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让》风晓陌

1、退让

　　退让

　　以前，我以为，退让多是一厢情愿，后来，才慢慢知道，原来，所谓退让，终不过是知情人在“卖弄”所知道的不能共享的消息，局外人在你情我愿中主动的退败。

　　“我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和他在一起的最初从没有想过要他离婚，要他娶我。我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到了时候，自然可以轻松挥手告别。可是，我妈让我去相亲时，我忽然发现，我真的离不开他了。小艾，怎么办？我忽然好想让他娶我。我怕是真的爱上薛辰了……哎！小艾，米艾，死丫头，你听没听我说话？！”
　　此刻，我终于被坐在我对面的这位女士的大嗓门喊回了神儿，当她对上我呆呆的视线，骨节握的咯吱咯吱发响。
　　好吧，请容许我用或长或短的语言来陈述一下现在的状况。
　　坐在我对面的这位妆容精致的女士是我的首席闺蜜，不要被她现在这幅样子所迷惑，大概两年前，她还是跑在一线的记者，每天灰头土脸，依旧乐此不疲，可是为了她口中的那个他，她抛弃了最初的梦想，走入了演播室，然后变得越发……精致。她的大名叫做魏紫，小名，额……大概是牡丹吧！开个玩笑而已。
　　正如你所想，她在知情的情况下，心甘情愿的做了那个叫做薛辰的……额，疑似男人的人的情妇，也就是传闻中的三公主，小三是也。这件事儿，除了作为她首席闺蜜的我，没人知道。而另外一件除了我没人知道的事儿，大概就是，那个她口口声声爱的不行疑似男人的薛辰好死不活的是我的法律意义上的另一半。哦，不，还是有人知道的，比如，那个把薛辰和魏紫相亲相爱的照片寄给我的人。
　　是个女人，我记得她，一个想成薛辰的小三，却被他嫌麻烦，没被录用的女人。因爱生恨啊！可是，她也不知道魏紫是我认识的人，所以，自然不知道，当我看到照片上那对男女时，除了无语，还是无语，再也生不出第二种感情。天雷狗血啊！什么破事儿，竟然被我给撞上了。
　　不由自主，我叹了口气。
　　“死丫头，你叹屁气啊！”魏紫的眼睛还楚楚可怜的红着，可是表情却甚是……凶神恶煞。
　　我再次不得不回过神，无奈的说：“这种问题，作为一个单细胞生物的区区在下，实在是很难回答啊！”
　　“唉，我本来也没指望你。就是找你抱怨抱怨而已。”魏紫整个人都颓了下来，没精打采的样子。
　　我看着她，良久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魏紫，何许人也。从我认识她开始，就从没见过她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即使8年之前，她把她青梅竹马，暗恋近十年的阮清毫不犹豫的让给我时，除了背着我们哭了n多次，她在任何人面前都依旧每天好像是中了头彩一样的表情，虽然后来回想起，她那时的的确确兴奋的太过异常，可是我依旧被瞒了好久。可是现在，魏紫连装都装不了了，眼里眉间，全部是伤，遮都遮不住。
　　魏紫为了薛辰变了多少，没有人比我看得清楚。
　　从最初，她遇到他时，满心欢喜告诉我，她的王子拍马而来；知道他是有妇之夫后，灰心丧气；犹豫是否做他的小三时，每天每天的喝醉，然后开始尝试和不同的男人交往；在一次一次的失败之后，却忽然豁然开朗，头也不回的迈入三公主的世界；偶尔的挣扎，偶尔的不知所措，偶尔的迷茫，而后，为了那个人，一步一步更加努力，奋斗。她不图回报，不要名分的喜欢着薛辰，却丝毫不让他看出来，收他买的东西，刷他的卡，不给他找任何麻烦，这种姿态，让我看着都心疼了，在我还不知道那个这样被她爱着的男人是薛辰的时候，曾不止一次的劝过她：“放手吧，放手吧。”可是，她每次一边一口一杯的喝酒，一边笑着对我说：“那个人，他真的很好。”对了，那时候，她总用“那个人”来代替薛辰的名字，为了是不让总是意气用事的我去找他的麻烦。直到在我知道了整件事儿之后，假模嘻嘻的一边问她那个人是不是薛辰，一边告诉她，听你说了这么久终于被我猜出来是谁了，她才开始提起他的名字。
　　我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魏紫的“那个人”竟然是薛辰。
　　魏紫跟我形容的他，沉稳，锐利，无所不能，在一群赶着讨好他的各类人中，他谈笑自若，若有似无的疏离，既不太过倨傲，亦不过于谦和。那个男人无时无刻不耀眼，冷漠温柔完美的糅合在他的体内，甚至还带着某种未可知的神秘诱惑。总而言之，完全一副腹黑冰山男气质。
　　可是，在我的眼里，薛辰的形象却大相径庭。他是攻受同体的薛GM，是死皮赖脸不知廉耻的薛贱人，是偶尔傲娇偶尔正太的薛风骚，是每天赖床裹着被子哼唧“再让我睡5分钟，就5分钟”的薛无赖，是把米饭做成粥，把鱼煎成炭，洗个衣服差点让整个房子发水灾的薛白痴，是总是骂我幼稚却依旧在每个周末陪我看新更新的柯南，在我看泡沫剧时和我一起以无语的表情数次控制住自己换台的冲动，在我看小说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一边撇着嘴，一边给我递面巾纸的薛闲人……总而言之，陪着我的薛辰和属于魏紫的“那个人”在我的认知里，简直是优质男人的两个极端。
　　不过，他们相同的地方，除了那张可以用来哄骗万千少女心甘情愿拜倒在他们西装裤，或休闲裤下的脸之外，大概就是，我和魏紫，都在相处中，爱上了他。
　　是，没错，我也爱上了那个叫薛辰的混蛋。
　　不过，还是有不一样的。魏紫对薛辰，一见钟情。而我，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真心在“他到底是攻还是受”这个问题中纠结了很久。
　　我依稀记得，那天是我和室友初探GAY吧，在整个酒吧的无数美男中，我们一眼就被薛辰吸引，两个人叽叽喳喳的争论了好久他到底是0还是1。由于这个问题，我俩意见不一，差点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最后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后来，我和薛辰是怎么样相熟的，我真的有点记不清的了。他人很好，我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上了快3年的学，都没有和他认识的3个月见到的生活丰富多彩，他陪我踩过马路，看过电影，甚至穿着那些我不认识的高级货陪我在夜市的地摊上淘过衣服，在很多个晚上陪我熬到深夜只是因为我在n件单价不足80元的淘宝货中犹豫不决。可是，因为对于他的固有思考，我始终把他当做好姐妹。我甚至还问过他，是0是1，却被他以“你以为呢？“以及一个甚是风骚的媚眼给封住了口，我想，我懂了。
　　好吧，我承认，我那时觉得他是受，因为我觉得无论那耀眼的长相，还是那纤细高挑的身材，都是受的不二人选。我想，如果当时和我一起争论的人是魏紫，她一定也认为薛辰是攻。因为，据我所知，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滚了床单。所以，她比我更了解薛辰的好身材，以及他的耐力和爆发力。当然，滚过床单之后，她也不必再考虑他是攻是受的问题。
　　我们俩结婚，是因为我毕业了，在工作的过程中，忽然发现这个社会原来真的会吃人，我的梦想一点一点的被磨灭，更可怕的是，我的那些自认为很优良的品质慢慢消耗殆尽，在我很害怕的时候，薛辰出现了，我哭了很久，一件一件的向他抱怨，最后他说：“不如，你辞了工作，嫁给我吧，我先养着你。”彼时，酩酊大醉的我立刻同意了。
　　当然，当我酒醒之后，听他说起这件事儿，依旧没有后悔。我想，薛辰需要一个帮助他在父母面前掩盖真实性向的老婆，而我，实在想要逃避现实，躲进我的壳里。那时候，我依旧没有意识到薛辰是个有钱人，我想着，他比我大上5岁，有车有房，应该有一定的经济能力，而我虽然懒做却不好吃，很好养活，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经济负担。所以，当我和他领完证，进入他那个诺大无比的家时，瞬间生出了退缩的念头。我，从本质上，还是不想傍大款的。
　　而当我知晓了薛辰是个大款之后，其他的真相也一一蜂拥而至。比如，他当时那个“你以为呢“，原来不是我以为的意思，而是他既不是攻，也不受，而是个性取向无比正常的正常男人，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个不乏女伴儿的大款。为此，我又纠结了好久，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娶我。在薛辰告诉我”我爸妈逼我联姻，我偏要娶一个无权无势，连脑子也没有的女人，气死他们。“后，我终于释然了。释然之后，我毫不留情的胖揍了他一顿，因为他竟然说我没脑子。因为如上原因，我和薛辰大概算是隐婚，虽然大家都知道薛辰结了婚，但是对象是谁，知道的人少之有少。而我也觉得，我和薛辰总有一天会离，没必要告诉别人。
　　所以，我对薛辰，大概算是，日久生情，而且，在我还没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时候，就知道了他和魏紫的事儿。
　　对于我来说，薛辰最好的地方，大概就是他学着适应我生活方式的样子。比如，我不喜欢那个空旷的大房子，他就拎着我搬进了如今我们住的那个高级公寓，虽然依旧很大，但是总算在我勉强接受的范围内；我总是把东西乱丢，可是真要找的时候能立刻知道在哪儿，最初的时候家里的阿姨总会按照他的习惯整理，后来，他便随了我，甚至比我还清楚我的“乱中有序”；我不习惯家里有陌生人出入，不习惯让陌生的长辈为我整理房间，操持家务，他便让一直照顾他生活的阿姨回了老宅……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不得不承认，纵使薛辰在别的方面如何脑残，他的出身让他具备了非常良好的教养，以尊重女性的风度尤甚。虽然，我不知道薛辰是怎么冷漠的，可是，他的温柔，当真是丝丝入扣，深入骨髓，让人不得不沉迷其中，不得自拔。
　　事到如今，我实在无法再次把那句“放手吧“说出口，总觉得那样的自己已经不是为了魏紫着想，而是在为自己谋福利。如果是别人，我也许会恶劣的想，是不是她知道了我的身份，故意来试探我。可是，那个人偏偏是从我们初中认识，开始推心置腹后就一直护着我，让着我，宠着我的魏紫。
　　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魏紫把阮清让给我的那份情谊。我和阮清分手的那会儿，没告诉魏紫。她和我们不是一个大学，城市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应了那句千里之外，自然也不能从别的地方得知。后来，我无意说起这件事儿，魏紫立刻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唔，大一没结束吧。”
　　“你不早说。我前天见他搂着个女的回来见家长，上去就抽了他一巴掌，临走还踹了他一脚。”
　　“……阿紫啊，你还是这么暴力！”
　　后来我们又闲扯了很久，到了快挂电话的时候，魏紫扭捏傲娇的说：“米艾，我曾经暗恋过阮清，你知道吧，幸好最后他和你凑成一对了，才让我免于被那个烂人糟蹋我的初恋。”
　　“啊，真的啊！那明天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得好好谢谢我。”我假装诧异。其实，我们都知道阮清不是烂人，他很好，可是，当我知道他是魏紫暗恋了十多年的男人，而他明明知道魏紫对他的感情却还是和我在一起甜甜蜜蜜时，我的脑子里不停的回放我自己对魏紫做过的那些残忍无比的分享，心里憋得要死，闷在寝室整整一个星期，出关第一天就和他提了分手。而我猜，魏紫大概明白了我们分手的原因，所以才那么故作轻松的安慰我。那一刻，我明白，这个叫做阮清的好男人终究不会属于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很多年以后，当我们再次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我问魏紫：“为什么要让？”她云淡风轻的说：“他喜欢你，要我怎么办？”
　　我犹记得，彼时还没阮清这个人存在于我们之间的时候，我曾经假装文艺的问过她：“如果有一天，我们爱上了同一个人，要怎么办？”
　　魏紫皱着眉头瞥了我一眼，毫不客气的说：“米小艾，你眼光那么差，我怎么可能跟你喜欢上同一个人。”
　　我毫不理会她，继续文艺的说：“我肯定会让给你。”原来，魏紫的选择和我一样，只是她更加不擅长表达。
　　现在，履行我当日说法的机会再次摆在我的面前，只要如同魏紫多年以前的做法，退让，也许她就能幸福。想到这里，我说：“那就，争一争呗！”那时，我的心，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的揪了一下，可是，我不后悔。
　　“可是，我不确定薛辰是不是喜欢我，而且，我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妻子。”魏紫咬着唇，对我说。她的面皮一向很薄，刀子嘴豆腐心。如果我不是薛辰的妻子，我一定会陪着她去会一会那个女人，虽然很不道德，但是，我俩又不是第一次合伙做坏事儿。
　　我真心诚意的夸着：“像我们魏紫这样的姑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怎么可能不稀罕。”即使是最后一句，我也是真心的。魏紫是因为我来的这个城市，在我和薛辰结婚后不久。而在我和薛辰结婚不到三年的日子里，魏紫跟了他两年多。以我对薛辰的了解，如果不是有情，他不会留一个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这么久。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谢上天，让我和薛辰之间依旧还算清白，否则此刻，无论是我上了她的男人，还是反过来，我都会良心不安。

　　薛辰一定会是个好男人，我和魏紫都清楚，他比阮清还要优秀不知道多少倍。所以，这一次，我希望，让他带让婚戒的人，除了我必须是魏紫。说到底，在我意识到自己爱上他的那一刻，我不想，把他让给除了魏紫之外的任何人。
　　回到家之后，我琢磨了很久很久，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样不留任何痕迹的退出薛辰的生活，并且让他不再魏紫面前提起我，并且让魏紫成功取代我的位置。其实，后两件事儿都是不用考虑的。他和魏紫在一起两年，从来没有让魏紫，或者说任何别人知道，我就是他的妻子，而魏紫绝对好到足够征服他。我要考虑的只是，怎么退出薛辰的生活，或者，换句话说，我怎么样才能离开薛辰，自己生活。
　　不辞而别，我做不到。我不能那么对薛辰，他对我一直很好，更何况，这么做，是为了让那个人永远记住自己，我虽然想，可是却不能这么做。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我记得，当时搬进来的时候，我的行李小小的，可是，此时此刻，我却有收拾不完的行李。我不敢把一件属于我的东西留下，因为我在他的眼里一向财迷的厉害。我是故意的，在我知道他和魏紫的事儿之后，我想让自己变得难缠一点。薛辰很怕麻烦，那个时候，他知道我太不麻烦，所以选择了我，而现在，我只有用很麻烦来离开他。
　　我承认，在我选择退出的那一刻，我没有任何犹豫。不是因为，我不够爱薛辰，只是因为如同当初的魏紫，这次是我先享受了知情权。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原来所谓的妥协和退让，终究不过是知情人在“卖弄”所知道的不能共享的消息，局外人在你情我愿中主动的退败。而我，这次充当起了知情人和局外人的角色。
　　我对魏紫产生不了一丝半点的负面情绪，可是，我不怕承认，我恨那个告诉我这一切的女人，如果不是这样，也许我的心就不会疼的这么早。

　　薛辰回来时，立刻被我摆在客厅里大大小小的各类包裹吸引，他皱着眉头，老不乐意的说：“咱么又要搬家？我不想搬，麻烦死了。”
　　我笑嘻嘻的说：“我没给你收拾行李，你不愿意，那就别搬了。”
　　“你呢？”薛辰很快的找出了我说话的破绽。
　　我告诉他：“我当然还是要搬的。”我记得当时他盯着我看了许久，最后鼓着腮帮子，起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当时，我有多想哭，恐怕只有天才知道，我忍眼泪忍得多苦。
　　我看着他，在自己的东西里随意挑选着几件必需品，然后它们会被装进他的小皮箱里。我笑着，心想，薛辰就是这么怕麻烦，每次只捡必须的带走，其他的会很随意的丢下，然后再买新的。我想，我也是个麻烦，所以，他终究会丢下我，现在，我主动点，还可以造福魏紫，也不失为一件没事儿。
　　“薛贱人，这次我没打算带你走。”我慢悠悠的靠在门边看着他打开皮箱。他不明白我的意思，回头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我继续说着，感觉自己的灵魂飘在半空，看着自己表演：“薛贱人，我长大了，要独立了。”
　　我早料到他一定会死皮赖脸的粘过来说：“那我还没长大呢。”我只不过是想让他再粘我一次而已。可是，终究还是要推开他的：“实话告诉你吧，我那天见以高帅富，所以假装成白富美勾引了人家，现在大计已成，我要离开你了。”
　　薛辰笑脸已经有些僵硬了：“我还不够高帅富？”
　　“够是够，可是够过了。而且，我们又不相爱，女人总是要找个相爱的男人过一辈子的。”我解释着。说着，我就把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递给他签字。
　　他拿着协议书坐到了沙发上，认认真真的看着，我第一次看到薛辰那么严肃的一面，有点不习惯，跑过去，揉着他的肩膀，讨好的说：“放心吧，你的财产我一分没要。不过，你能不能把你那张传说中的无限刷的卡送我。你知道的，装成白富美是需要代价的。”
　　彼时，我第一次知道冷到冻死人的薛辰到底是什么样子，被他那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吓得朝后退了一步。
　　他说的什么来着，哦，对了，“我干嘛要替别人养老婆。”我嘟囔着：“不给就不给吗，这么凶干嘛。赶紧签了，我好走。”说着说着，来帮我搬行李的人开始敲门，我开了门，指挥着他们帮我搬东西。等我弄好了，薛辰还是冷冰冰的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人。
　　我实在等不及了，跟他说：“你签好了，寄到XXX就行了。”
　　“为什么不直接寄给你？”他问。
　　我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傻啊，我要去跟我的高帅富住，这种东西哪能寄到家里去。我先走了，不跟你废话了。”

　　坐在搬家车上的时候，我觉得我哭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可是，我依旧冷静的以防万一中途又换了另一个搬家公司。
　　我没有像告诉薛辰似的，搬到别的城市，更没有一个高帅富跟我住在一起，我的新家小的连那些行李都不放不下。不过，我不在乎，我只是希望我的退让，不会让我失望。
　　我没敢和魏紫失去联系，怕她有所察觉。其实，这句话是假的，我只是想让知道魏紫有没有的到幸福。其实，这句话还没真的不彻底，我想知道的其实是薛辰的消息。
　　魏紫的日子依旧如常，提起的那个薛辰依旧很遥远很陌生，我慢慢的适应了我的新工作，一家刚刚成立不久的小公司，大家的关系很融洽，我很喜欢。
　　我尝试着在我27岁这一年，找到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人，虽然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但是，我依旧在为这件事儿忙碌。
　　一年以后，我终于提起勇气去XXX去取薛辰给我寄来的离婚协议书，当我听闻大概在我离开薛辰一个星期左右那个档案袋就已经寄了回来时，我不受控制的嚎啕大哭，吓坏了很多人。
　　其实，魏紫的平静，让我每天的生活都抱有恶劣的幻想，我一边深受折磨，一边沾沾自喜。可是，原来最后宣判，薛辰早已经给了我。
　　那个档案袋，我丢在家里，从来没有看过。我假装不经意的摸了一下，发现里面的东西和当初我给他的并不一样，我想，薛辰应该已经把它换成了离婚证。

　　时间依旧一天一天的过去，魏紫的平静终于被打破，她那天喝了很多酒，没头没脑的跑到我的小家，哭的歇斯底里。
　　半夜的时候，她终于酒醒了过来，握着我的手，跟我说，薛辰变成了她不认识的人。
　　我那时，从她的嘴里知道了一个我们都不认识的薛辰。那个薛辰，花名在外，却再也不温柔，冷酷绝情，不给任何人留情面，在兼并扩张的同时再也不会向原来一样妥善安排原来公司的人员。借着极好的家世，他任意妄为到了胡作非为的地步。这个薛辰，把身上的所以恶劣残忍的因子都发挥到淋漓尽致。
　　我反握住魏紫的手，告诉她：“都会过去的。”
　　魏紫慢慢睡着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忽然想起了那个被我扔在角落里的档案袋。
　　我终于鼓起勇气打开它，当我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的时候，却不由自主的无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档案袋里装的不是离婚证，还是我写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他最后还是签了字，只不过它们最后又全部被撕了。在那些碎片里，还有一张上有着薛辰凌厉的笔迹，张扬而又孩子气：
　　“签了也没用，你赶紧给我滚回来。”
　　我握着这些碎片，坐在地上看着依旧熟睡的魏紫，她似乎做了什么好梦，嘴角带着笑意。我的嘴角也带着笑意，可是，脑子却疼的要炸开了。
　　我想，这是一个未完待续的故事。
　　也许，薛辰等了一年，耐心早就已经被消耗光了，渐渐忘记了我这个麻烦的女人；
　　也许，薛辰还在等着，可是，我却不能如他所愿，因为，我还有魏紫；
　　也许，有一天魏紫找到了真爱，放弃了薛辰，我回到了薛辰的身边，继续做他的妻子；
　　也许，我为了薛辰，终于抛下魏紫；
　　也许，魏紫知道了，抛下我和薛辰；
　　也许，薛辰找到了我，我们真的离婚了，然后，他娶了一直陪着他身边的魏紫；
　　……
　　谁知道呢？
　　爱情，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追逐和等待而已，如果两个人都能等的更久，也许就成了一辈子。

　　我小心翼翼的把那些碎片放回了袋子，并把他们小心翼翼的收回了抽屉。重新躺在了魏紫身边，我低声在她耳边说着：“无论结果怎么样，我想一直有你这个朋友。”
　　魏紫的笑意更大了，我猜，她也许梦到了我们第一次正式交谈的场景。
　　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在上初中。我梳着两个小辫子，还是怯生生的样子，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跟她说：“你好，我叫米艾。”
　　她回头诧异的看向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啊，你好，我叫魏紫。不过，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这次换成了我诧异的看她，她板着手指头数着：“小学入学的时候，你排在我前面报名，还和我一起分吃了莲蓬；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被你们班一个男生欺负，你过来就把他推开，还吼着‘你怎么总喜欢欺负人‘；小学六年级，你在国旗下讲话，我站在第一排，第一个带头鼓得掌。还有，还有，我们小学毕业考试的时候，你坐在我前面，还问我借了橡皮呢。“
　　我听着这些事儿，觉得每一件都很新鲜，但是，又觉得很开心，原来，我以为是陌生人的那个女孩子，竟然已经融入我的生命里，如此长久。
　　魏紫还在喋喋不休的讲着那些我完全没有记忆的事儿，我笑嘻嘻的看着她满脸阳光的脸，一时温暖无比。

作者有话说

　　唔，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