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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   那天的天气很好。
      云彩就像画卷般铺满了蓝蓝的天,空气里也透着凉爽的味道。
      当他上了那一列轻轨,所有的人,要么眯缝着眼小憩,要么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要么是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时间是上午九点,忽然之间,他注意到了对面的一个女孩子。她素着脸,慵懒地就要睡去,面上还泛着红晕,像是有什么美妙的事,深灰色的外套使她看上去并不非常起眼,一双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白色板鞋透露她极小的欲望,手里抱着一个棉布包着的盒子,或许是礼物?
      他拿起相机捕捉这一个美好的瞬间。片刻之后,她睁开了双眼,无辜而嗔怒地对着他。一场对峙要开始了么?
      仅仅不到两秒。
      “给我看看呢?”微微卷的睫毛扑闪扑闪,她已经半蹲在身旁。
      这么大转变,让人迷惑,却又难以抗拒她的笑眼。
      就在他要将照片搜出的刹那,“南京路到了……”,匆匆忙忙,她冲出了车门。
      这么特别的女孩子,会叫什么呢?他唇边挑起了一缕笑意。
      此时,那只盒子也安详地躺在座位上,丝毫没有被遗弃的忧伤似的。
      啊,是她的呢,忘了带走么?他小心地把盒子装进背包。

      遭了,要迟到了,许晴天一边跑一边暗自抱怨,怎么偏偏就晚了那三十秒,误了整整二十分钟,莫轩,怕是要等得不耐烦了吧。
      “九点半,晴天,怎么这么晚到?”那男子语气平静,没有看表,精准地说出时间。
      晴天根本不敢抬头,他谴责的目光她还从来没有见过。
      他却狐疑地扫视着她全身,晴天心想:礼物,快交给他,可是,天呐,忘拿了!都怪那个偷拍她的人,让她分了心。
      “礼物……di—ao~了……”她最后一点勇气也耗尽了。
      “现在,跟我走……”不容分说,他拽着她的手,极快地跑,周围的人群风一般逝去。
      “这是做什么,太累了呀!”晴天终于不再沉默。

      “坐进去。”莫轩站在观光火车旁。
      “噢。”晴天满腹疑虑地进去了。
      “开动的时候一直大喊:‘我喜欢莫轩’直到返回。”
      “这是惩罚,你不会不做吧?”他的唇边微微勾起,像要漾开一朵花。
      不做,她肯定是想死才那样。
      “喂,怎么这样?我还是个小女生啦。”晴天用她自认为最楚楚可怜的一个表情(要诀是把眼睛睁大挤出泪花)向莫轩望去,嗓音也放到最嗲。可是他一脸窃喜的样子居然让人很花痴,真是没办法。
      小火车缓缓驶向了最热闹的街口,她刚刚喊到了:“我喜欢……”可是,一辆黑色轿车飞快驶去。莫轩,居然不见了!
      “姑娘,你是喜欢什么啊?”人群里一个老者问道。
      “我喜欢……喜欢……,”所有的人都注视着她,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喜欢H市!”
      人群里传来阵阵叹息,又是个从小城镇里来没见过世面的丫头。
      她拨给莫轩,可是居然关机了!
      下了火车,她独自一人在来来往往的路人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庞浮现,她激动地不能自抑,大叫一声:“是你!”那个把自己害惨了的人终于出现了,这世界还真是够小,一个小时内还能遇见两次。她正要对他兴师问罪,却没想到他笑得如三月春风温暖,似乎比莫轩还要好看两分,可重点不在这里,路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他俩。只在电影里出现的旧情人重逢的好戏就要上演了,他们的眼神这么告诉她。顿时,她的脸就像喝了一斤二锅头一样,火烧火燎的。
      “咱俩还是一边去谈吧。”她灰溜溜地拉着他的袖子默默走出了人群。

      “你是说你的盒子么?”他微微一笑,正要从背包里取出。
      “等等,你不要这样,我也是个有自尊的人。简爱说得好:‘就因为我一贫如洗、默默无闻、长相平庸、个子瘦小,就没有灵魂,没有心肠……’后面是什么来着?”
      “你不是想错了吗?——我的心灵跟你一样丰富,我的心胸跟你一样充实!要是上帝赐予我一点姿色和充足的财富,我会使你同我现在一样难分难舍,我不是根据习俗、常规,甚至也不是血肉之躯同你说话,而是我的灵魂同你的灵魂在对话,就仿佛我们两人穿过坟墓,站在上帝脚下,彼此平等——本来就如此!是这个么?”他流利地接出了后面一长截。
      “好吧,也许就是你说的那样,我是个有自尊的人,那个盒子不仅是一个盒子,里面是我作为少女的一片赤诚的心,赤诚的心啊!哪里是你用钱就能赔给我的东西呢?”
      原来是她理解错了,这次他忍住笑,又一次把手探进背包。
      “你还是那么执迷不悟的认为我是那么物质的人么?不要把我看得太庸俗了,我没有那么随便……”她的脸上怒气冲冲,红红的,很萌很乖巧,“不过……如果你实在觉得只有金钱才能勉强弥补一丁点儿你对我犯下的错误,那么,我也可以凑合着接受了,捐给——希望工程!”她话锋一转,朝他吐了吐舌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的盒子,在我的包里!”他指着背包的方向。
      “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跟你说了一堆——奇怪的话。”晴天羞得侧过了脸,看向旁侧。
      刚刚的人群竟又聚拢起来,“分开太久,两个人刚见面就又吵上了呢。”
      “我们,不是啊,”她忙解释,可当她看到那人把盒子取出的一瞬,便快速抽过,“谢谢啊,我叫晴天,就是像今天这样好天气的那个晴天。下次我请你吃饭吧。”说是这样,可她连个电话也没留,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吴晓,口天吴,拂晓的晓。”他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这么想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
      也许,今天是他们的初遇,也会是最后的一见,H市是如此繁华,怎么能轻易给他们第三次机会?
      有人说过,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缘分,第三次就是命中的注定。
      他们,会是命中注定么?
      大风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吹走了白云,也吹散了他们,短暂的遇见。
      晴天,如她的人一样,阳光得让所有人都不得不爱上。他暗自想着,然后将背包拖到后背,从容地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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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轩,他是到哪里了呢,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晴天暗暗有些神伤,今天是他的生日,可她却连礼物也没有送,生日快乐也没来得及说,他会不开心么?
      手机响了,是莫轩,她摁下接听键。
      “是晴天么?”一个温婉的女声响起。
      “你是?”晴天有些不解道。
      “莫轩的妈妈,你想知道他在哪么?”
      “我当然想……可是……”晴天觉得奇怪,莫轩的手机竟在他的妈妈那。
      “他在平武路的一家法式咖啡厅。去找他吧。”语毕,哗声起。
      “可是……”真是奇怪,为什么要告诉她呢。去找他,这是无疑的,不论他的妈妈是有何目的。
      她坐上公交车,神思恍惚,这一天,发生了好多奇怪的事,也都是缘起她慢了的三十秒。
      不一会儿,就到站了,法式咖啡馆,她努力地寻觅着。
      “晴天?”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一回头,“为什么总是跟着我,你是跟踪狂么?还是我哪一点惹到你了?”
      吴晓对她的话却毫不在意,只是喜不自胜。“我们偶遇三次了,在同一天。”
      “真是很倒霉呢,”晴天愣愣地点了点头,“不过,不会再有第四次的,相信自己,我的运气没有那么背。”原来她是在自言自语。
      “看到了!”她冲到了店门口,但是那一瞬她屏住所有呼吸,尽管隔着厚厚的玻璃窗。
      一个像妖精一样的女孩子站起身,凑到了莫轩的耳畔,呢喃些什么。
      莫轩笑了,笑得那样不可捉摸,神秘难测。
      她把盒子打开,原来里面是一个陶制的爱心杯。把盒子交给吴晓,她像一具行尸走肉,悄无声息地进了店门。
      “晴天!”吴晓想跟着她一起进去。
      “嘘!”她转身,做了个不要的手势。诡异地笑了,他不知道,是真心,还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难过。
      那个女孩在笑,放声大笑,肆意的,无所顾忌。晴天觉得,如果自己站在她的身边,就像一只丑小鸭那样难看。
      她静静地,走到离他们不远的门柱前,陶杯忽然就碎了,她的心也一样,忽然就裂开了一条缝似的。再也不能完好如初了。
      “晴天?”莫轩看到她,眼神里全是惊异。
      那个妖精似的女孩也回过头,用一种非常非常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快速地跑了出去,莫轩想要追上她,可她突然回转了身,“不要,我不要再看到你了,我们,结束了。”她的心还在疼,可是她决绝地别过脸。
      “我……她……”莫轩居然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用再解释了。”晴天不管方向,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跑。
      莫轩没有再追上来,只是伫在那儿,静静地。
      她终于明白,莫轩的妈妈为什么要叫她来,为什么莫轩之前的手机会关机。
      她拼命地跑,却还是止不住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她不想相信,只在三流偶像剧里出现的情节,在她的身上真实上演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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