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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我可全都告诉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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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二刻内外夹击’
白纸上的简简单单八个字,却让我了无睡意。
我泡在水中试图回想起什么,却也怎么都没有印象这纸条是什么时候放到我衣带中的,并且藏的那么深,一路颠簸都没有掉出来。
房间中静静的,连空气都沉寂了一般。
我从浴缸中站起身,带起一连串水花。不管怎样,不管怎么想,我都不能独自兜着这件事!对我,对澹台文月来说都太危险了。
穿好衣服,我看了看呼吸均匀的廖樱,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
走到澹台文月房门口时我却踌躇在了门前,徘徊了许久,思量着见到他该怎么说。仅凭一张纸他会信我吗?
算了,我正想回房,他的房门却忽然开了。
我一惊,转过头,正对上他漆黑的眸。
心悸,现在不是花痴的时候!
“公…”
“嘘,”他修长的食指抵在我唇前一毫的地方,看了看周围对我道“到厢房里说吧。”
我会意,走进屋里。
他一袭月白色的长袍,神情淡淡的等待我开口。烛芯跳动着,他的身影在墙上跳动着,屋中的气息带着夜的薄凉。
“这个,是在我衣服里发现的。”我将手中捏的皱巴巴的纸条放在桌几上。“这上面写的什么意思我也不懂,子时应该说的是今夜吧。”我继续道
“方才亥时,我想你们还是有心里准备为好,也没什么坏处。”我唠唠叨叨了一大堆,澹台文月只是看着我,静静的听。
“信不信在你,我反正告知你了。”我见他鸟都不鸟我一下,面有不快。
他笑了笑,一瞬间暗淡了房间中的烛光。
他将纸条燃尽在碳盆中。
“我信你。”他轻启嘴唇。
“就像姑娘所说的不管是真是假,事先准备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白姑娘,你又为何要告诉我呢?”他缓缓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顿时一阵清凉一涌而进,一夜星辉撒入房中。
我叹了口气,又回到问题的原点。
“不管你信不信,站在你面前的是真真正正的另外一个人,我也是受害者!”我又开始了前路艰难的解说,“我知道你不能理解,你就当我闲的吧。”
他沉默了半晌,月光如同银粉一般撒在房间中,视觉有些模糊。一阵清风吹来,我看到他的唇动了动,说了什么我却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我疑惑。
“无事。”微风拂着他的乌发,凉意顿时从窗钻进屋里。澹台文月望着漫天星辉缓缓说道。“白姑娘天色晚了,去睡吧,睡个好觉。”
我静静走到门口,回望他,在惨淡的月色下,他的神情为何如此黯然。
我沉着脸坐在马车中。
“我怎么睡到现在才醒?”我拿开身上盖的薄毯没好气的说道,澹台文月坐在车箱最里,一脸无辜的神情。
“我也是才知道,白姑娘这么贪睡。”
我疑惑的别过头看着澹台文月“才知道?”
“在水榭的时候,据说你可是晨光出乍时便起了。”他悠悠说道。
我扬了扬眉,问道“你没派男的监视我吧?我可天天洗澡。”
他‘扑哧’一下笑了,唇边划起了优美的弧度,带着阳光般的暖意。
“是女子。”他满眼笑意的看向我。
我闭了闭眼没在说话,车内恢复了平静。头有些晕,我自己睡到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信!
环视周围,这马车很宽敞,车内的摆设是很素气的茶色。茶几车座幕帘,细细一看却都是昂贵的布料木材。车角摆放着一个木阁子,阁子上摆着一个铜制镂空雕花小炉,我上前嗅了嗅,竟是薰衣草淡淡清澈的芳香。
在现代时,妈妈便是做精油行业,经常在家中的精油灯中滴上几滴精油,将清淡的香气充满整个房间。想到这,鼻子有些酸酸的。
在古代,能用的上提纯香精的,也只有皇家的人了吧。
“公子,昨晚,有发生什么事情吗?”我敛了敛神,轻声问道。
澹台文月单手支着头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我这话时,眉头不经意的紧了紧。
“没什么,白姑娘无需插手。”他声音带着沙哑,说的生疏。
“好吧,那我们有没有停留长一些的目的地。”明摆着不想说,我也没再厚着脸皮的问。
“你指什么?”他抬起头面带倦意。“我想玩…”我大言不惭道。
他抿嘴笑了笑,答道“我们可不是出来玩的。”
“那我睡觉成吧。”这马车的横座很宽敞,我顺势一横,拉上毯子。头依旧隐隐作痛,我按着太阳穴良久没有松开。马车颠颠簸簸的,我向里靠了靠。
过了些时候,我才昏昏沉沉的听到澹台文月的回答。
“睡吧。”他的声音低沉。
没想到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傍晚。
我揉着眼睛从车中爬起来,因为刚睡醒的缘故,面上带着潮红。
车中昏昏暗暗的,马车不知停在了什么地方外面传来小贩的喧嚣声。澹台文月像是离去多时了。
我掀开车前的帷幔,睡眼惺忪的望着周围。
大街上人来人往,屋角上挂着艳色的灯笼,热闹的气氛像是能将空气带动一般,在这个微凉的季节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好繁华的地方!
马车停在路边的小巷中,我跳下车,却由于睡的太多,头脑晕晕的向前跌去。
一条有力的手臂及时拉住我的手腕,向后轻轻一带。
“奕连,你在呀。”我惊喜的发现拉住我的人是奕连,兴奋的差点没给他一个熊抱“我还以为你们把我丢这了!”
奕连黝黑的眼睛立即别开,侧脸飘过可疑的红晕,“公子已在梁知府大人府邸,命我…陪你。”
“那我可以随便逛咯?“我两眼放光,搓着手激动的跑出小巷,什么嘛,澹台文月人还是很好的!
我和奕连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确切的说是他跟在我身后三步远,就跟我是瘟神似的不敢靠近。
唉,我伤神,难道是我给他造成的打击太大?看他和我在一起就感到压力很大似的,我就那么可怕嘛。
“今天是什么日子呀,这么热闹!”我咬着甜饼问道,怎么说这城市都和安城反差太大了。
奕连挤在人群中很艰难的跟着我,灯火烛光照的他面上泛红“这里是蝉洲,是落安郡数一数二繁华的城市乃我合祁最出名的绸缎出产地!”他说这话时带着浓浓的自豪感。“今日是巧织节,是各个商家比试手艺的日子,只是比试在白天就已经结束了。”
我舔了舔嘴边的糖汁,向往道“丝绸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贵了!那个比试还是不看为好,看着那么多艳丽的绸缎却穿不到自己身上那还不如不看!”
我砸吧砸吧嘴一蹦一跳的往前走,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这位大哥。”我拽住身旁走过的路人甲。“青楼怎么走呀。”