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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就只需要一小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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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短的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陈铎经历了两次让他印象深刻的饭局,这让他不得不有点相信那星座运程里说的话,这个月他应该忌出行。第一个饭局是上一次的同学聚会,而第二个饭局就是现在,陈铎一脸尴尬地坐在饭桌前,旁边是他的小师妹。
一桌都是跟他差不多年龄的男男女女。
陈铎忍住了想掐死小师妹的心,同时记恨了一把那见色忘友的顾蒙,如果不是他放鸽子老子会一时头脑发热跟这没谱的小师妹来这饭局么?
顾蒙那家伙自从得到了支持,做了一餐椒盐排骨之后就失了踪,一个多星期没联络了昨天好不容易打通电话约着吃餐饭,今天就放鸽子,敢情你得了支持不需要报备一下进程么,你打算直接抱着儿子来让人出满月酒的份子钱么,老子一毛都不给!
陈铎脚下一痛回了神,他还没掐小师妹呢,小师妹就这么不留情地踩他一脚,天理难容啊。
坐陈铎对面剃一半寸头的男子以为陈铎是没听见,就好心地再问了一遍:“你不会心里膈应吧跟我们吃饭?”
陈铎听见了欲哭无泪。
按理说这一桌差不多年龄的青年朋友坐在一起吃饭就算不认识也不存在个什么问题,喝杯酒就交个朋友,陈铎不认识,小师妹认识啊,也算个朋友的朋友做朋友,只是陈铎刚一落座就被吓到了,不过换个别人估计要被吓跑了。
只见陈铎一坐下,小师妹就开始介绍,说完这是我师兄陈铎之后,就指着陈铎右手边那男子,说,这是阿城,接着指着阿城右手边那男子说,这是阿城那口子,陈铎心下一跳,然后小师妹指着下一位女性说,这是桃子,接着指着桃子右手边那位,依旧女性说,这是她家那对象,陈铎心下两跳,再接着分别指着最后那一男一女说,那是虎子和多多,指完了全桌人说虎子那位还没来,话没说完,就一年轻男子径直走过来就坐在那名叫虎子的人身边,小师妹顺完最后那口气:“齐了。”
那口子,那对象,那位的难道就没个自己的名字啊,非得要介绍出个人际关系才行么?
再说凑齐这么一桌人是多么的不容易,在陈铎看来,小师妹就是一见过世面的,自己就一乡下人。
“额,也没什么膈应的,我就只是在好奇那口子那对象那位的都叫个什么名字,不然也不好叫不是么。”
陈铎抹着虚汗回答得细声细气。
问话的人一楞,然后全桌除陈铎外都笑了。
虎子那位激动地拍着桌子大笑:“小千你从哪找来这一宝贝师兄啊?”
桃子笑得都飙泪了,说:“小千你也真是的,特意这么吓师兄干什么?”
小师妹听了一脸自豪:“哪有吓师兄,师兄也是喜欢男人的,不怕!”
陈铎这个月就该忌出行!
这一桌的人没怎么愣住,刚要经过陈铎那桌的一路人愣住了,就愣在陈铎的直线视野里面,黑发小哥秦唯初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陈铎心里那个恨啊,你说你们这一桌的特殊人群坐什么饭店大厅啊,你说你们坐了大厅能不能含蓄点啊,能不能不要笑得全大厅的人都看过来啊,能不能不要把那隐晦字句说得那么赤裸又直白啊!
小师妹就是他的灾星,这是陈铎自己说的。
在著名作家陈铎先生的自传里,曾有过这么一段话:当人们面对未知的恐惧时,下意识地选择逃避那是人之常情,明知恐惧还要执意向前是对自身的一种磨练,而这恐惧伴随着诱惑时,更是在不断增加这种磨练的艰巨性,如果在这时,在你犹豫不决或是缺乏了勇气迈前一步时,有人在你的身后给予你小小的却是极为关键性的助力,将你向前轻轻地一推,或许那看似无尽的黑暗就一步踏了过去,就只是一步而已。我曾经面临过这样的情况,而我的小师妹就给予了作为我身后人这样的帮助,只是……
小师妹你推得太大力了,老子只需要一小步,只是一小步!
那都是很多年后的后话。
顾蒙去车库拿车的时候给陈铎拨了几个电话,只不过都没有人接听,那小气巴拉的家伙该不是在记恨他中午放鸽子吧?
突然之间计划有变他被召回了公司有什么办法,把车开出了车库,停在路边等着人的顾蒙想,最多明天再烧一顿椒盐排骨。
车子没停多久,副驾座的车门就被打开了,穿着干练裙装的席容就坐进了车子里,边揉着她酸痛的脖子边问:“去哪里吃?”
顾蒙收回自己落在女人那白净脖子上的视线,敛了敛神把车开进了车流里:“好地方。”
别冤枉顾蒙前言不搭后语,他跟席容在一起还真是公事,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老天竟然眷顾了他一把,公司最新接的那单生意的客户就是席容,介绍一下顾蒙跟大学死党自己开了一家广告公司,做过几个在业界较为出名的案子,只是公司毕竟没开多久,规模尚小,所以一般不会接到什么大案子,接了也忙不过来,席容这单还是朋友介绍来的。
顾蒙那时在会议室里看到席容推门走进来的时候,恨不得在会议桌上跳个舞!
反倒是席容一点也不吃惊,见面就说:“我就是知道是你的公司才接的,你怎么看?”
顾蒙就差抛头颅洒热血了,那自信的身板挺得直直的:“让你绝不对这选择感到失望。”
席容笑了,她就看中顾蒙的这股自信,从学生时期开始就有的一股自信,压根就不会跟那些狗血套路里的俗人一样,想什么这是关系或是施舍什么的,就算这是靠关系拿到的案子怎么样?绝不让这关系丢脸就成。
徐徐的海风吹拂在席容的脸上,舒服得她想要大喊,这一个星期来的工作快把她搞到月经失调,顾蒙对细节的追求程度都快到癫痫的地步,但是他就是做得到,不是一味地不满意,而是不满意了就想方设法做到满意,累是累死人,不过,成果却是值得期待的。
“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
顾蒙开了两灌啤酒,递了一瓶给席容:“你在国外吃多了那些正规餐,就该试试这街边排挡,那才是够味。”
席容看着面前这个脱了西装外套,松了领带,挽起衬衫袖子的男人,正一脸满足地喝着冰啤酒,吃着炒蛤蜊,就莫名得有种心动的感觉。
顾蒙看得有点莫名其妙,问:“我吃到脸上了?”
席容赶紧抄起筷子抢吃,她还没试味道呢,顾蒙就吃了一大半了,顾蒙反应过来立马加入战局。
一顿乱战。
最后顾蒙还是残留了那么一滴滴的绅士精神把最后的让给了女士,席容骄傲地吃进了嘴里,末了两人相视而笑。
笑着笑着,顾蒙看着席容那眼神就变得绵长起来。
席容不经意地撇开了眼,顾蒙轻咳一声,说:“你过得怎么样?”
“有你过了这么久才问么?”
“这不一直没机会嘛。”
“还行,”席容跟顾蒙干杯,“在外国一切都是新鲜的,但出去了才知道家里好。”
“那是,金窝银窝比不过自家狗窝。”
“你家才狗窝。”席容佯怒,一拳打过去被顾蒙抓住了,往回抽没抽出来,被顾蒙紧紧抓着。
“顾蒙!”
“你知道么,”顾蒙把那白嫩的手握紧在手心里,“我一直很后悔当初怎么没抓紧。”
“顾蒙,过去的都……”席容急着想要打断,却止不住心里有那么一份期待的感觉。
“诶,你至少要给我一次说出来的机会吧,”顾蒙尝试着让气氛轻松点,语调也轻松点,他松开了席容的手,直直地看着她,“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海风起了,呼啦一下吹过来,把桌上喝光了的啤酒罐吹到了地上,哐啷哐啷地吹开好远。
连席容那句轻声的话,都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