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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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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好闷,我都快呼吸不过来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会这么闷!我努力挣扎着,想要摆脱这种状态。我的挣扎好象起了一点作用,不久我便看到了一丝光线,我便更加奋力的挣扎起来,那丝光线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终完全呈现在我眼前。
光线太亮,我不得不眯起了眼,等适应后我便睁大眼睛,仔细的瞧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雕花的房顶,然后是漆金的支柱,上面还有精致的雕花。视线移回眼前,是雪白的帘帐,光滑飘逸轻盈,是上好的货色。精致的床单上,躺着一个绝美的古代女子,大约二十几岁的样子,汗水正从她脸上滴了下来,衣服已完全湿透,发丝凌乱着,使她看上去有些许的狼狈,但仍无损她的美感:纤细的柳叶眉,明澈而温柔的眼,微有些发白的唇,白白的皮肤,一切在她身上都那么温柔与和谐。再往右看,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孩,身上裹着粉色的棉布——应该是个女孩。看向她时,我才恢复了听觉,因为她正卖力的哭着,整张小脸胀得通红,倒煞是可爱。我也这才发现周围嘈杂一片,有肥婆在喊“生了!生了!是两位小公主!”大家周围忙成一片。
生了?公主?我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小屁孩,心里有些明白了,敢情这小屁孩是公主啊,嗯嗯,大牌。对了,两个公主?还有一个呢?我左看右看前看后看都没见哪儿还有人啊,当我伸出手时,我明白了——我也是公主。我刚才忘了,我也才转世投胎成人,而我却带有前世的记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胎穿?蓦然想起,阎王不是判我走玉桥投富贵人家吗,而我是公主,这便对了。当我正为我今生的荣华富贵而暗自得意时,另一双大手抱起了我,是一个轮廓刚硬的男子,应该是我的父亲。他有着一道剑眉,直挺的鼻,刀削的唇紧抿着,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而他冷冽的眼光正注视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我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孩子,不能留!”当他一字一句吐出这句冰冷的话时,我还是无法相信,我震惊了!我是他的亲生骨肉啊!这个男子,怎么能如此狠心!我身上流着他的血,他怎么狠得下心!我忽然为自己悲哀起来,我居然一出生就被剥夺了生存的机会,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
“夏妈,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他面无表情的朝一中年宫女说道。我转过头去看那宫女,她眼底掠过一丝不忍,躬身答道“是。”我能感觉到她声音的轻颤,他仿佛是也注意到了她的轻颤,又冷冷的盯着她,将我递了过去,“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隔着包被,我感觉到夏妈的手臂轻颤了一下,但还是将我稳稳地接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我忽然听到一声惊叫,回头看时,却是床上的那女人——我的娘亲。她惶疑的不顾产后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惊恐不安的的问道“御舒,你要做什么?!”我苦笑了一下,还好,还有个母亲愿意注意我一下。“婉漪,别激动,你产后身子弱,有话好好说!”我的“父亲”轻声安慰她。女子却坐住不动,只是直直的盯着男子,用一种带着颤抖,不信,责问,惶恐的语气一字一句重复问道“御舒,她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到底要做什么?”男子轻轻拥住她,似是想安慰她,嘴里却吐出可怕的话“婉漪,你也该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留。”女子一把推开男子,猛地摇头,“不!我不听!我不管什么历代箴言!我只知道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那也是你的骨肉啊,你怎么能忍心!我不许你们伤害她,我不许,我不许!”说着挣扎着爬起来,想要抱我。她的身子像风中的蒲柳,仿佛随时就会倒下来,但她仍是挣扎着爬了起来,将我抱在怀里,同时我感到颈上一凉,似有什么东西放在了我的脖子上,她将我搂在怀里,声音却出奇的温柔“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喃喃的低语道。“夏妈!”男子下达了命令。夏妈只得将我从女子怀里生生抽离出来,疾步向外走去。女子向前扑倒,似是想拉住我,但最终无力。
我被抱到外面,只隐约听到女子在里面撕心肺裂的大叫“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声音凄厉,像杜鹃的声声泣血,又像猿猴的寸断肝肠,声音是那么的无助与绝望。我鼻子一酸,差点流下泪来。试问哪个母亲愿意离开自己的孩子,那我在现代的母亲在得知我的死讯时,是否也曾哭得肝肠寸断?一时间,两个时空,两个肝肠寸断的母亲,面孔交替出现,又互相融合,直搅得我的心就如同被一把钝刀,生生地割裂开来,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痛,是一种哭都哭不出来的悲辛,以及——愧疚与悔恨。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我能活着,终有一天,我会回到这里,不是为了拿走属于我的一切,而是为了好好报答她,好好爱她,给她幸福。不是因为她生下我,而是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真正关心我,爱我,为我流泪的人。从此,我只有这个母亲,我没有父亲!
我被夏妈抱出门,沿着回廊走,途中没有遇见一个人,应该是事先安排好的。不久便出了宫门,早有人在外接应,便上了马车,一路策马绝尘西去,很快便又停马下车。我看见了一条河,看来我要死于此地了,我浮出一抹冷笑。从出生到现在,我一声未啼。夏妈惊异的看着我的那抹冷笑,竟不住哆嗦起来。随后她又认真的看我一眼,眼睛一闭,我也轻轻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她将我投入水中,等待刺骨的河水吞没我,等待——死亡。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夏妈忽然一转身,对驾车的人说道“你先回吧,我一会儿完了差自己回去。”
“夏总管,你该不会是想徇私枉法,违背皇上的命令吧!”驾车的人冷冷说道。什么?她想放了我?“你好大的胆子!敢教训我?皇上可是吃我的奶长大的,我也算他半个母亲!我永远不会违背皇上!只是这金枝玉叶的死,岂是你这样的狗眼能看的吗还不快给我滚回去!”
赶车的人仿佛还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只忿忿地看了夏妈一眼,转身驾车而去。
待驾车人走后,夏妈却又恢复了慈眉善目的常态,刚才的大气撒泼仿佛只是我的幻觉。我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模样,我朝皇宫的方向看去,难道住在那里的人都要带上不同的假面来保护自己吗?我为他们感到深深的悲哀与凄凉。
夏妈将我放在带来的木箱里,轻轻放在水上,口里念叨着“造孽啊,造孽啊······”将木箱一推,又轻轻说道“娃啊,我只能送到这儿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罢,叹了一口气,终究转过身走了。
待她走远,我躺在木箱里,在水中慢悠悠的漂,我知道这一带人烟稀少,别指望能碰上人。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忍不住了,我要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要想活下来,首先自己就不能放弃自己,就必须自救,况且,我好象已经听到人声了。于是我张大嘴,终于嚎出了我的第一嗓子。
在我嗓子快冒烟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一个男子的话“你看,那河上好像有个婴儿在哭”随即我便看见上方的蓝天被两张放大的脸挡住了,一张胡子拉扎,脖子上挂着毛巾的男子的脸;一张略显清秀,头发随意梳起的女子的脸,看上去都挺年轻,像是当地的农民。为了让他们收养我,我很无耻的朝他们甜甜的笑了一下(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卖笑)“咦,她笑了她笑了,这孩子太可爱了!”那个女子果断的把我抱了起来,“哥,这孩子太可爱了,不如你收养她吧,正好嫂子这两天也要生了,有奶水,留下来也可以给我未来的侄子侄女做个伴。”“嗯,也好,我看这娃也挺好玩的,就收下她,我老钱正好也多个女儿!”男子憨憨的说。“我们给她起个名儿吧!嗯······叫什么好呢······”女子思忖着。忽然她从我脖子上摘下了什么,“哥,这是什么?”我仰头看去,竟是一块晶莹的玉,通体闪着淡淡蓝色的光芒,有现代的一块钱那么大。
“哥,我想到了!就叫钱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