人。”重新解释着,我耐心地不想不小心伤到面前女孩的感情,“我只是不需要……这些。”

      “你的确不需要。”戴雅突然开口。她转头看着我,柔软的手附在我抓住栏杆的手背上。“至少,你不需要我这样的人。”她对我笑了起来,友好,温暖,充满温柔。“我还在寻找适合我的人,而我已经知道你所需要的不是我。希望你可以找到那个你可以放心把一些交付的人,一个可以让你依靠,分享你的烦恼的人……我离这个标准还差得远呢。”

      我没有躲开她的手。“标准?”

      “你面对我的时候很警觉。”戴雅这么说着摇了摇头,这时,她的表情上才带了些对自己的不满。“我对你没有恶意,我们甚至是朋友——我们是朋友,是吗?而你面对我的时候很理智,也很冷淡。不是一般人的冷淡,而是属于你的那种冷淡——说着温和的话,但绝不会被说服地把人拒之门外。我不是在指责你。”她笑着握住我的手,轻轻捏了捏,“我只是觉得你对所有人都太紧张了。你需要一个可以让你完全放松,让你不去担心任何事情,可以放下重担的人。”

      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意识到她的敏锐。她的洞察力也是当初让我被吸引的一点,而如今它被用在我身上时我才真正感觉到戴雅是个多么聪明的人。她所说的的确是我所需要的——一个让我可以信任,可以不去保留任何秘密的人。

      没有人知道我的一切。卡卡西和牧野知道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但他们从未过问我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发生时的事情,我也对此很是感激,更感激他们没有问就选择相信鼬的决定。我信任中森,但在和宇智波相关的事情上,我仍然有所保留。佐助还小,我赌不起让他知道大部分的真相。其余我可以倾诉,可以把一切都给予诉说,可以真正做我自己的人,都死了,除了……

      我闭了闭眼,听到耳边戴雅和我的道别,和她远去的脚步声。她在我手背上留下的温度开始变冷,我握了握拳,把手放回口袋里。抬起头,我望着木叶安宁的景象,看着屋顶反射的阳光,耳边隐约是孩童玩耍的声音,却感觉到一种很久都没有仔细品尝的疲倦。低下头,我用一只手揉搓着眉骨,捂住双眼。

      在一个已经失去家的房子里,我住得疲倦不堪。所有的感情,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层层埋在心里,最终铸成了一栋墙,我在这边,他们在那边,我再也跨不出去。如果可以,我只希望老天能让我见见和我同在墙的一边的那个人,即使只是一个照面,一个眼神——

      我闭上眼,任由心脏里千遍万遍重复一个人的名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思之如狂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