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吸血鬼]血色醉人》天已冥

22、Vampire 22

　　卡莱尔说：“我要回意大利了。”
　　音乐声戛然而止，客厅里安静得让人压抑。

　　卡莱尔仔细地观察着林凡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或许是不舍？
　　“那你还回来吗？”林凡忍不住问。
　　卡莱尔想了一会儿，说道：“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我就回来。”
　　林凡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她确实舍不得卡莱尔，但是不是卡莱尔希望的那种，她甚至不确定卡莱尔说的是哪一种，所以她低头沉默了。
　　“你不希望我回来吗？”卡莱尔又问。
　　林凡摇了摇头，“我当然希望你回来，你一直那么关心我照顾我，你是除了父亲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但是我不能，我不可能……我是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不希望你回来？”

　　“什么不能？为什么不可能？”卡莱尔却只关注着她说的“我不能，不可能……”剩下的话，大概是，“不能成为那个你希望我成为的人，不可能以伴侣的身份要求你回来，”他这样猜想着，心里不禁有些难过。
　　林凡却厌恶了猜来猜去，她没有办法正面的回答，她不想再说下去了，依偎在卡莱尔的怀里让她很难受，这么近的距离几乎让她窒息，她不能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卡莱尔受伤的表情，“请你放手，卡莱尔。”

　　卡莱尔不愿意放开，他就要回沃尔图里家族了，他要告诉他们自己将自立家门，阿罗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不知道，根据阿罗一向的残酷行经，卡莱尔几乎不敢去想象他的表情，即使不杀死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次的离别后，他或许真的就无法回来了，那么，他必须从林凡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我知道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明白，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知道我应该早一点说的，而不是说什么‘我们是好朋友’，邀请你成为同伴，请你原谅我的没有勇气、我的犹豫不决。”他快速说完，紧握着林凡的手不愿意松开，“我希望你成为我的伴侣。”
　　很快，他就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痛苦和躲闪，他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惊讶，以他的洞察力难道还看不出林凡的心不在他身上吗？只是让他就这么带着遗憾离开，他太不甘心了。

　　“那是不可能的，”林凡开口拒绝，她突然又恨透了这种直白的方式，戳破了那层窗户纸，伤害也变得直白，她变得有些咄咄逼人，“我说了一直把你当成朋友，你知道我会拒绝，你为什么还要说出来？想听到我说‘对不起’吗？我不会那么说的，我一点都不抱歉，你让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而你，只是失去了一个不值得争取的人……”她绷着一张脸，仿佛她一点都不难过，可是脸上的伪装却慢慢瓦解，“我现在还有立场让你回城堡吗？”
　　卡莱尔苦笑道：“你可以邀请你的朋友回来，你的朋友卡莱尔•卡伦会回来的。”
　　林凡把头埋在了他的肩膀上，“卡莱尔，对不起。”
　　“你不是说不会说‘对不起’吗？”卡莱尔松开了林凡的手。
　　“我是对我的朋友卡莱尔•卡伦说的。”林凡狡辩着。

　　卡莱尔无奈地轻拍着她的后背，空闲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塞到了林凡的手里，“这是简森管家刚来的时候，我让他帮我定做的，原本就是要送给你的，希望你可以收下。”
　　林凡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看着手里小小的盒子，在卡莱尔期待的目光中打开，一枚戒指躺在里面，她顿时又慌乱了，“我不能收下，这是一枚婚戒。”
　　卡莱尔摇摇头，说道：“原本是婚戒，现在只是一个带有卡伦家族徽章的戒指而已，如果你愿意的话，它代表着友情。”他从盒子里拿出戒指，把非闭合式的指环撑开了一些，戴在了林凡的食指上。只能说，他早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局，特地准备了一个可大可小的戒指。
　　他一直很讨厌自己的“面面俱到”，也许他应该像个正常人那样，伤心地把戒指扔进悬崖里。

　　“……”林凡看着自己的手指，觉得自己遇到卡莱尔这样的男人，已经花光了未来一百年、一千年的好运，但是她却没有珍惜，这又将使她受到一百年甚至一千年的惩罚。

　　“放心吧！”他拍了拍林凡的肩膀，“我是个坚强的有着350年血龄的血族，这足以让我承受任何打击了。”

　　林凡笑笑，也不想再纠结下去了，卡莱尔会有一个爱他的女人，会有一群爱他的养子养女，这样的生活才是适合他的，“完成你要做的事情之后，你想回来就回来，德古拉城堡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卡莱尔笑笑，并没有应答。
　　林凡却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你说你回意大利，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沃尔图里家族。”
　　“哪能那么轻易的离开，我至少要回去请求阿罗的允许，但是你不用担心，我想自立门户并没有违反他们订立的吸血鬼的法规，所以他们没有理由对我怎么样的。”卡莱尔在心里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现在又用同一套来安慰林凡。
　　但是林凡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她已经认定沃尔图里家族的族长们就是一群在三千年的折磨中心理扭曲的老古板了，“谁能猜得到他们会怎么做，那绝对是不能按常理思考的……”
　　卡莱尔制止了她的话，说道：“如果我想脱离沃尔图里家族，我就必须回去。”
　　林凡皱着眉头不能理解这其中的道理，她没出过城堡，不知道血族也跟人类一样，有自己的社会体制，“那么，至少让我送送你。”
　　卡莱尔点头应允，“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了，简森已经帮我准备好了马车，你可以送我去火车站。”

　　到达火车站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阴雨的天气适合吸血鬼出行。
　　林凡第一次出门，站在月台边，看着人来人往，不禁有些晕眩。
　　卡莱尔拎着箱子站在她的对面，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不介意给我一个kiss goodbye吧？”
　　“嗯？”林凡从晕眩中回过神来。
　　她的心不在焉让卡莱尔笑了起来，看着她那副从睡梦中刚醒来时才有的懵懂迷茫的表情，他忍不住要作弄她一下，低下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再见，梵。”
　　林凡愣了一下，在卡莱尔转身想跑开时迅速拉住了他的大衣袖子，踮起脚，在他的侧脸吻了一下，“看看，谁才是那个小孩子气的人！”

　　简森一直站在一旁，直到火车离开了，他才提醒林凡该回城堡里。
　　林凡却突然捂着肚子，跑到一边吐了起来，把午餐全吐了出来，才轻松了一些，可是难过的情绪却一丝不少。这跟她前世有些相似，紧张难过的时候就会想吐，但是这次却完全是因为她作为一个吸血鬼，能够尝到食物，却没有办法消化。
　　“你没事吧？”简森担心的问。
　　“晕车……”林凡说。
　　简森的额角抽了抽，吸血鬼也会晕车吗？

　　回去的时候，简森驾着马车，林凡非要坐到他旁边，不肯坐到车厢中，理由还是 “晕车”。
　　简森拉着缰绳，专心致志地驾着车，从火车站到小镇路很好走，但是到了山上之后几乎都是贴着悬崖峭壁了，一不小心就会跌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简森，城堡里的事基本都结束了，你有什么打算？”林凡问。
　　简森手抖了一下，马车的一个轱辘差点从窄道边滑下去，他简洁地回答道：“投资。”
　　“那还是离开城堡方便一点，你什么时候走？”林凡又问。

　　简森简直就想把她扔下车，但是他知道扔下车她也不会死，死的会是他，以血肉之躯和不死生物抗衡，似乎有些不划算，“等找到一个合适的可以接管城堡工作的人。”
　　“我可以做的，你走的时候带着艾莉拉吧。”林凡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简森迅速瞥了林凡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蜿蜒曲折的下路上。

　　“艾莉拉虽然脾气糟糕，确是个敢于冒险的，”林凡说着忍不住笑了一下，简森也翻了个白眼，他虽然只到城堡一个月，也能看出艾莉拉是个骄纵起来做事不考虑后果的，说得好听点确实也可以说是“敢于冒险”，林凡却不给简森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她的冒险精神加上你的理智与计谋，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搭档的。”
　　“前提是，她生气了不会咬我。”简森严肃的说。

　　林凡不禁笑了起来，“她不会的，我会让她听你的话的。在城堡里住久了，人都没有活力了，坐井观天是没有未来的，”她突然语气一转，“我希望德古拉这个姓氏能够在血族中占有一席之地，而不是一提起就是‘哦，那个罗马尼亚的传说’，‘那个古怪的吸血鬼’……简森，没有人能独自闪耀，德古拉家族不能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做一个隐士，我们本身就是传说，那么我们也可以缔造传奇。”

　　简森被林凡突然的豪言壮志弄迷糊了，但是他喜欢这种雄心，他的前主人在爱尔兰的一个城堡里过着贵族生活，那么和善与世无争的人，结果庄园落入了别人手中，自己也开枪自杀了。不与世界争斗，却总有人会想着与你争斗，那么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简森看向林凡，一直无感情的目光中也沾染了斗志，“我会带着她培养她，只要她不咬我。”
　　林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在车身前倾的瞬间，拉着简森跳下了马车。
　　看着从悬崖边滑下去的马车，简森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她要是咬了你，也不见得是件坏事。”林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